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祭祀時準備的食物，當然分量是很少的，顧攸拿出來的品種是多，可對於馮益霄這種不懂欣賞和細細品嚐的人來說，這些也隻是長得好看的食物而已。
    馮益霄左右開弓，一手一個，兩分鍾，擺了滿滿一茶幾的點心就沒了，連粥碗都像是洗過一樣幹淨。丟開勺子和碗，馮益霄靠著床摸著脹起來的肚皮，直歎不錯。
    “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點心！看來你們狐族的廚師不錯啊！”
    顧攸沒有接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看了一眼粽葉裏的糯米糕，“這個，你一起吃了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馮益霄摸了摸肚子，已經很飽了，再吃可有難度，不過看顧攸那滿是真誠的眼神，他咽了口口水，坐直了身體吃了一個。細嚼慢咽，虧得這些東西都做得精致，一個隻還沒有拇指大，不然他還真不敢保證會不會吐出來。
    綠色的糯米糕，裏麵也不知道加了什麼，一口咬下去軟軟地粘一下就分開，嚼在嘴裏稍有韌性，卻又爽滑不粘牙。味道說不清楚，隻是有股淡淡清香，慢慢咽下去，那股清香便順著一同滑下，隨後感覺整個身體都通透了。
    馮益霄吃了一塊，剛剛的腹脹感消了不少，於是又拿起一塊三兩口吃了，最後，粽葉上還有最後一個糯米糕，馮益霄剛伸出手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咳，你吃了沒啊？”
    淡綠色的眼裏似有笑意，點點頭，“狐族的祭祀連著三天，這三天裏什麼都是不會少的。”意思就是他是吃了回來的。
    馮益霄哦了一聲，這才放心把剩下那塊糯米糕吃了，打了個飽嗝，這下，是真的再也吃不下東西了。
    “唉，這下滿足了！對了，這個盒子你從哪拿出來的？我進門的時候什麼都沒看到。”
    顧攸看了一眼食盒，道：“這是道術，如果你……”
    “行了行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我是不會跟你修行了，你就饒了我吧。”馮益霄猜到他要說什麼，先打斷了他。
    顧攸看著他，眼裏是慣有的淡然，倒把馮益霄給看心虛了。然後，還是他那慢條斯理的語氣：“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修行本來就是靠自身悟性，逼迫並不是好辦法。道這東西，其實包含甚廣，隻是我狹義地選了一種去求，你……你有你的道，我不該強迫你。”
    “你，你的意思是，你放棄了？”馮益霄瞪著他，見他點頭，心裏的感覺說不清，但絕對不全是高興。
    “那，你要走？”他就是為這個來的，現在他放棄了，不就是要走嗎。
    顧攸張了張嘴，道：“我，回去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我的劫數將至，需入世渡劫。我，這兩個月在這裏過得很好，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繼續留在這裏？”
    一貫的平淡語氣，可是那雙上好水晶般的淡綠色眼裏有著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期盼，雙手握得死緊，指甲幾乎劃破掌心，全身繃得筆直，跟地麵垂直，似乎一扳就會斷。
    牆上掛鍾滴答滴答地在圓盤上旋轉，是室內唯一的聲音，秒針轉到第三圈的時候，馮益霄放鬆了肩膀，“老規矩？你沒問題吧？經理可還等著你回去上夜班呢。”
    顧攸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笑了起來，頰上暈出了淡淡緋色，被一雙眼映著，恍惚間似那早春枝頭的桃花開錯了地方。
    於是，時隔四天，兩人的生活又回歸了原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