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一紙荒年 故人不覆  第三十六章 點江山(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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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九悠醉闖宮宴,赤王震怒,下令幽禁夏九悠。
    當然夏九重為他向赤王求過情,隻是夏九悠沒有接受那個所謂的恩典,而夏九重的婚事也因他這一鬧被擱淺。
    夏九悠這一關就是兩年,直到半年前,出使黛國的使節大人提起久慕夏九悠才學之名,想向其求一份墨寶。
    江流說上次見夏九悠還是在他被關禁閉前,他說他原本就很安靜,除了對夏九重,他素來淡漠,似乎其它所有人的存在都還不如天上的流雲,都不足以讓他看上兩眼。
    江流的故事到這裏結束,我安靜的坐在那裏,心中些微感慨,夏九悠的世界隻為夏九重開過一扇小小的窗,可是為什麼二人現在會反目呢?
    “怎麼?”江中眼中浮起一抹我看不懂的神色,指法碰著杯沿,發出微微的輕響。
    我無限感慨的發出一聲歎息,緩緩搖頭,“不知該說什麼好……在夏九悠被關禁閉的兩年時間裏,到底發生過什麼?”
    江流突然伸手敲了下我的額頭,“你這小腦袋連自己都顧不好,難道還想摻和不成?”
    我摸著額頭頓時心不服,“誰說我連自己都顧不好,我明明……”
    江流挑了挑眉,“明明?”
    “明明就很厲害!”我硬著頭皮回嘴,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頭。
    “嗯……是挺厲害。”江流看著我點頭,把玩著手中那隻小酒盞,“沒有人會為了一隻狗而豁出性命,也沒有會在別人用劍架在脖子上時徒手去抓,更沒有人隨隨便便就將來曆不明的人帶回去……”
    我越聽頭越低,這是我幹出的事嗎?好像是有些蠢,不過聽到他最後一句我立馬又精神了,眼神炯炯道:“前麵兩件也就罷了,馬都有失前蹄的時候,我承認是我思慮不周,但最後一件呢,如果不是我發揚熱心助人,扶危濟困的傳統美德,你說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裏教訓我嗎?”
    江流看著我,轉動手中杯盞,唇角微抿,帶出一點笑,“我以為我在滿足你的好奇心。”
    他這麼一講我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錯,把頭點得像撥浪鼓,“滿足,很滿足。”我說著朝他身邊挪過去一些,然後拉著他的衣袖露出很狗腿的那種笑,“既然您都已經大發慈悲滿足小人這麼多了,能不能再滿足一點點?”
    我掐著食指比給他看,江流失笑的看我,“還有什麼想知道?”
    我道:“你呀。”很多疑惑一直埋在心間,原本不想問,可是突然便覺得可以問了,我笑眯眯的說,“你來這裏是有目的的吧?”
    江流微微挑眉,“避難的話……可算?”
    我翻了個白眼,這人是真心把別人都當傻瓜嗎?我想了想,轉而試探道:“我猜你是來勸架的。”
    “勸架?”江流好笑的看我,似乎我說了什麼很天真的話,然後淡然的拂了拂衣袖,站起身來,“夜涼了,去睡吧。”他說完就走了,絲毫沒給我挽留的機會,我看著他走出院門消失在夜色裏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他竟然並未和我住同一個院落,然後……他是故意在這裏等我的?
    我呆呆的坐在那裏,心跳莫名的跳得極快,江流留下一半的殘酒還放在桌上,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當我意識到時,那半杯酒已經在我嘴裏化開,又刺又辣,又清又冽,。
    心髒好像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我捂住臉衝回房中。躺在床上不知是否酒精的作用,腦子竟變得昏沉,分明隻是小半杯,也不是第一次飲酒,卻覺得這樣的味覺刺激很陌生。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一夜過去了,再睜開眼時腦子還是昏昏沉沉,混沌得像一團漿糊,有些分不清今昔何昔,於是就又望著帳頂發了會兒呆,
    掀開被子坐在床上,日光透過窗戶的縫隙透進來,細細一縷落在地上,我低眼看著,腦中走馬燈似的浮過昨夜的情景,狠狠的拍了拍自己腦袋。
    起身時忽然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無力,頭痛得厲害。
    想起從前的自己,突然覺得恍如隔世。從前的孟醉笙不要太獨立,雖然有些忘性,但絕不可能這樣弱不禁風。之前並沒有發現,隻是近來才慢慢意識到,自己的力氣真是連普通人都不如,連走點路都要喘上兩口氣,實在是丟臉。
    記得在之前的夢裏,睢染就算不是武林高手級別,但絕對是個練家子,可是為什麼到了我這裏卻半分武功也無?她的武功都去了哪裏?
    剛睡醒的夭月從床上跳進我懷裏,涎著舌頭要舔我的臉,“別鬧,想事兒呢!”我將它從身上趕下來,趴著床沿想了會兒,撩起雙手的衣袖,手腕處有兩道非常明顯的傷痕,除了雙手還有兩隻腳踝。
    房門被輕輕的敲了幾聲,熟悉的三長兩短,我收起心神正準備起身開門,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對方站在門口愣了愣,然後驚奇道:“阿染,你怎麼睡在地上?”
    我歎了口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傷嗎?”我撩起一隻衣袖給他看,玦渠看了眼我手腕上的傷痕,臉色難得得正經,“怎麼想起問這個?”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我們既然師出同門,那我肯定也是和你一樣武功高強不是嗎?”我說著在他麵前晃了晃雙手,“可是你看,我現在根本手無縛雞之力。”
    玦渠突然握住我的手,“阿染……”
    我打斷他的話,“這樣的傷口我雙腳也有,所以我想知道,睢染的武功是不是被人廢的?”
    隻是不知道是誰廢了睢染的武功……
    玦渠黯然的瞅了我半天,小心翼翼的開口,“阿染,你沒有什麼事吧?”
    我無語的看他,“我沒事,就是……”
    玦渠突然挨著我身邊坐下,然後拍了拍肩膀。
    我不解的瞪他,“幹嘛?”
    “難過就哭出來,不要忍著。”他別過頭看著窗外,一臉認真,“我不看。”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揪住玦渠的耳朵大喊,“大清早的你能不能不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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