“後來他怎麼樣了，你知道嗎？”南宮卓忍不住想問，那人有點渣，讓他不免想知道結局。
    “他……嗬。我被流軍囚禁在了京城，好不容易逃出來，去下邳再尋他，路途遙遠，隻聽下邳發生了兵變，我沒來得及趕到下邳，便聽聞流民說城破了。”
    火鳳凰深深笑了笑，他修長的手指擺弄著一條衣帶。
    “他被擒殺了。我來得及給他收撿衣冠骨骸，用最後的盤纏在一方僻靜的小村，為他建了個塚，也就是如此了。”
    “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國家，從玉門關出發，西出玉門，到了波斯，大食，世界各地的國家，周遊了不知多少年，卻總是會夢見，在五原郡時我們在草海裏驅馬奔馳時的情景。我隻是痛悔，沒能見他最後一麵。”
    “所以，如果我幫你找到他的轉世，你就願意救我，為我治療心疾？”南宮卓抓住了他的重點。
    “正是如此。”
    “你是不是喜歡他呀。”南宮卓忍不住八卦。
    “摯友之情。”火鳳凰很從容：“並無其他，坦坦蕩蕩。”
    這年頭男人之間的純潔友誼真不多啊。南宮卓腹誹，又問：“那你就知道他一定轉世了？也許他還在地府裏舍不得轉世，吃香喝辣。”
    “但凡是人，沒有天道大錯，都會投胎轉世，我粗通道術，當時為了在亂軍中以法術護他，在他背心點了魂印朱砂，轉世應該也會帶著朱砂烙印。”
    “哦，所以我們得去明國，找到你覺得像的男人，然後脫他衣服。”南宮卓腦補就覺得猥瑣：“你是種了法術的人，有感應吧？總不能大街上抓著男人就脫衣服。”
    “放心，我自有感應，隻是感應朦朧，需你們助力。”
    “好，去就去一趟吧，我這心口又疼，你先幫我治下。”南宮卓心口一跳，微微皺眉。反正他也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能止住心竅之疾，花點時間也劃算。
    “你的心魂已經瀕臨裂碎，自然苦不堪言，把你心魂劈開的人也是心狠手辣。”
    劈開他的魂魄，就是為了把破天刃封印進心魂深處，南宮卓怎麼想也覺得惡心，重華已死，天庭諸多上神為何就不能放過他？
    那天夜裏，南宮卓睡在榻上，忽然聽見厲九霄漠然道：“火鳳凰此人，有蹊蹺。”
    “蹊蹺，你是覺得，他是妖怪？”南宮卓調息打坐，側目道。
    “不，我感覺他確實是人類，就這樣才更為詭異，千年過去，他依舊麵容不老，是人非妖，這根本違逆了天道。”
    “隻要他能救我，我管他是人是妖。”南宮卓躺下。
    “你真的相信他？”
    “我相信。”南宮卓本能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沒什麼理由，他覺得火鳳凰沒有撒謊。
    那天夜裏，他心髒絞痛難耐，跟火鳳凰同處一室，火鳳凰為他煮藥推拿，仍是止不住。半睡半醒，他隻感覺火鳳凰握住他的手腕，一股溫熱藥氣透進體內，他漸漸安寧下來。
    「——不要！！！放開我！！！放開！！！嗚啊啊啊啊啊！！！！」
    南宮卓與火鳳凰十指相合，傳導真氣，卻一瞬間被那慘叫驚得一個愣怔，腦海裏一幕情景飛速掠過，火海燃燒，幾個粗俗士兵將一個白衣少年按在案桌上，少年大哭大叫，又被捉著抱著拖回去……
    “……你看見什麼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南宮卓全身一震，他慌忙收掌調息，有些尷尬道：“……我……我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