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寧燦爛的笑，許向維的心裏卻疼的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楚寧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作堅強。他怕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怕他錯過送張蕊最後一程，怕他醒來疼的更加難受。又怕他假裝微笑，他舍不得他那張溫和好看的笑臉下，埋起來的不見天日的疼。
    手被兩個手掌壓著的許向維不敢動一下，他怕他這一動，就跟定時炸彈亮起的紅燈一樣，“碰”的一聲，就把他們三個人炸的血肉模糊。深呼吸，壓抑著嗓子裏一陣又一陣泛酸的疼痛，對上楚寧笑的好看的眉眼。
    “楚…楚寧？”
    楚寧沒說話，也沒理他，隻是眼睛專注的盯著張蕊一動不動。
    “楚寧……”
    “楚寧？”
    “楚寧。”
    不管自己怎麼叫，都再不給他反應的楚寧，嚇壞了許向維，之前已經漸好的楚寧，雖然也不說話，但是他叫的他多了，他偶爾是會給自己眼神的，可現在…別說眼神了，甚至連個腦袋的轉動也沒一下，許向維慌了。
    “楚寧，楚寧？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離他們最近的季璃聽到許向維慌亂的聲音，三步兩步跑到楚寧身邊蹲下，想要將他抱起，卻發現楚寧的手跟粘在了張蕊的手上一樣，指骨用力的摁抓著手下手掌，人也更定住了一樣，脖子都不轉動一下，死死的盯著張蕊的臉，保持著之前的笑臉。
    許向維抱著張蕊的身子不能動，劉鵬跑了過來，蹲下身子，一根一根的掰開楚寧的手指，剛掰開就又被楚寧固執的合上，最後被許向維的喊聲驚道
    “快，快看看他，他的臉越來越白了。”
    聽到許向維的叫聲，轉過頭的劉鵬看到楚寧慘白的臉，驚的探上對方鼻子。
    “快放平他，怕是障礙性呼吸了，快！”
    身後的季璃急忙想要拍著楚寧的臉，想讓他張嘴呼吸，不要緊抿著唇，剛拍了兩下發現不對勁，楚寧雖然笑著，牙關卻咬的很緊。強迫性的捏開他的嘴，就發現嘴裏全是沒來得及咽下的血。
    實在沒法子了，劉鵬隻好從身後敲昏了他，這才讓楚寧鬆了手，也閉了眼。
    “你要幹什麼！”
    看到被打昏的楚寧，許向維急的大吼。
    “急火攻心了，必須這麼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冷靜冷靜。季璃，別等120了，你趕緊送他去醫院，我們在這兒等警察跟120。
    送…送張蕊，你…就陪著楚寧吧。”
    “好”點點頭，打橫抱起楚寧，看了看許向維。
    “幫我好好照顧他，連伯父伯母也帶走吧！我…我得留下來送她走。”
    “嗯”
    季璃抱著楚寧，叫了楚家父母一起離開，圍著他們的人群很自覺的讓了條道出來，趕過來的記者竟也沒拍照，隨著人群很主動的撤了條路出來。
    走出人群外，看到剛才在法庭上和黃文天對質的被告律師的時候，季璃停下了腳步，看著對方。
    “滿意了麼？你的口不擇言不明真相和咄咄逼人，害死了一個女人，弄瘋了一個男人，以後你的覺還能睡好麼？
    千萬別夜裏做夢，跟我懷裏的這個人一樣，整晚整晚的慘叫。
    他是因為害怕，你，卻是因為愧疚！”
    季璃說完抱著人走了，那人避開了季璃走時的目光，撇著頭，沒說話。
    跪坐的久了，抱著張蕊的身體起身的時候，腿一麻差點兒摔了張蕊，趕緊將懷裏冰涼的身體抱好，一步一步的往趕來的急救車走去。
    黃文天走過來，想接過他手裏的張蕊，卻被許向維身子一轉，避開了。
    “別碰，我自己來。”
    尷尬的伸著手，不知道要怎麼自處的黃文天，垂著眉眼，愧疚的看著許向維往救護車方向走過去的腿，直到劉鵬也跟著上去，車離開，也沒緩過神。
    並不知情許向挺的事的劉鵬走前，掃了眼已經被警察封起來的警戒線，拍拍他的肩。
    “他隻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難過了，接受不來，你別放在心上。”
    苦笑“我知道，沒放在心上。”
    “警察這邊兒，就交給你了，我去陪他，人進冷庫也要辦手續的。”
    “好…事後，我趕過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