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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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還是要上的,馮益霄照常出門,隻是沒了昨天那種輕鬆愉快的心情,沒什麼精神,笑容也減了幾分,被同事們調侃“太小氣可不行哦,我們昨天又沒吃多少!”馮益霄笑笑敷衍過去。
    下班後,懷著一點點期待打開門,裏麵仍舊空無一人。
    砰一聲關了門,馮益霄不承認心裏有點小小失落。
    “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第二天,一個人上下班,同事們還沒覺得什麼,到第三天,馮益霄還是一個人,同事就發現不太對了。
    同事甲:“你那個舊情兒呢?怎麼休了兩天還沒來上班?”
    馮益霄白了他一眼,“什麼舊情兒!我跟他又不熟!”
    同事甲了悟地哦了一聲,小跑著跟其他人分享八卦去了。
    甲:“八成是吵架了!”
    乙:“我看他是被甩了,看那拉長的臉。”
    丙:“你們這兩個腐女真是沒救了。”
    丁:“別理她們了,小心你也被她們YY。”
    丙點頭表示同意,跟著丁走了,沒有注意到身後兩道灼熱的視線。
    馮益霄對他們的議論是不知情的,否則他早就暴躁了。
    下班回家,一個人簡單下了碗麵吃了,剛收拾完就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馮益霄手頓了一下,手還沒擦就跑去開門,不過門外卻不是那個最近熟悉起來的家夥。
    “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小夥子長相斯文,白淨的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顯得小了幾分,帶著一個黑框的大眼鏡,頭發微長有點亂,一身還過得去的簡單衣服,很瘦,比馮益霄還要矮上一點。他微微抬頭,一雙眼睛因為常年帶眼鏡有些變形,眼裏也沒什麼神采,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
    “我不能來看你?你剛才開門那麼急,是在等什麼人?”他說話不緊不慢,邊說邊不客氣地自己走了進去,丟下雙肩包就坐在了地毯上,“該不會是女朋友?我是不是該回避?”
    馮益霄撇撇嘴,關上門坐過去,“哪有什麼女朋友啊,誰看得上我這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嗯,這倒是。”那人還一本正經地點頭。
    “你還敢附和!你個死月缺!要不是看在咱們那麼多年交情,看我不收拾你!”馮益霄一把扣住“月缺”的脖子勒。
    “月缺”努力拯救出自己的頭,推了推歪掉的眼鏡,道:“差點死掉!我餓了,你這裏有吃的沒?”
    “我這是餐廳了是吧!你每次都是來我這蹭飯的!”說是這樣說,可馮益霄還是去廚房煮了碗麵出來。
    “月缺”捧著麵吃得斯文,“你做的好吃。”
    被這麼一捧,馮益霄的一點點不爽也就散了。
    “月缺”名叫嶽玦,開始馮益霄不認識那字就念錯了。嶽玦跟馮益霄一樣,也是A市孤兒院出來的,不過也有點不同,馮益霄是嬰兒時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嶽玦卻是小時候家裏出了意外,大人都不在了才被送進孤兒院的。當時他們都已經八歲了,馮益霄已經把孤兒院混熟了,也隱隱成了一霸,而嶽玦卻從小就瘦弱,一來就被看不過去的馮益霄拉到翅膀下護著,於是他們成了孤兒院裏最好的一對。
    他們是同一年考大學的,馮益霄走了個專科,嶽玦卻是進了名牌大學生物學本碩連讀。原本他家裏人都是很有學問的,如果不是有那次變故,他可能還會有更好的成就。不過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那次意外的打擊太大,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木,經常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不熟悉的人要麼認為他傻,要麼認為他目中無人,久而久之就沒什麼人願意跟他結交,最後隻剩下了馮益霄這個竹馬。其實熟了就會發現,嶽玦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他陷在裏麵自得其樂,也拒絕別人的探究,即使是馮益霄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但他不會介意。說白了,嶽玦有一定程度的自閉症。
    “你都好幾個月不來了,也不打電話聯係我,忙什麼呢?”馮益霄見他吃得差不多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洗碗。
    嶽玦洗了碗,抽了紙擦手,滿足地坐在地毯上,“最近在跟著教授做一個項目的研究,養了幾種細胞,有點忙。”
    雖然嶽玦還是個學生,可是他真的很愛研究,性子也穩,教授看中了他這點,於是對他大力培養,也會帶著他做自己的研究課題。
    “你們教授對你還真不賴!”
    嶽玦點點頭,不說話了。
    馮益霄歎口氣,這家夥就是這毛病,對著自己都這樣,也不知道在學校是什麼樣,不知道有沒有被欺負。“你的錢夠花嗎?”
    “嗯,你不用在意我。”
    兩人都是孤兒院出來的,上大學了就不會再給錢,嶽玦考得好,孤兒院多獎勵了一點,可也就幾百塊,他課業重,沒那麼多時間去做兼職,他又是那樣木的性格,這些年若不是馮益霄將打工的錢分一部分給他,他還真可能讀不下去。對此,嶽玦雖然沒說什麼,可是他心裏都記著。
    “最近開始幫教授做事,他會給工錢的,你不用再給我錢了。”
    “那好啊,不夠就跟我說。”
    嶽玦點頭,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又有些猶豫。
    馮益霄一頭霧水,“怎麼?有問題?跟哥說說。”
    “你真的沒交女朋友?”
    “嗯?”
    “總覺得你這裏有不屬於你的氣息,而且我剛剛看到洗漱台上有兩套牙刷,拖鞋也是……”他狐疑地盯著馮益霄看。
    馮益霄下意識看了一下他說的幾個地方,因為顧攸走了也沒幾天,他就還沒想到處理他留下的一些東西,這樣放在那,的確是兩個人一起生活的痕跡。
    撓撓頭,馮益霄把顧攸的事情說了,因為是自己從小的好友,他連顧攸是狐狸精的事也沒隱瞞。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人憋著想就覺得很難受,可是找個人傾訴了,就感覺一下子輕輕了,那煩心的事也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馮益霄呼了口氣,靠上了身後的床。
    嶽玦還是一張沒什麼精神的臉,聽到這樣奇異的事情也仿佛馮益霄是在說今天菜市場的菜很便宜一般。自閉的人就是這樣,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大多不太能理解,反應會慢一些,有的甚至連智力都有問題,他們的興趣也跟常人不同,他們可以對著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做很久,也不在乎你怎麼看他,因為他們不能理解你是怎麼想的。
    過了半天,嶽玦也隻是哦了一聲,“走了就走了吧,反正也是突然出現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禍的。”
    當初嶽玦就是家裏突然來了一個說是想購買他爺爺的一個研究成果的人,可是他爺爺不想賣,那人又十分強硬,後來更是用了一些暴力手段,沒想到直接造成了他家四口人帶一個保姆喪命,如果那天嶽玦不是因為去一位老師家上課而晚回來,那就不隻是五條命的結果了。
    這一段,馮益霄也是知道的,於是笑了起來,打著哈哈把話題帶走了。
    當晚嶽玦是留宿的,他想的是馮益霄看起來挺寂寞的,卻沒能表達出來,隻是盯著馮益霄表示決心。馮益霄很無奈,對他的自閉和不善言辭,他是真心把嶽玦當朋友的,當然也真的為他操心著,於是也更加堅定了他要自己開酒樓的想法!
    至少,要是嶽玦沒法好好工作,自己還能把他養著。
    懷著這般的父母心,馮益霄閉眼睡了,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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