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抉擇
    “駕——駕——駕——”
    遠處傳來有人驅馬疾馳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柳雲生、雲五望著一個騎馬的五人小隊越來越清晰，最終停在跟前，攔下了他們的馬車。隻見五人皆著完全相同的服飾，想來是什麼大人物府上出來辦事的人馬。
    為首的男子約摸三十幾歲，國字臉、八字胡、三角眼，說不清到底是正氣凜然還是奸佞之徒。他的目光在柳雲生和雲五之間遊移，最後看向雲五的眼睛，“書生？進京趕考的？”
    雲五從容答道，“商賈，前去都城采購優質布匹的。”
    男子沒說話，又來回掃視了兩眼，不再給予二人關注，扭轉韁繩準備離去。
    “我是書生，”柳雲生突然出聲，“我是要去進京趕考的，請問諸位所為何事？不知在下可有能幫的上忙的？”
    “幫忙？”為首的男子突然笑了，“動手！”
    柳雲生還沒反應過來，對麵不知從哪抽出來的小鞭子，人手一條，就這麼一個接一個輪流抽在了他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這帶頭的打出的最後一鞭，剛好打在柳雲生眼睛旁邊，讓他更加暈眩模糊，有點眼冒金星了。
    無端端挨了五鞭，柳雲生完全懵在當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考什麼考，前十名早已被我家大人的弟子們承包了。麻溜兒的，打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柳雲生怒目而視，“你在胡說什麼？科舉考試乃是為了吸納天下賢才，所有寒門學子都有機會，通過考試，公平競爭入朝為官。你家大人的什麼弟子，怎麼承包？”
    “趁我好言相勸，別不識抬舉，滾！真想進這個京城，我不介意把你橫著抬進去。隻不過，這到時候，你還有沒有完整的雙手寫字答題，那可就說不準了。”
    這完全是赤果果的恐嚇！柳雲生此時敢怒不敢言，身上的鞭傷各處都隱隱作疼，甚至分不清哪兒比哪兒疼。
    “大爺們饒命！我這小老弟讀書讀傻了，我這就掉頭送他回老家。對不住，真是對不住了。你們忙，我們這就走。”雲五低頭賠罪，好似也被嚇壞了，卑微到下巴都快貼在了前胸，手上調轉馬車，原路返回。
    柳雲生更加驚訝了，那麼氣質出塵的雲五，居然就這麼低頭了，還是說其實是自己高估他了？剛想開口怒懟他幾句，卻見雲五突然大笑著抬起頭來。
    柳雲生納悶，“小五，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笑。雲生啊。”
    “怎麼？”
    “這還沒到京城呢。你可開眼看到真實的世界了？你確定，還要繼續進京趕考嗎？”
    “……”
    “不如隨我四處遊山玩水、吟詩作畫，逍遙天地間。什麼朝廷什麼官場，有什麼好的？一群貪欲化身、自私自利的怪物而已。”
    柳雲生默不作聲。
    這還沒到考場呢，就有人如此野蠻地，用鞭子直接將他拒之門外。這個世界，和從小長大的村莊很不一樣，和書裏的世界更不一樣。曾經堅定、一往無前的行進方向，似乎真的出現了分岔口。
    “傷口很疼吧？來，讓我看看。”
    馬車悠悠停駛，雲五不知從哪找出一瓶傷藥來。一手拿藥，一手徑直撕開了柳雲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