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蛹褪後，是蟬，未褪之前，是蟦。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猜測戰蟬恐怕會去找一個人。”
    楚天闊看了看那玉含：“和這玉含有關？”
    “也與地宮有關。”謝環自己把茶滿上，“我曾在北邙一處龍樓寶殿遇上過他，是個很厲害的摸金校尉。”
    “……那人到底是誰？”
    “戰蟬的胞弟，單名一個蟦。”謝環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蟦”字，“世人皆知羅音教主遺孤戰蟬，卻不知當年戰晟當年其實有兩個兒子。蟦即幼蟬，常年生活於地底。是戰蟬他爹布的一步棋。”
    “戰蟬倒曾聽你提起，這個戰蟦卻是第一次由你口中聽說。”
    謝環伸手將那個字在桌上抹掉：“忽然想起來罷了。你總歸要和這人碰麵，提前知會你一聲。他爹喜好混跡在各個古墓之中，你不覺得戰蟬似乎對鬥中之事一竅不通很是奇怪嗎？”
    “我倒是從未和戰蟬說起過此類事。”
    謝環聳肩：“那我現在告訴你了。戰蟬這個弟弟幾乎可以說是他的影子。他不在人前出現，但他的的確確存在。這些年代表羅音教在各地鬥中行走的人都是他。”
    “那給我這個做什麼……？”
    “相較戰蟬，那個戰蟦性子更加乖張古怪，你如今騷擾他哥，難保他這個做弟弟的找你麻煩。”
    “既然如此，這玉蛹……？”
    “戰晟給我的，戰蟦若見了，也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不至於對你下狠手。”
    楚天闊將東西收下，有些疑惑：“師父，我至今都不知道，您與戰蟬他爹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環眼神故作幽怨擺手道：“我給你師伯感情真摯，你難道懷疑為師不成？”
    楚天闊著實無奈，忙拱手答複：“徒兒自然不敢。”
    “我與他算是舊友。當年他倒鬥曾來景山，不打不相識。你知道這些就夠了，陳年往事，和你說多了也沒用。”
    楚天闊便隻好再拱手：“師父說的是。”
    兩人沉默，卻聽屋外有腳步聲。楚天闊撩開簾子往外走去，就見流楓端了一隻湯盆進屋，放在桌上細品。謝環聞著味道也出來了，伸手朝楚天闊道：“去，給為師拿碗筷來。”
    流楓聞言，驚恐護住湯碗：“小師叔，這是我拿來的！”
    “哦，那謝謝你了。”
    楚天闊在一旁的櫥櫃裏找到碗筷，替謝環在桌上擺好。謝環施然落座，流楓可憐巴巴看著他，最後抵不住小師叔那閃閃目光，緩緩將手鬆開委屈道：“師叔……你給我留隻鴨腿好不好？”
    謝環先用湯匙舀了口湯喝，又下筷從老鴨腹部劃下一塊肉細細品嚐，爾後才道：“能不能吃到全憑你本事。小師叔也不是虐待你，要吃什麼自己夾呀。”
    “當真？”
    “小師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流楓開心伸出筷子，還沒碰到肉呢，另一雙筷子打來，將肉夾去。小弟子抬頭看了眼毫無愧怍的師叔，再伸手，舊事重演了一遍。如此反複，楚天闊已是懶得看了，坐到一旁的湘妃竹靠背椅上，拿出那隻玉蛹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