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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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聲音有些顫抖,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接著說道:“能夠跟隨大人身邊,展昭從來都不後悔,隻是被這官府束縛著,有些遺憾罷了!白兄,其實我很羨慕你,能夠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這樣的日子,展昭此生,大概是再也不能了!”
“為什麼不能?展昭,隻要你想,就沒什麼不能!”
“可是我不想!”
展昭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接著說道:“比起混跡江湖無所事事偶爾為之的行俠仗義,待在大人身邊為更多的人解決苦難才更適合我。白兄,謝謝你能夠了解展昭。以前也有朋友讓我放棄官場,邀我把臂同遊,可我展昭報效的不是朝廷、不是官府,我隻是為包大人,為天下百姓,我知道這話說的未免太冠冕堂皇,天下蒼生並不缺我展昭一人,可我隻要對得起包大人的知遇之恩,對得起我自己的一片心就夠了!”
貓兒,原來你不是不想離開,你隻是離不開了!
白玉堂隻覺心內酸楚,棄了酒杯,拿過酒壺直接就開始牛飲了,他思忖了半晌,才慢慢說道:“貓兒,你是否是擔心包大人在朝中的政敵?如果是這樣,我幫你殺了罷?”
“白兄不是說了解展昭嗎?”
“沒有政敵你不是能更安心?”
看白玉堂好象認真起來,展昭連忙道:“萬萬不可。”
白玉堂一挑眉,說道:“你不信白爺有這個本事?”
展昭說道:“當然不是,其實展昭以前也有此想法,也曾對大人提過此事,可大人卻跟我說,朝堂之上,講究的是個互相製約的平衡,自古臣屬有忠有奸,從來都是互相鉗製、互相約束的。有道明君,絕不會讓某一人獨自坐大,襄陽王、龐太師之流大人尚有餘力應付,若他們突然猝死,就會另換旁人,反而會讓人不知所措,難以從容應對了。”
白玉堂‘嘖’了一聲,歎道:“真麻煩,你們這些當官的,想的就是多。”
“什麼事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規律,急是急不來的。現在還不是除掉他們的時候!”展昭笑道。白玉堂斜睨他一眼,譏笑道:“展昭,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自大的毛病?好像那些奸臣的小命都在你的手裏握著似的?”
展昭不好意思的笑笑:“白兄見笑了!”
看著展昭略有些羞赫的笑臉,臉頰上因酒意上頭而變得一片酡紅,這貓兒不是喝高了吧?平時謹言慎行的他可是從來都不會說出剛才這些話的?難道他醉酒的狀態就是話嘮?白玉堂好笑地想。可看起來又不太像醉了啊?
看展昭又給自己到了一杯,白玉堂連忙伸掌撫住他手,問道:“貓兒,還記得明天要作什麼嗎?”
展昭眨了眨迷蒙的眼睛,看著他,想了想才說道:“明天送太子進宮。”
看到展昭一向嚴肅認真的的臉上露出這種近乎於‘可愛’的神情,白玉堂有些發愣,他醉了?不自覺地將身體傾向展昭又問一次:“貓兒,你真的還記的?”
展昭撥開他手,又把酒一口喝淨,不耐煩地說道:“說了明天要送太子進宮,白兄你怎麼老是問個沒完了?”
看展昭又拿起了酒壺,白玉堂連忙一把搶過,確實他是喝多了!剛才還說什麼酒量不佳,這會兒才幾杯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不過看他說話語氣與平常不同,還有那失控的模樣多了幾分人情味,還真是有趣。明日還有要事,真要灌醉了他不好向包大人交待。白玉堂雖然很想看貓兒爛醉如泥的衰樣,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來日方長!
展昭沒有拿到酒,有些不悅,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杯子,這酒味道真是不錯!白玉堂近距離地看著展昭,隻見貓兒剛沐浴過的皮膚布滿了紅雲,顯的柔膩潤澤,迷離的雙眼中含著一層朦朧的春水似嗔似怨,鼻中聞到他的氣息,甘洌的酒氣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清新,這是貓兒的味道!白玉堂突然像著了魔似的越靠越近,貓兒的臉親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眼看那嘴巴就要觸到了展昭的臉頰上,展昭渾然未覺,他突然打了個酒嗝,驚的白玉堂一個愣怔,頓時就醒悟過來,連忙向後仰身拉開兩人距離。
老天爺,他在幹什麼?他怎麼對著一個男人如此癲狂?對麵那是展昭,是個男人,不是風情萬種嬌柔似水的美麗女人,他白玉堂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了?對著個男人也會產生這種欲念?白五爺驚恐萬分,連忙慌亂地站起身來。
展昭聽見他動靜,不解地問:“怎麼了白兄?”(貓兒你都快被啃了還怎麼了)
“我、我——”白玉堂慌亂的有些結巴:“我剛想起來,我跟墨棋姑娘有個約定,我得走了!”
“墨棋姑娘?”展昭聽到這個名字,仔細想了想,皺眉問道:“是‘雲仙閣’的墨棋姑娘嗎?”
白玉堂幹笑道:“是啊!上次離京的時候與她有約,正好今夜閑來無事,不如前去赴約。”
聽他說完,展昭的眉頭皺的更緊,一臉不悅地說道:“即是白兄佳人有約,展某不便再耽誤你時間,你快去吧!”說完徑自走回自己房中,‘撲’地一聲關上房門,身上衣衫也懶的脫下,就這麼合衣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開封府眾人都知道,展大人幾乎是一個趨盡於完美的人,相貌端正,為人謙和,武功高強,精明睿智,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出什麼缺點,隻可惜,人無完人,被開封府一眾小衙役崇敬熱愛的展大人也有一個難以逾矩的缺憾,那就是——絕對不要讓他沾酒。展大人沾酒即醉,一喝就多,酒量實在差的可憐。並不是說他酒品不好,恰恰相反,醉酒的展昭比平時更溫文爾雅,禮貌端莊,遺憾的是,喝酒以後他就會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了,雖然心裏都清楚,但總會說些平時不該說的話,為此,包大嚴令禁止展昭離府之時與酒接觸,若是請人喝酒必須在府內宴請,並要趙虎陪同才行(這哥們是個酒簍子千杯不醉)展昭也很痛恨自己這個毛病,暗地裏也經常給自己下禁酒令,隻是今天那白玉堂一懇求,他怎麼就鬼使神差地作陪了呢?不過展大人現在睡著了,有些事也隻能明日再後悔了!
再說回白五爺,他呆呆地在院中站了半晌後,才想起那位與自己有約的墨棋姑娘,他想了想,與那位墨棋姑娘約了多少時間了?她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她身上有股濃鬱的花香氣,嗆人的很,算了,大半夜的,他也不想給自己的鼻子找罪受,隻好悶悶地回到自己的客房。
這一夜,展昭好夢安眠,而五爺,卻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就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換上那身朱紅的官袍,剛到內堂門口就碰到哈欠連天的白玉堂,白玉堂見到他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把嘴巴合上。
“早!白兄。”展昭神清氣爽地招呼了他一聲。
白玉堂疑惑,貓兒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宿醉後的人啊?這是怎麼回事?見到展昭他又想起昨晚自己的孟浪之舉,簡直不可思議,怕展昭留有印象,忍不住試探道:“貓兒,你昨晚醉了嗎?”
展昭不解地看著他說道:“昨晚展某隻陪了白兄一杯,怎麼會醉?”
“什麼一杯?你明明喝了很多!”
“有嗎?”展昭努力回想:“那大概是吧,我不記得了!”
白玉堂頓時有些垂頭喪氣,自己昨天跟他說了那麼多推心置腹的話,明明感動的這臭貓當時都快熱淚盈眶了,他倒好,幾杯黃湯下去全不記得了?白白浪費了五爺那至誠的友情,白玉堂很鬱悶。
看白玉堂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率先走進堂內,展昭暗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心中暗恨自己的酒品。他昨天雖然酒喝的多了些,神智有些糊塗,但還不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他又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那是他不能宣之於口的禁忌?如今既然裝作不記的了,那便當作從來沒說過吧!
隻要他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就行了,隻是那個墨棋姑娘,展昭想了想,似乎是個很美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