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A市下了一場雪，不算大，但因為是夜裏下的，早起的人還是看到了薄薄的雪堆，但人多一點就全化開了。在南方，這樣的景象不常見，於是微博微信說說什麼的就都轉了起來，收獲一片點讚。
    但是這跟馮益霄是沒什麼關係的。
    顧攸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但不是說必須臥床，也沒有病態的虛弱，隻是整天蒼白著一張臉，淡然的表情也多了一些疲憊，讓馮益霄看著著急，整天像個老媽子似的噓寒問暖，還念叨些這樣那樣的，反而是顧攸這個當事人並沒有很當回事，每天打坐，一坐將近一天，閉口不提自己身體，馮益霄問了也說沒什麼，弄得馮益霄更擔心了。
    自從發生了那次的事情，A市領導層也是大換血，弄得整個商業市場也動蕩了一下，而馮益霄也在這影響下順利失業了。酒店老總依靠的關係裏就有書記一脈的，受到牽酒店也停業，一幹員工都散了，自助餐廳的經理捶胸頓足，後悔當初招了顧攸和馮益霄這兩個惹禍精，明明他年初就要升職的！這下子什麼都沒了！
    在家裏陪了顧攸兩天，確定沒人照顧他也能自理後，馮益霄又出去找工作了，畢竟他和顧攸都是要吃飯的，不過工作哪有那麼好找呢，何況馮益霄學曆不高，經驗不足，好的職位肯定沒他的份，願意要他的，工資實在太低，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也可以咬牙撐下，可是現在家裏還有顧攸，那邊也還有社會經驗嚴重缺乏的嶽玦，馮益霄還是想再看看。
    恰好這時候，張半仙又跑來了。自從接下幫顧攸恢複的任務後，張半仙也可以說是盡心盡力，誰讓他幾十年來第一次見到真的妖怪呢。翻出了早年為了賺錢找來的書，用上了走江湖這麼多年來的人脈，各種能想到的辦法都拿到顧攸麵前來，不過每一種都沒能實踐。畢竟顧攸還是修行幾百年的了，什麼靠譜什麼不靠譜還是有個數的，他也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去滿足他人的好奇。張半仙每次都是興衝衝地來，灰溜溜地走，可還每次都不放棄！
    張半仙打眼就看到馮益霄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他也清楚討生活的不容易，何況家裏還有個病人……病狐呢。嘿嘿笑兩聲，自動越過馮益霄去找床上的顧攸。自從顧攸受傷，他就從地上打坐變成了獨霸小床，馮益霄自己打地鋪，顧攸說了很多次不用，馮益霄都堅持了，之後他就不說了。
    張半仙這次似乎很有把握，從包裏拿出一顆黑色的石頭，這石頭真的很黑，也不大，還沒拇指粗，也沒什麼紋路，光澤也一般，形狀還不規則，棱角鋒利，乍看挺醜的，可是張半仙卻獻寶般地捧到顧攸麵前。
    “這爛石頭拿來幹嘛？我家不缺墊桌腳的！”馮益霄不滿。
    “哼！肉眼凡胎！不識真寶！”張半仙白他一眼，對顧攸道，“這個，可是寶貝！”
    “寶貝？”馮益霄看著他手裏那塊醜兮兮的石頭，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也沒看出什麼花來，嗤笑一聲抱手靠在牆上看張半仙怎麼吹。
    張半仙堆起笑，就像他每次麵對那些金主的那樣，隻是這次多了點真誠，“這石頭是我前兩天無意發現的，靈氣很足，你被我的符傷了靈氣根本，書上說可采靈補氣，附近也沒其他有靈氣的地方，你用這個試試？”
    馮益霄不以為真，對顧攸道：“你隨便看看就行了，這麼塊破石頭樓下花壇裏多了去了！”
    顧攸看了看那塊石頭，沒有讚同馮益霄的話，“這是塊黑曜石原石，上麵確實有些靈氣，之前應該是在一個靈氣很足的地方放著的。”
    張半仙連連點頭，又一臉“我就說吧”的表情看馮益霄，而馮益霄則是瞪大眼睛仿佛不認識顧攸一般。
    “不過這塊石頭上的靈氣並不是很足，應該也沒放多久，它幫不了我。”
    顧攸說完，兩個人都是一愣，張半仙僵硬了一張笑臉，不死心地追問，顧攸也隻是搖頭，“靈氣太稀薄，沒用的，不過這種有了靈氣的石頭在你們人類看來很值錢，你可以拿去賣了。”
    “值錢？”張半仙眼睛亮了，眼珠轉了轉，嘿嘿兩聲把石頭接了過來。
    “喂！不是說給顧攸嗎，怎麼又拿回去了？”馮益霄抱著胸，戲謔地看他，不過張半仙的臉皮哪是他看兩眼就穿的，還是把石頭裝了回去，又說了兩句就走了。
    馮益霄輕哼兩聲，也不去管他了，對顧攸道：“采靈補氣對你有用？怎麼不早說，我們去找那些風水寶地啊！”
    顧攸沒什麼情緒道：“風水寶地也不是那麼容易找的，你忘了上次那個洞穴？”馮益霄一想起來，剛剛燃起的希望小了些，“而且，張半仙說得對，我被傷了靈氣根本，想要恢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說完看了一眼馮益霄，那眼神挺奇怪的，馮益霄看不懂，想再仔細看看，顧攸卻已經閉眼打坐了。
    馮益霄翻了個白眼，繼續上網找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