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節 【重陽】菊露重,酒香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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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城螭吻之奔放,天下無雙。
這座煢煢獨立於茫茫汪洋的城池沒有一點與遺世獨立相配的清心寡欲,漂在海上的花船多過漁船,酒池肉林俯拾即是,縱情聲色之舉從來都光天化日毫不避諱。
以致來使螭吻的處家大少爺處良匪尋常出個門都會有種視線無處安身的窘迫感。
這日辦完正事後,坐鎮螭吻的滅家派人帶處家幾位遠客逛城中最有名的溫柔鄉。
一行人沿著紅燭搖曳香粉撲鼻的巷子走,每隔幾步,便有人被鶯鶯燕燕團團簇擁著拉進終日靡靡之音繞梁的雕欄玉砌小樓內。
不出十丈,初時還算浩浩蕩蕩的隊伍便隻剩下處良匪和一名滅家的家丁。
倒不是因為沒人招待處良匪。
相反的,身形頎長,涼薄長發以玄色玉環束起,一襲素黑繡金線錦衣越發襯得他膚色白至近透明,五官更是透出濃濃禁欲氣息的處少爺從巷口起便被重點關照。
但處良匪生性冷靜,家教甚嚴,從小勤於修煉而很少出入聲色犬馬之地。
加之初次逛的青樓是去神隱空間尋找神魔遺物之前位於睚眥城的美人關,最終未親美人芳澤,倒是與同去該地的滅家大少爺滅無侶起衝突,酣暢淋漓打了一場。
那之後,本來就對男歡女愛無甚興趣的處良匪更是斷了尋花問柳的念頭。
滅家提出這行程時,處良匪本想拒絕,卻被滅無侶一句入鄉隨俗堵回來,再看手下皆是一副兩眼放光躍躍欲試的猴急樣,處良匪怎麼也不好意思當麵回絕。
眼見著溫柔鄉的盡頭就要到了,還是沒出現讓處家大少爺看上眼的,家丁不禁有些唯恐招待不周的惶急。
幸而就在此時,巷邊一間由海竹搭成,在這燈紅酒綠中顯得格外清雅的小樓內步出一名姿容秀麗的美人。
美人不像別處勾欄的娼妓般媚笑臀搖,深深向處良匪施福好似書香門第的閨秀,出口也是異常溫婉有禮。
“請公子進樓歇歇,樓裏已備好茶酒,更有此處最當紅的清倌為公子奏絲竹管弦為樂。”
處良匪終於鬆了眉頭,依言隨行至樓中一座竹香與清淺酒香交融的雅間。
領路女子闔門離去後,處良匪循著酒香往屋裏走,見屋門正對的牆上掛著一副百菊圖,下方一張海花梨木桌上則陳列著造型別致的盆菊。
此時正值仲秋,菊開正盛,自右手側窗欞中吹入的濕潤夜風撲在嬌豔的花瓣上,滴滴結出的晶瑩露珠無意中使菊瓣低垂,以層層疊疊之勢更為洶湧地怒放。
屋門左手側則是一扇屏風,如領路美人所說,已有當紅清倌候著,從內飄出清越的竹簫聲,如絲如縷,如雲如霧,蕩滌去了此前處良匪身上沾染的脂粉味。
處良匪的心神放鬆下來,甚至噙起一抹如遠山墨痕般淺淡的笑意。
但等處良匪繞過屏風,這一抹難得的笑容立時被難言的錯愕取代。
“處少~~”
極為爽朗的聲音響起,身著海清且豪邁敞開前襟的滅無侶將手中竹簫擱置一邊,極為痞氣地挑起單邊眉峰望著呆若木雞的處良匪。
“你是此處最當紅的清倌?”
處良匪愣愣問道,聲音因過度震驚顯得有些幹澀。
滅無侶大言不慚,“如假包換。”
處良匪滿臉狐疑,“臭小子,別信口開河,你因何會是最紅的?”
滅無侶氣定神閑,“就憑今夜我賺的錢是最多的。”
滅無侶自己買下自己,來了沒一個時辰已經砸下千兩白銀,是以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滅無侶接著用牙咬開一壇酒的酒封,“剛才帶你進來的人應該解釋過我會如何取悅你。”
處良匪接過滅無侶拋來的酒壇連灌了幾口,隨意抬起下頜示意滅無侶手邊的簫,毫無戒備地答道:“不就是吹簫麼。”
滅無侶笑意更深,霍然起身逼近酒香在口內盤桓,原本漆黑冷銳,稍嫌生人勿近的眼睛被熏陶出瀲灩碎光的處良匪。
“你既已允許,便再無反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