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閑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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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非常耐心地調息靜養了一夜,睡了一覺以後,第二天起床以後就活蹦亂跳,又是好漢一條。去房裏看展昭,隻見趙虎正在殷勤伺候,展昭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見開門的動靜,睜開眼看向他。白玉堂心情很好,臉上不由地掛了一絲笑容。
自展昭完全蘇醒後,他就自己暗暗運功調息,身上憋悶的感覺大減,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好看了許多,白玉堂見了自然心裏歡喜。
趙虎給展昭擦手擦臉後,又扶起他喂水,動作嫻熟自然,白玉堂忍不住問:“趙虎,你照顧人好像很熟練啊?”
趙虎笑道:“展大哥受了傷一般都是由我來照顧,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白玉堂察覺到他話裏有另一層含義,皺眉道:“時間長就習慣了?這麼說展昭經常受傷?”
趙虎很平常地回答他:“是啊!”
白玉堂聽了覺得心裏發悶,堵的難受,看了看床上的展昭,此時他又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安穩,也不知是不是又睡著了,白玉堂悶悶地問道:“他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經常受傷?”
趙虎說道:“我們是衙門裏的人嘛,要經常查案抓犯人,受些傷也是難免的,展大哥武功最厲害,碰到些難纏的刺頭,他都是自己解決,你知道,隻要他出手,總是會碰到些亡命之徒,那些人是拿了命拚,展大哥心又軟,隻想著活捉,所以總是倒黴地經常受些不大不小的傷,隻是這一次他傷的太重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想想就讓人害怕。白大俠,那幽冥天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樣厲害?合你們兩個人都對付不了他,還搞的這麼慘?”
白玉堂鬱悶地想,是貓兒中了埋伏,自己才是被打傷的,不過這麼丟臉的事情他可不會對趙虎說,想了想才回答他:“那幽冥天子使了詐,做好了陷阱等著我們,不然以我和展昭的能力,怎麼會這麼容易受傷?”
趙虎聽了他話,一想也是,聽公孫先生說對方是用了火藥,那動靜大的,當時震的那一條街上的人都以為地震了,人再厲害也隻是血肉之軀,跟那玩意兒碰上,可不是擎等著找死嗎?也虧得展大哥輕功厲害,被炸成這樣還能逃過一劫,這要是換了自己,早不知死哪去了!
趙虎一邊感歎一邊端著他盆走了出去,趁著他出去換水,白玉堂湊到床前,輕聲喚道:“貓兒,貓兒?你醒著嗎?”
展昭閉著眼睛,呼吸雖然還有些急促,但已經比之前平穩了許多,他也不答應,看樣子似乎睡著了!
白玉堂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貓兒衣袖半卷,小臂上露出一道長長的疤痕,那是之前保護太子時受的傷,由於沒有好好養傷,留下了一道很重的傷疤。白玉堂輕拂著那道痕跡,喃喃自語:“貓兒,趙虎剛才說的那番話,聽的白爺心裏很難受,你知道嗎?你說你這麼拚命幹什麼?為什麼不能好好保護自己呢?你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受了傷不會疼的嗎?“他停了停,又接著道:“你是不是又要跟爺辯駁,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經常受傷的日子?貓兒,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這些,覺得很心疼啊!真的心疼。”白玉堂喃喃地低語,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也會有這種輕柔的語氣。他終於把隱藏在自己心底裏最真實的感覺無意識地說了出來。
門外響起趙虎的腳步聲,白玉堂猛然驚醒,連忙放開展昭的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看看展昭,臉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他剛才又胡說了些什麼呀?虧得展昭沒醒,不然非跟他絕交不可。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臉上微紅,那趙虎大大咧咧,自然也發覺不到他這小小的異常,笑著跟他說道:“白大俠,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謝謝你把我展大哥救了回來,等哪天我請你喝酒,好好報答你。”
白玉堂一聽酒字就來了興致,尷尬的情緒一掃而空,笑道:“好啊!等展昭傷好以後,我們一起,我請客。”
趙虎連忙客氣:“那怎麼行?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白玉堂拍拍他肩,豪爽地說道:“是兄弟就不要大俠大俠地叫了,以後就叫我白大哥。”
“喔!好,白大哥!”趙虎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心下有些疑惑,這白大哥看起來也不比自己大嘛?
白玉堂突然想起一事,問他:“展昭酒量如何?”趙虎一聽他問這個就笑了:“哈哈,別看展大哥功夫了得,說起這酒量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沾酒就醉,王朝大哥的兒子今年才兩歲,展大哥都是他手下敗將,你說好笑不好笑?而且他一喝醉就什麼話都說,跟平時換了個人似的,所以他一般不跟我們一起喝酒。”
趙虎耿直,他心裏感激白玉堂的救命之恩,對他簡直是知無不言,幾句話就把他展大哥的老底全掀了!
兩人說的興高采烈,全然沒發覺床上展昭臉上已氣的通紅。
白玉堂這兩天因為擔心展昭而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了幾分,忍不住和趙虎笑了起來,他果然沒有猜錯,隻是沒想到貓兒的酒量竟然能差到如此地步,竟然連兩歲小孩都比不過?五爺心想,等他傷好以後,看他怎麼整治他!
“那你的酒量怎麼樣?”
看白玉堂問到自己,趙虎得意洋洋地笑道:“不是我趙四吹牛,咱到現在可還沒遇到對手呢?哈哈!”說著還極囂張地使勁拍了拍肚皮,感謝老天給了他一個好酒襄,這是他在眾兄弟中唯一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是嗎?白玉堂看他笑的狂妄,上下打量重新認識了一下,還真沒看出來,想必貓兒說要喝酒需作陪的那人就是他了,看來要想整治到貓兒得先把他放倒才行,到時候一定跟他好好比試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自己的對手。
“白大俠,我看你這人真不錯,夠朋友,我趙虎很喜歡你,你打掉我牙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了,我趙虎不再恨你了!”趙虎頗有豪氣地說道。
這趙虎直白的可愛,很對白玉堂的脾氣,他笑著說道:“你也很好,白某很高興交你這個朋友。”聽到這個一向給人感覺孤傲冷漠的江湖俠客如此肯定自己,趙虎也有些興奮過頭:“白大哥,你真當我是朋友嗎?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把我這樣沒本事的人放在眼裏呢?”
白玉堂隻是笑,趙虎說得沒錯,幾天前確實還沒把他放在眼裏。
“展大哥一直說你們是朋友,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他說的沒錯。”
白玉堂聽了眼睛一亮,趙虎不提這個他都忘了,他一直不明白開封府的人為何都已認定他是貓兒的朋友,現在正是個機會,跟他打聽:“你展大哥都是怎麼跟你們說我的?”
“展大哥說你這人雖然外表狂妄不羈、任性自大,但其實是個疾惡如仇,非常看重朋友情義的英雄好漢。當年之所以來咱開封府闖禍,那是因為年輕氣盛,又被你幾個哥哥給慣壞了,所以才會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作非為。江湖上傳你們不和是因為有人惡意挑唆,讓我們不必在意,其實你們一直都是惺惺——”趙虎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兩人俱是一驚,連忙奔到展昭床前,發現展昭正緊緊地捂著胸口,咳個不停,狀甚痛苦!
趙虎大驚:“展大哥,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突然又咳的這麼厲害?”邊說邊慌亂地拂著他胸口給他順氣。
展昭咳了一陣,慢慢停了下來,闖了禍尤不自知的兩人等了一會,看他再無異狀才放下心來。經過展昭這一嚇,趙虎也忘了剛才說的什麼了,他突然想起先生還在熬藥,不知好了沒有,趕緊跟白玉堂說了一聲就急忙去看。
白玉堂坐在床前,看他恢複了平穩,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臭貓,說白爺不知天高地厚?說白爺被哥哥們慣壞了?”展昭有點臉紅,撇過臉不看他。“
“瞧你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原來也會嚼舌根啊?好,看在你有傷在身,白爺大人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你可得快點好起來,看著白爺我怎麼打敗趙虎,到時候我要把你們一個個全都灌趴下。”
展昭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裏隱含著說不出的情緒,白玉堂以為他對自己的話感興趣,越發來了興致:“貓兒,你這趙虎兄弟真有意思,五大三粗的一個爺們,哭起來跟個女人似的,你們感情真好。你不知道,你剛受傷的時候,他哭的那個慘,我都不忍心看。不過,不是白爺我吹牛,如果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大哥肯定也會這麼哭的。跟你說個秘密,我大哥其實也是個愛哭鬼,大嫂因為這事罵過他多少回了他都改不了,哈哈,你沒想到吧?”
展昭聽了,也忍不住笑了,白玉堂看他彎起的嘴角,知道貓兒心情不錯,接著說道:“我二哥最喜歡跟我打架,可惜他每次都打不過我,偏偏還自不量力喜歡招惹我,每次都被我揍的哭爹喊娘還不知悔改,找我大哥告狀。你說他是不是很可惡?打不過就告狀那是幾歲小孩才幹的事啊?虧得他這麼大人了還幹這事。我三哥是個大老粗,空有一身力氣,那脾氣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貓兒,其實他人很好,以前有惹你生氣的地方你別往心裏去。”展昭動了動嘴巴,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白玉堂仔細辨認了一下,看出他說的是‘不會’兩個字,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最壞的就是我們老四,他知道我平生最怕水,不知拿這招對付我多少回了?他鬼心眼多,我繞不過他,吃了他不少虧,最可氣的是,我們老大還事事都聽他的,害白爺都不敢下手揍他。”
展昭看著他,靜靜地聽他說些五鼠的趣事。他從來沒有和他這樣安靜地聊過天,說這些家常閑話,此時兩人一個說、一個聽,氣氛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諧融洽,展昭雖然身上傷痛難忍,但心裏莫名湧出一種溫暖的感覺,看白玉堂絮絮叨叨,說到高興處就眉飛色舞,生氣時緊鎖劍眉,他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如此多的表情。原來,去掉那副尖酸孤傲的嘴臉,真性情的白玉堂就是這個樣子的嗎?看起來,還真的有幾分——可愛!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