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釀為何有那麼多的拓本？原刻本又在何處？”
    楚天闊失笑：“你這已是兩個問題了。”
    “說不說——？”
    聽他拖長了語調，楚天闊連忙擺了擺說：“我又不是不回答。其一，神仙釀有那麼多拓本是因為這麼些年不斷有人來盜取這些拓本。不過好笑的是，神仙釀到現在也僅隻有我家出品，實在是奇怪。”
    “那其二呢？”
    “這原刻本……”
    戰蟬看他遲疑，想到那日下藥問他時得到的答案，一時眉頭蹙起：“你不會當真不知道吧？”
    “不，那與其說是什麼原刻本，不如說就是一隻石碑。”楚天闊做著手勢與他比劃，“也就一掌寬，手臂長，上繪花紋，石紋深陷處可見機關。然而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家始終沒有解出其中秘密。也曾找人辨識過，隻道那塊石碑與石碑上所刻內容分屬於兩個時期。這塊石碑上的花紋，我也一直到入了景山師門之後才認出是前朝宮中之物。話又說回來，楚氏就是靠著那石碑之上的酒方發的家。”
    “……為什麼你一直不肯給我喝那個酒呢？”戰蟬下一個問題終於問出他心中長久疑惑——或者說，與其講疑惑，不如說是怨念。聞言楚盟主臉色竟然一僵，繼而一笑：“現在你想喝，隨時到雲河山莊我都可以給你喝。”
    “……這酒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戰教主，這就與我們所說之事無關了。你若當真好奇，屆時再到雲河山莊，楚某親自向你解釋清楚。彼時不拿出來招待你自然也有我不拿的理由，看在我山莊之中所藏美酒已悉數入你腹中，你不如就且先給我個麵子吧。”
    戰蟬上下打量他，又低頭看了看這失而複得的手書，想到到手後在塢堡內未曾細致檢查過，便伸手，打算細細探看一次。他才將書冊打開，一陣奇怪粉塵散開。
    “小心！”楚天闊手快將戰蟬攬到一邊，拉過座椅上蒙布蓋在那手書之上。不過眨眼之間便見灰布被一片綠氣纏繞侵蝕。戰蟬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卻見楚天闊突然伸手探入他懷裏：“你幹嘛！”
    “你方才手書放於何處，身上可有傷痛？”
    戰蟬尷尬的往後一退，把楚天闊的手甩開：“我……我沒事！”
    楚天闊方才一時緊張，現在被推開了，隻好聳了聳肩退到一邊。戰蟬低頭自己檢查了一下胸口，確定自己的確沒有出事，朝另一人伸出手：“把你劍給我。”
    “嗯？”
    “廢話什麼！快給我！”這樣大聲像是故意掩飾剛剛尷尬，楚天闊聞言無奈將細劍抽出遞過去：“你小心。”
    “用不著你提醒。”戰蟬鳳眼斜瞥了他一眼，伸手用劍將蒙著的布挑開。粉塵四散，還不等他細看，蒙布之下一條拇指寬的長蟲朝兩人迎麵撲來，小教主反手就是一劍，那怪蟲挨到劍氣後頃刻化作一堆綠色熒粉散去。
    楚天闊下意識護在戰蟬身前，他將細劍收回自己手中，卻再次被戰蟬推開。
    “哎……”二次被拒絕的楚盟主再一次無奈讓開，戰蟬搶過劍走上前將那些粉末挑開，手書上被灼出一個條形缺口。
    楚天闊奇怪：“……為何你一開始拿到的手書裏沒有這些東西？”
    輕撥幾次確定手書之上的粉末不會再變成怪蟲，戰蟬從旁蒙布上扯下一塊包在手上，將手書拎出來抖了幾次，又翻了幾遍，好在其中燒灼痕並不大，戰蟬翻閱此書多年，其中內容也都熟記於心，如此這點破損在他眼中也不算嚴重。倒是那怪蟲留下的墨綠色粉末讓戰蟬有些奇怪。
    “去，把那五鬥櫥中的石盒拿來給我。”
    楚天闊聞言走去拿來遞給他，戰蟬用他的劍將那粉末全部撥進石盒裏，用蓋子蓋上，後又用灰色蒙布將手書包好，丟給楚盟主。
    “這東西蹊蹺，隨我去苟老妖那一趟。”
    楚天闊接過包裹，指了指那壇酒：“那這東西……”
    “放著，到時再說。”戰蟬說到這話時已經走出石室，看楚天闊未跟上，回頭催他，“還不快點！”
    聞言楚天闊忙道：“是，教主，屬下這就來。”
    “……”戰蟬回頭瞥他，最後隻是一句，“還不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