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蟬聽他說起，低頭從腰間裏側將玉玦取出來：“你是說這一枚？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給我佩上了。”
    “哦。這玉質地上乘，你爹費了心思。”
    “是嗎？”戰蟬眼神上下打量他，側過頭眨了眼試探一句道，“莫不是楚盟主，又知道什麼了吧？”
    楚天闊沒有說話，戰蟬見狀倒也沒再追問，看了他一眼，又將手中玉玦舉至眼前：“小的時候，我爹說，隻要拿著這玉玦，我上哪兒他都能知道。”他無奈的一笑，“早知道，我就不要了。這玉玦放他身上，我也好知道他去哪了。”
    “你……一直在找你爹嗎？”
    戰蟬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幹嘛大費周章的去找那些個陵墓？我對那些個冷冰冰的玩意又沒什麼興致的。如若不是因為老頭子失蹤在那些個地方，我怕是連打聽都不會去。”
    “假若當真如此，你也不會來我雲河山莊了。”
    “是，假若當真如此，我恐怕也不會見識到一個無賴孟浪的武林盟主了。”戰蟬與他靠近，輕笑著伸手挑上楚天闊下巴。他們兩人離的很近，近的呼吸幾乎都要糾纏到一起。楚天闊望著他上下翕動的睫毛，瞳色略淺的雙眸，在他唇間勾勒了的吐息。
    楚天闊低頭看他，戰蟬手中玉玦靠上他的唇瓣。白脂玉玦本該通身微涼，卻因在戰蟬掌中所握，貼上唇時帶了絲微溫熱。
    “楚天闊……我還是想問你，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本座？”戰蟬微壓低了嗓音，“我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看不清猜不透，可你卻又好像真真切切要將肚腹破出好生叫我瞧瞧。然而你確實是未曾叫我真切看明白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楚天闊感覺到他的手掌在自己頸間脈搏上緩緩下移。他始終未曾將目光從戰蟬那一雙眼眸上移開：“昨日你讓我賭咒，從此不得再騙你。”
    “是。”
    “你覺得我以前在騙你？”
    “……是。”
    戰蟬臂腕發力，將人掀倒。裙袂紛飛，白紗繚亂，兩人轉了上下姿態，小教主把人壓在身下，半身靠在楚天闊胸膛之上。他嘴角微翹，忽俯下身，將耳朵和手都貼到楚天闊胸口來，聽男人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傳入耳來：“說真話。人心騙不得人，我與紅袖姨娘學過一招，一聽你心跳就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隻要你說了假話，我便立馬履了昨日你所賭咒的。”
    楚天闊無奈一笑，抬手撫上男人那不懷好意的一張麵龐，他玩弄戰蟬插在發上那一支玉蘭花簪道：“我歡喜你，真真切切的歡喜你。你聽罷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是假？”
    戰蟬的耳朵貼在他胸口聽了片刻，直起身來。麵容上未曾有變化，卻是一雙耳朵微微泛紅。他盤了腿坐在一旁，又問：“那……你又有沒有想過要利用我呢？”
    聽他這句問話，楚天闊沒有回答。他既然不說，戰蟬心下也有了考量，便算是有了答案。小教主又略後退了一些，直直望著他，良久，他把手裏的玉玦重新配上，配上麵紗，又將裙子理好，在小床一側端正坐好：“不過是通力合作。前兩夜之事，就當黃粱一夢，荒唐罷了。你我二人，也不必再提了吧？”
    倒也不等楚天闊回答，屋外有小女兒家清脆聲音響起：“姑娘，前院有小宴，老爺差人請了，您可累乏？如若是，老爺說不去也罷。”
    又聽另一女聲答複：“姑娘說她不累，同老爺通報一聲，姑娘一會兒就到。”
    屋外小門輕叩，三下之後，方才在前院站於戰蟬左後側的女人推門進來，瞧見楚天闊時，麵上一愣，倒也很快恢複，收起了驚訝神色。小步入內後，先與楚天闊問了好，又轉回身與戰蟬道：“前院老爺子差人請你去了。收拾收拾，便走吧。”她言畢，又轉了頭與楚天闊道：“楚公子怎會在這？若是他人知曉了，我家姑娘的名聲怕是……隻怕是要雲河山莊來我靈泉宮內下聘才好收場了。”
    “呃，這……”
    戰蟬聞言翻了白眼：“戚護法，不如還是叫他上朱雀堂下聘算了。反正你也是大齡未婚，正好了卻一樁心願。”
    女子聞言瞪了他一眼，戚紅袖這麵容與她平日已是大變，想來易容上花了不少氣力，再加上她平日好穿紅戴綠，當真一身素色了，反倒叫人辨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