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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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別墅區裏一如既往地安靜,這邊的治安沒得說,監控覆蓋整個別墅區,巡視的保安也不會間斷脫崗,入住以來沒有發生過一起案件。隻是,這個記錄似乎要在今晚被打破了。
趁著夜色,兩個鬼祟的人影踩著植物和建築的陰影快速地鑽了進去,一個動作靈活,速度也快,另一個就有些踟躕,時不時還會犯錯,每當這時就會看見前一個狠狠拉他一把,再揚手拍他一下,然後兩人繼續鬼祟前進。
自然,這兩人就是前來救人的馮益霄和張半仙了。張半仙本來是不肯來的,但耐不住馮益霄的威脅,隻能硬著頭皮跟來,想想還真是憋屈,話說自從遇到這小子他就一直不順,以後一定要繞道走!
張半仙心裏想什麼馮益霄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現在一心都是怎麼把顧攸弄出來。
兩個人彎彎繞繞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找到了崔少璉的別墅,找了個隱蔽角落,馮益霄小心地看著裏麵的情形,而張半仙,畢竟不是年輕人了,提心吊膽跑了半天,這會兒正蹲地上喘氣。馮益霄嫌他聲音太大,還讓他捂著嘴慢慢喘,真是氣死個人!
看著兩個巡邏的保鏢經過,馮益霄縮了回去,張半仙終於喘勻了,好奇地問道:“我還忘了問你了,究竟是要救誰啊?”
馮益霄看了他一眼,“一個朋友。”
張半仙一臉不信,“我看是女朋友吧!這兒的人非富即貴,你應該也知道,知道還這麼不管不顧地跑來,不是女朋友誰信啊!”
馮益霄觀察著巡邏保鏢的規律,再被他一念,心頭煩悶,低吼道:“他是男的!”
“啊?男的?唉!真虧!我這麼被你逼著跑來就是為了個男的,連眼福都不能飽,唉!”他在這唉聲歎氣,馮益霄咬牙切齒就想揮拳頭,張半仙又一拍大腿,一臉肅容道,“誒!都說有些有錢人玩得大,女人玩多了沒新鮮感就玩男人。你這朋友能被看上,肯定長得不賴的,這麼說來,也算是能飽眼福了。”
聽了他的話,馮益霄也不禁想了想,雖說那人身份了得,在人前丟了麵子想找顧攸麻煩,辦法也多的是,為什麼偏偏要帶回家?再一想當時那些白領說的話,心裏不由懷疑起來,可是再想顧攸的樣子,並不出眾,隻是清秀幹淨,要是沒有那雙眼睛,不會有人注意他,這樣的,也會被人看上?
又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馮益霄回神拉著張半仙隱蔽,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的荒唐想法。不管他是看上顧攸的人還是想拿顧攸出氣,對顧攸來說都是麻煩,他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八卦的!
醒了醒神,馮益霄對張半仙道:“他們巡邏的間隙是十五分鍾,我們要趁這個時間跑過去,你的隱身術行不行?”
這張半仙招搖撞騙也是這麼多年,自己也知道隻是畫符是不夠的,於是多家學習倒也得了點手段。隱身術就是其中之一,當馮益霄聽到他還有這技能時眼睛一亮,隻是張半仙立馬潑涼水說這是一個看臉的技能,時靈時不靈,不能全押的。
張半仙沒想到一來就是用這個純粹靠運氣的東西,心裏一下緊張起來,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馮益霄也知道這辦法冒險,可是也沒有其他的,總不能人還沒找到就打草驚蛇吧。可是看著張半仙的樣子,他又有些猶豫,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馮益霄剛想說再看其他辦法,張半仙豁出去似的拿出一疊黃紙,上麵都是朱砂畫出來的複雜符文。他把黃紙分兩份遞了一半給馮益霄,難得嚴肅道:“這,雖然時間不太,不太穩定,數量多了總不怕的!”
馮益霄有些無語,但也沒有別的辦法,拿著黃紙聽張半仙說用法。
十幾分鍾後,確認了流程的兩人看好了時機,捏緊手中的黃紙,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就像電腦特效似的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巡邏的保鏢按著時間經過,攝像頭冰冷的鏡頭掃過,深夜的北風呼呼刮過……一切依舊,沒有任何異常。而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馮益霄和張半仙兩人則是重重呼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氣——運氣不錯!兩人相識一眼,便一鼓作氣跑進了別墅。
別墅裏的防備稍少,相對的攝像頭多了,地形的複雜也讓第一次來的兩個人完全摸不著頭腦。馮益霄想了想,在一個還算隱蔽的牆角蹲了下來。
“符剩得挺多,我們就按原來的計劃,你先把那些符放好,找個地方隱蔽好,等我找到人了給你放信號,你就把符放出去,我們趁亂跑出去。明白了嗎!”
張半仙大氣不敢出,點頭應下,事到如今,他也是沒有退路的,隻能配合著馮益霄成功脫逃,這樣他以後還能在這裏混下去。
確認了身上的符足夠,再看準了時機,馮益霄很快地竄了出去。
別墅有三層,因為有著之前張半仙的猜測,馮益霄就想著顧攸應該是被關在某個房間的,有錢人慣常不會把臥室設在一樓,於是他沒有在一樓逗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對於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別墅的人來說,這裏就像一個鏡室,看著那些幾乎一樣的房間門,馮益霄覺得有點暈。不過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暈,選了最近的一間房,趴門上聽裏麵的動靜。
別墅裏的房間隔音自然是很好的,趴在門上根本聽不到裏麵的任何聲響,當然這是對普通人來說。馮益霄拿出張半仙給的符,挑挑撿撿找到了一張貼門上,這是一種類似於竊聽器的符,隻是使用時間實在太短,隻有十來秒,而且聽得也不太清楚,不過在這種時候卻顯得那樣重要。
就這麼一扇門一扇門地貼聽,檢查完所有二樓房間已經是十分鍾後了,馮益霄手裏的符越來越少,心也越來越焦,他呼出口氣,繼續向三樓走。
避開了巡邏的兩個保鏢,馮益霄偷偷舒了口氣,看了看手裏隻有幾張的符,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三樓的格局跟二樓是差不太多的,馮益霄還是挨個去聽了,眼看著隻剩下三張符,他也隻能碰運氣了。把符貼在門上,還沒趴過去,就聽到了裏麵人的說話聲。
“太美了!這麼美的……很快就是我的了……興奮嗎?嗬嗬!”
聲音不大,也不是很清晰,可馮益霄確定這是崔少璉!符的時間到了,從門上脫落下來化作了一道藍色火焰很快消失,而馮益霄最後聽到的是不太明顯的金屬碰撞聲,他心猛的一緊,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一腳踹開了房門!
“顧攸!”
馮益霄抬起頭,入眼的就是那一雙雙睜得大大的眼球,如同一瞬間赤裸地暴露在人前一般讓人背後發冷。回過神,就看到被綁在床上的顧攸,和拿著兩把一看就很鋒利的手術刀站在他旁邊的崔少璉。雖然跟想象的有差距,但明顯這樣的情況更凶險啊!
“喂!你快放開他!你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馮……你……”顧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沒想過會有人來救他,而且還是馮益霄,這個他接觸沒多長時間,對他感覺也並不很好,還間接傷了他根本的人。心中浮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怔,莫名的感覺占據一點點心房,眼眶卻是熱了。
被打擾了好事,崔少璉心情很不好,沈著臉看他,“外麵的保鏢都是當擺設的?”
“我既然敢來,自然有我的辦法!”馮益霄嘴上說得霸氣十足,其實他背上早就濕了,手心也全是汗。崔少璉說得沒錯,那些保鏢遲早要上來,必須速戰速決了!
“哼!你以為這裏有這麼好來?”崔少璉冷冷一哼,手裏的手術刀衝著馮益霄就丟了出去。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殺傷力的,這把飛刀離馮益霄還是有些距離的,但是再遠,人的反射神經還是讓他向旁邊跳了一步,而崔少璉則趁著這很短的空隙,拿出身上的一個遙控器按了下去。馮益霄站直,周圍沒有任何變化,但看了那麼多電視也知道那肯定不是按空調電視的!想必保鏢已經在動作了,沒有時間讓他再拖了!
沒有趁手的東西,馮益霄抄起身邊的一盒眼球,心裏默念了一聲抱歉就衝了過去。他的樣子太狠,崔少璉嚇得大叫一聲蹲下身,馮益霄也是一愣,打架這麼多年,從沒遇到過這種還沒開始就結束的,他鄙視了一番崔少璉,抬腿把他踢到一邊,就去解顧攸身上的皮帶。
“你怎麼會來?”顧攸傻傻地看著身上的人,茫然。
馮益霄挨個拉扯皮帶,除了連接處的金屬聲外卻是紋絲不動,聞言他沒好氣道:“廢話!我不來誰還來救你!”他說完就去旁邊找崔少璉,讓他交出鑰匙,沒看到他身後那雙淡綠色眼睛裏瞬間升起的光亮。
“喂,把鑰匙給我!”馮益霄剛轉身,就看到剛剛還縮在一邊的崔少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門邊,臉上的惶恐也不見了,變成了嘲諷的淺笑。
“我說了,這房子不是那麼好進的。”伴隨著他的話音,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七八個保鏢就來到了他的身後,崔少璉手一揮,大半就衝進來。
馮益霄暗叫不好,一邊在展示架之間來回躲,一邊在幾張黃紙間找聯係張半仙的,不過還沒找到,他就被兩個保鏢重重地按在了地上,黃紙也被拿走。崔少璉接都不接,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再輕蔑地看著馮益霄,“想不到你還會信這些東西,真是好笑。”
“你這混蛋!別以為你爸是市委書記就可以肆意猖狂!”馮益霄還在掙紮,隻是畢竟他隻有一個人,剛掙紮著抬起頭就被按下去,牙齒磕破了嘴唇也還要罵。
崔少璉可不會理會他喪家犬一般的呼號,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道:“倒是很久沒有人這麼挑釁我了,你也算不錯了,可惜你的眼睛太普通了,沒有收藏的價值。這樣吧,為了獎賞你,我允許你成為我的一件展品吧,啊,不是全部,隻是你的皮而已。”
“什……!你敢!”
崔少璉含笑看著他,點點頭,“看起來挺有精神,這樣的家夥,剝起來會很有趣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話,連聽了很多次的保鏢都忍不住顫了一下,而他本人卻那樣雲淡風輕。
保鏢不敢違抗,把馮益霄從地上架起來,因為他的反抗,兩個人幾乎用了全部力氣才按住,而他本人還在叫囂。
“住手!你不能動他!”看到馮益霄要被帶走,床上的顧攸急了,顧不得全身難以忍受的疼痛,催動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冷汗濕了全身,哢嚓幾聲,綁住他的皮帶扣全部碎裂,顧攸雙手撐床,艱難地坐了起來,抬起頭,臉上是從沒有過的怒意,淺綠色的眼睛裏也蘊含了警告的殺氣!
“顧攸!”馮益霄喊了一聲就被保鏢再次按住,旁邊另一個上來一拳打歪他的臉,成功讓他閉了嘴。
“哦?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力氣,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抓住他,等我收拾完了這小子就來拿我的東西。”
“顧攸!混蛋!你敢!”馮益霄紅了眼地掙紮,一個大力下去掙脫出來一頭頂上崔少璉的臉,被保鏢壓住後看到崔少璉捂都捂不住的鼻血也得意地笑了出來。
“你這家夥!我改主意了,這樣的皮留著也是惹人心煩,給我丟出去喂狗!”崔少璉捂著口鼻,話說得有些悶,但怒氣是不會減的。保鏢不敢怠慢,拖著馮益霄就往外走。
“住手!”
強大的壓迫感從後方襲來,保鏢的直覺告訴他該馬上逃命,但職業操守讓他們還是壓著馮益霄,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隻一眼,就讓他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床上,本來鋪得整潔的白色床單已成條狀,根根均勻,切口沒有一絲毛邊,並在這沒有風的室內飄起在空中,而布條的中間,那個一直顯得很虛弱的人,紅著眼,頭發也因憤怒立起,殺氣不斷從他並不強壯的身上散發。保鏢瞬間汗濕重衣,隻後悔剛剛為什麼不逃走!
“顧……顧攸?”馮益霄也看傻了,這樣的顧攸可是比之前摸到符更嚇人啊!
“愣著做什麼!給我抓住他!”崔少璉硬是壓下心頭的俱意,喝令旁邊的保鏢,而保鏢此時也是怕得不行,不敢上前,隻兩個大著膽子上前去。
顧攸覺得身上很痛,是那種全身被碾壓被針紮的痛,他很想扯著嗓子嘶吼,發泄這種難以忍受的痛。不過在這樣的劇痛下,他還記著一件事——不能讓馮益霄死!身旁有陌生的氣息接近,他無法判斷,隻下意識地催動靈力將他們掃開,似乎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和驚呼聲,可是像隔了很遠,聽不清楚。眼睛也模糊了,像眼前有一層紗,他在努力找馮益霄的身影,一片朦朧中,有一個不安分的身影是那樣親切,他向他靠攏。
一屋子的人看著憑空飛出窗外的兩個保鏢,默然,保鏢也顧不得職業操守了,一個個開始大叫著跑出去後,很快房間裏隻剩下了三個人。
馮益霄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抓住了顧攸的手,問道:“顧攸!冷靜點!”
顧攸聽到聲音,雖然很模糊,但確定是馮益霄,他心裏有點高興,可是卻無法回應他,實在太痛了!剛剛壓下的痛此刻全部回湧,他感覺自己要裂開了!無法張開嘴來呼救,因為要咬緊牙關才能不讓自己暈過去,他抓緊那隻手,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無助地看向那個模糊的身影。
馮益霄隻覺得擔憂,拉著顧攸就要走,可是卻被崔少璉擋了去路。
“你還想幹嘛!”
“他是我的!誰也別想帶走!”
他臉上的鼻血配合著他此刻看顧攸的瘋狂眼神,馮益霄覺得他已經不正常了,懶得跟一個不正常的人計較,馮益霄踹開他就帶人走了,而他們身後的崔少璉還在大喊大叫。
還沒走到樓梯,顧攸就腳軟跪了下來,馮益霄擔憂地蹲下身看他,就見他滿頭大汗,雙眼緊閉,神色痛苦,雙手抱胸,身體不住顫抖,想來應該是剛才突然發力讓他沒好的傷也發作了。他很著急,看顧攸實在走不了,一把抱起人就衝下了樓梯。後來馮益霄回憶說,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有那麼大力氣了。
下了樓,因為抱著個人,視野不算清楚,沒注意腳下踩到了什麼,一個踉蹌,要不是他強行轉向用背撞上旁邊牆壁,兩個人非得倒下去不可!不過也因為衝力,他的後背痛得就差大叫了,想必是要淤青好久了。
再看地上,卻發現剛剛那些逃走的保鏢全都倒地上了,而他剛剛踩到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的手或腳。
馮益霄正疑惑,就見樓梯對麵的一個立體擺件後,張半仙正朝他小聲吹口哨加招手。馮益霄抱著人跑過去,劈頭就問這些保鏢怎麼回事。
張半仙像是驚魂未定,解釋了半天馮益霄才聽懂,他為了方便接應馮益霄他們,就在樓梯對麵找了個擺件隱蔽,正注意聽動靜呢,就看到一群健碩的黑衣保鏢“凶神惡煞”地從樓梯上向他奔過來!他嚇得大叫,下意識地把符全丟了出去,於是整個空間裏都是些嚇人惡鬼的幻影。這下,那些本來就被顧攸嚇過了的保鏢精神立刻撐不住,好幾個當時就暈了,剩下幾個跑出去也被回過神的張半仙砸的砸暈,絆的絆倒。
馮益霄聽後哭笑不得,想伸手拍拍他肩膀說幹得好,可是手上還抱著顧攸,他也隻能先逃出去再說。
照原來的辦法離開了別墅區,兩個人是再也跑不動了,找了個路邊的草叢,馮益霄把顧攸放下來,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隻是臉上還是痛苦的神情。張半仙湊過去看,很是失望,“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大美人,也是一般啊!”
馮益霄斜了他一眼,沒理會,上下檢查了一遍,問他:“你看得出來他有沒有事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馮益霄張了張嘴,猶豫該不該把顧攸的身份告訴他,卻聽張半仙接著道:“不過,他看起來,嗯,像是,額,內傷?”
馮益霄眼睛一亮,拉著他追問,可張半仙卻說不清楚,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隻是天賦異稟加上後期看了點不知算不算正規的書,學了一手唬人的把戲而已,這樣涉及鬼神的,他是真不懂,也隻是看出了顧攸身上靈氣稀薄,極度虛弱。然而對於摸不著門道的馮益霄來說,隻這一點點也比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好了,於是他不再猶豫,把顧攸的事情說了。
“你說……他!他真是?”張半仙簡直不敢相信,因為他本身罡氣重,小鬼不敢找他,妖怪更是隻在書上看過,他本人是不太相信這世上真有。隻是現在不僅知道有,還有一個活的在自己眼前!這樣的震撼,當真是需要消化一下的。
馮益霄點頭,張半仙仔細看他,又仔細看顧攸,小心翼翼伸手戳了一下顧攸的臉,發現沒有什麼不同,呼了口氣,算是認同了。
“照你的說法,他是被我的符傷了……”張半仙撓頭,“可是我隻會畫符,其他的,不懂啊!”
馮益霄嘖了一聲,就知道這家夥是個沒用的!
張半仙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被嫌棄了,訕訕笑了兩聲道:“不過還有個麻煩事,崔家那邊你都露臉了,不怕他們報複?”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解決。”馮益霄擔憂地看著顧攸,心裏亂得很。張半仙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抓住這難得遇到的妖怪機會,遂自薦說自己可以回去查,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幫顧攸。馮益霄斜他一眼,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如此。
到了第二天,各大報刊和網絡媒體就爆出了重量級的新聞——市委書記縱容公子殺人取眼!勁爆的標題一下吸引了人的眼球,評論轉發幾分鍾內過萬,更有上升趨勢,電視台也跟進了這則新聞,甚至做了專題,走在街上,認識的寒暄兩句就會問“聽說那家公子了嗎?”在這樣的輿論攻勢下,公安紀檢自然不會坐著不動,當天崔書記和他家公子就被請去喝茶,兩人的住所也被檢查了一番,崔少璉那滿滿一屋子的眼球自然是逃不掉的,這下子,事情算是坐實了!
崔俞玖簡直覺得晴天霹靂都比不上他現在的感覺,雖說沒有管過自己兒子,但他從沒想到他會有這樣變態的興趣!而且還犯法!甚至不止一次!他的仕途,他的一生,全毀了!他望著單間牢房的窗戶,那被鐵條分割成條狀的天空,灰撲撲,似乎就要下雨。
這些事情,當然跟馮益霄脫不了幹係。崔家勢利那麼大,他可不想事後被報複,要麼他們離開這裏,要麼就主動抖出崔少璉。幸好,崔少璉最大的把柄他是知道的,於是當晚把顧攸送回去他就出門打了個匿名爆料電話,把崔少璉的事告訴了記者,而記者那邊聽到這樣大的事情立馬就興奮起來,立刻動身去八一八,然後,事情成了現在的樣子。
對此,馮益霄很滿意,那樣的人渣早就該有人治了!隻是,顧攸的情況不好,那天回來後就一直昏睡,張半仙來過兩次,各種折騰,也沒有一點效果,看著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他是真的在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