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破格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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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仲衡果然命人遞了拜帖,安樂侯還在府內,淩天此時不敢公然違抗老爺子,便讓人以事務繁忙,改日登門拜訪為由,婉拒了。事實上,自從他接下王有昌的案子後,眾人便像聞到蜜的蜂似得,忙不停得往安樂侯府走動,上趕著巴結。
家門口的好辦,門一關,他們也不能硬闖,可他還要辦案,到了大理寺,眾多盤根錯節的關係便圍上來,開始旁敲側擊地打探案情,或是拉攏表忠心。
淩天麵上帶笑,溫和地周旋其中,既沒讓人打聽到消息,也沒讓人賄賂到邊角,即便如此,還讓人覺得頗為舒爽,於是淩天好脾氣,溫性子的傳言不脛而走,各方勢力又開始重新估量起來。
三天後便是公審王有昌的日子,王左丞左右派人在淩天這打探不到消息,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畢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到時候若是打殘了可怎麼辦?!
於是王左丞又急衝衝地讓人帶口信給身為貴妃的女兒,讓她去皇上那探探口風。
王貴妃吹了一夜的枕頭風,這才傳信回來,讓父親不用擔心,皇上已經提點過淩天,到時候找個替罪羔羊便好,不會有大問題。左丞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公審當日,為表其鄭重,左右丞相一並到場,外場無數百姓圍觀,大部分都是平日裏受過王有昌怨氣的,個個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似乎審判稍有不順心,就預備砸場子的模樣。
左丞王忠義看著不禁眉頭緊皺,按理說大理寺審案在內場即可,王有昌平日所為他也是知道的,到時候真鬧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知道淩天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有皇上的保證應該是錯不了,王左丞隻得按耐下躁動的心。
午時一到,淩天由大理寺卿引上高台,他並無官職,此事便隻是一身暗紅做底,黑色束腰的侯爵朝服,相比平日裏的溫和,此時的淩天竟是氣勢十足,不怒自威。
當年這個案子由呂良平判的時候可沒這麼熱鬧,淩天一掃下首,發現仲衡竟然也來了。作為案件牽連的當事人,仲衡的位置被排在右丞之下,一副孤傲冷漠,目中無人的模樣。但見到他之後,眼裏明顯閃著幾分笑意。
淩天力持鎮定地坐上高位,明知此時的仲衡不過是意圖拉攏自己,心跳卻還是不爭氣得加快了。
他深吸幾口氣,用肅穆地口吻大聲道:“帶犯人入場。”
未幾,兩個侍衛壓著一道趾高氣昂的身影快步走來。
王有昌撐著腰,斜著眼,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在臨近時看到滿場的大人物才收斂了些,沒多少誠意地給淩天行了個禮。
左丞心裏大罵這不成器的東西,麵上卻一片平靜。
淩天漠然地看著他:“王有昌,素日裏作惡多端,天子腳下竟也敢強搶民女,目無王法,兼之失職誤事,險陷南域王世子於險境,你可知罪?”
王有昌應對如流:“此事已查清,乃是司衣坊內副手劉康暗通細作……”
不等王有昌說完,侍衛在淩天的指示下又帶了個人上來。
劉康一見到淩天立馬趴跪在地,哭的稀裏嘩啦:“冤枉啊大人,都是王有昌威脅小的全家才讓小的頂的罪啊大人,求大人明鑒,救救小的,小的不想死啊大人。”
見狀王有昌和王左丞的連立馬黑了下來。
王有昌急的一腳將劉康踹翻在地,嚷嚷著:“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你玩忽職守,怎的賴在我頭上了。”
“放肆!”淩天一拍案,侍衛連忙將王有昌拉開,“王有昌庭審之下公然動手,藐視公堂,罪加一等。”隨後,淩天又列舉數張罪狀,盡是些貪張枉法,以下犯下,欺壓百姓之舉,人證物證俱在,其中最重要的一條莫過於妄議天子,其心可誅,將整個王家都牽連進去。
王左丞當即就覺得不對,直到淩天一句“斬立決”出口,他才不可置信地怒瞪向淩天。
連右丞呂良平都頗為意外,此舉直接是和王家杠上了,想到淩天受命於天子,莫不是王左丞做了什麼事使得皇帝要對其進行打壓?
之前分明毫無跡象可言,但若說淩天與王左丞素有恩怨豈非更扯?他倆幾乎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淩天淡然得看著王有昌被拉下去時又驚有懼,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外場百姓一片叫好之聲,猶如鏟除了洪水猛獸。
王家是皇帝一手提拔的重臣,早已和皇帝捆綁在一起,依附皇權而生。其行為雖可惡卻是絕對的忠誠。他要的,就是為這忠誠生出嫌隙。
王左丞在庭上的時候不敢多言,特別是‘妄議天子’這一條,更是驚得他寒毛立起。淩天一起身,他也立刻跟著走,在半路將人攔了下來。
“淩小侯爺!”他壓抑不住地低吼一聲,隨即壓低嗓音道:“小侯爺這是何意?你我兩家素無恩怨,你為何做的這般決絕!”
淩天看著他,臉上又掛上平日裏溫和的笑意:“我隻不過是公事公辦。”
“還是陛下親自允了你什麼?”
淩天素知他謹慎,絕不會親自去皇帝麵前問這個,平白遭了皇帝嫌惡。果然王忠義的臉色立馬又黑了幾分。
“淩天還要進宮複命,就不久留了,左丞節哀。”
王忠義望著淩天決然而去的背影齜目欲裂,恨不得將他瞪個對穿,胸口一陣悶痛,一口氣沒上來,竟是氣的昏了過去。
皇帝在宮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驚,他明明暗示過淩天,那是王家唯一的血脈,讓他手下留情。是自己暗示不夠還是淩天太過愚鈍?他覺得那天誇的那句‘定不會讓朕失望’此時像化為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抽在自己臉上。
王貴妃已經在外頭哭著跪見了,皇帝卻頭疼得不敢召見。聽聞淩天求見,連忙讓人帶進來。身為端莊威嚴有謀略的帝王,他自然不會急著興師問罪,旁敲側擊得引了判案的經過,處決的理由。
淩天不多言,直接呈上他那日吩咐人收集的證據,堆積如座小山,最上麵那份赫然寫著‘妄議天子無能’六個大字。他知道,什麼樣的罪狀在皇帝眼裏都是可以寬恕的,但隻要涉及皇權,皇帝是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果然,皇帝沉默了半響,緩緩道:“淩卿所為深得朕意,前日吳卿告老還鄉,禦使大夫一職有缺,朝中卻無能者任之,淩卿有膽有謀,不畏強權,特賜代行禦史之責,監察百官。”
淩天領旨謝恩,心裏卻不住冷笑,原以為皇帝是想接手大理寺少卿的空缺,他毫無資曆可言,更遑論人脈。代行從一品之職,可彈劾百官,擺明了是要他成為眾矢之的,這是明升暗罰呢。屆時隻能同王家一般,依附皇權為生。
不過也好,官職越大,能做的事便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