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焚心以火 九十六、離開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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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無常出去了整整三天,等得南宮卓險些以為對方在采摘引魂花時失足跌入黃泉之中,再不會回來了。
然而,看來魔界的四大強者之一,實力並非吹噓。冰岩在第四天的清晨回來了,風塵仆仆,武袍上都是縱橫血痕,看得出受了輕傷,但他如許諾一般,將引魂花裝在水晶匣內帶了回來。
“桃華,最近如何?”冰岩一看見他就緊緊抱了抱他,笑道。
“沒什麼……我隻是思念大哥,擔心你出了事。”南宮卓低語道,低頭歎息:“還好你回來了。”
冰岩大笑,很快便讓丫環將引魂花煎了藥水,讓他服下。藥湯一下果然解了心悸,南宮卓將藥湯全部喝下,卻看冰岩屏退左右,上前來摟他,他心裏繃緊一根弦。
“我算過,本月月滿之期大吉,屆時我們舉辦婚宴,我會邀請我的兄弟一起來好好熱鬧,到時也讓你認識認識他們。”冰岩寵溺笑道。
南宮卓假意應下,看對方喜形於色,心裏卻糾結不語。
他心裏隻想著自己練的幻術,要將醉春風心決練到七重,談何容易,他的靈根先天殘缺不全,又被破開封入破天刃,靈氣難以為繼,練到第二重已經是勉勉強強。
想來想去,他又想起了龍雨曾經教他的雙修之法,如今破天刃正在他體內,他能否利用破天刃的力量來修煉幻術?那雙修心法確實能吸收他人的功力,但關鍵的是,他現在沒有可以雙修的對象。
和冰岩成親的日子一天天近了,魔界大宅內送入許多嶄新的新衣珠寶,讓他挑選,他假裝對那些珠寶有興趣,流連了半刻,裝作無法決定,就全權交給那些丫鬟去挑了。
紙包不住火,他隻能賭一把。
“三界武鬥會要開始啦,就在年末,無常公子肯定也會去參加吧?我也想去!武鬥會中肯定很多豪傑英雄……”
“哎喲,你思春了,想找如意郎君了?”
那日他正毫無興趣挑揀新婚嫁衣,卻聽兩個丫鬟在聊天,連忙插嘴:“你們所說的三界武鬥會,是怎麼回事?”
他認真聽那些丫鬟說了大半天,這才了解幾分,原來這三界武鬥會在三界交彙的扶桑神樹之上舉行,廣招豪俠競技,勝者不僅能在三界揚名立萬,更能得到萬千黃金美玉,扶桑神主賜下的神兵利器,因此讓三界許多強者都趨之若鶩。
三界強者凝聚,也就是說,他現在這樣靈氣難以為繼的破爛根骨有救了,如果在三界武鬥會上找到一兩個能跟他雙修的強者,用心法吸取對方功力,繼續修煉幻術也不是不可能的。
寒冰無常雖是魔界強者之一,但冰岩修煉的心法極寒,恐怕要是他貿然從對方身上吸取功力,反而搞得自己寒毒入骨,就得不償失了。心念定下,他決定前去武鬥會,等到深夜,便跑去私下找寒冰無常。
“大哥,你在忙?”他看見對方正在書房裏寫字,便從背後笑道。
“桃兒。”冰岩笑道,俯身捏他的下頜,在他額頭上落吻:“如何有空來找夫君我了?”
“還未成親,大哥倒是不客氣。”南宮卓有意譏諷,假意歎息道:“我真的很想與大哥在一起,隻怕大哥知道了身世,不會接受我。”
“為何?”冰岩詫異道,微微揚起蒼藍劍眉。
“大哥並不了解我,卻要和我成親麼?”南宮卓低笑,他隨手解開繁複衣袍的衣帶,那件刺繡荷花的藍色衣袍一下墜在了地上。
“大哥如果看清楚我是什麼樣子,還想要娶我,與我在一起,那今晚,我的身體就是大哥的。”
南宮卓冷冷道,寬衣解帶,扯開衣襟,直到敞露出平坦白皙的胸膛,燈火下,他的鎖骨細白,肩胛卻不如女子圓潤,而是有了幾分英挺輪廓,皮膚透出象牙般的色澤。
“……你!?”冰岩雙眸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森寒冰氣瞬間從他的足邊爆裂開來,南宮卓倒退半步,紅木的書桌,矮榻,甚至是飛舞的簾幕,都瞬間凍上了一層極寒的冰霜。
“——區區凡人,你一直在騙我!?”
可怖的寒氣凶猛當胸撞來,南宮卓的後背狠狠撞上牆壁,他本就身軀未曾恢複,被寒氣一衝撞咳出半口血來,擦拭唇角笑道:“我雖心中想與大哥廝守,隻可惜是男子之軀,大哥無法接受也就罷了,早想告知於你……隻是……”
他低咳出聲,雙眸泛霧,故意歎息出口:“隻是我貪戀上了大哥,大哥若要殺我,我不會有半句怨言。”說罷,他放手一搏,閉上眼睛。
半刻,一片寂靜,南宮卓睜開雙目,見周圍寒氣肆虐,房間已然凍成一方寒冰地獄,地板上結滿冰屑,冰岩陰沉漠然佇立,沉默不語。
“既然大哥不殺我,我就走了,不再汙你眼球。”南宮卓慢慢起身裹好衣袍,心中仍是有些心悸,默然笑道:“今後或許不會再見麵,多謝大哥救我,沒齒難忘。”
不是冰岩翩翩風度,數月未曾碰他一指頭,他恐怕早就暴露。南宮卓心裏概歎,唇間冷笑,咬牙起身,快步離開了那片桃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