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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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帶來的消息讓眾人喜不自勝,皇帝竟然全部答應了阿敏的要求,而且還答應會親自祭奠蘭妃,阿敏又驚又喜,對包大人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阿敏經曆大悲大喜,身心俱疲,先回了客房休息,公孫先生安排廚房給敏姑娘安排了膳食,重新落座後,方收了喜悅之心,問道:“大人,事情怎會如此順利?”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皇帝老爺覺得理虧了唄!”又是徐慶的大嗓門兒。
“三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蔣平連忙把他拉到了一邊。
盧方訕笑著向包大人拱手行禮:“舍弟魯莽,請大人勿怪——勿怪!”
這個老三,回去真得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包大人笑道:“無防,此處沒有外人,徐三俠乃是天真爛漫之人,本府怎會見怪,隻是,日後若是進了皇宮,諸位大俠切記要謹言慎行,切勿讓那有心之人抓住把柄,以免多生事端。還望各位勞記。”
眾人聽說,諾諾稱是。
“其實,這次事情如此順利,還要感謝一個人!”包大人笑著說。
“大人所說何人。”
“先生一定不會想到,就是襄陽王。”
展昭吃驚道:“襄陽王?他怎會為大人說話?他又在搞什麼陰謀?”
包大人捋了捋胡須,沉吟說道:“本府麵見皇上之時,皇上正與那襄陽王在禦書房議事,皇上原本對敏姑娘所提之事甚感不悅,本府雖據理力爭也難以打動他,幸得那襄陽王說了幾句好話,用親情說動了他,皇上才勉強同意,本府才不致無功而返。”
公孫先生說道:“襄陽王與大人一向不睦,今日如此反常行為,看來此事大有蹊蹺啊?”
眾人猜測半天,也難論斷襄陽王此舉有何目的,隻隱約覺得定與那謀害太子之事相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證據不足,先不要妄加猜測,且看他究竟是何目的。”包大人看眾人皆麵帶疲色風塵仆仆,便和眾人一起用過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展昭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幹淨一身的風塵,換了一身紅色便裝,順手又把白玉堂送的丹藥掖在懷裏。他心裏裝著事情的時候總是無法安眠,便想出去走一走。坐在桌旁,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隻覺苦澀難咽。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接踵而來迅速的讓他幾乎沒有喘息的餘地。太子、敏姑娘、殺手甚至還加上白玉堂。
剛想到白玉堂,就聽到窗欞上發出一聲熟悉的聲響。又是投石問路嗎?
展昭站起身,施施然推開門走了了出去,院內月光如水,銀霜似的灑了一地,展昭抬頭看去,隻見那白玉堂又坐在了屋頂上,一身白衣勝雪,漫天的繁星閃閃爍爍映在他的身後,尤如人在畫中。他笑吟吟地說道:“貓兒,你倒是淡定,知道是白爺敲你的窗。”
展昭在院中的石桌前坐定,廊下風燈裏發出昏黃的光,在他身上浮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映的半邊臉頰溫潤柔和。他對白玉堂淺笑道:“白兄不去睡,又跑到屋頂上去作什麼?”
白玉堂跳了下來,手裏還提著兩壺酒,抱怨道:“你們開封府的酒也太難喝了,白爺去買了兩壺酒,想著一人獨酎無趣,便來邀你同飲,怎麼樣貓兒,我們今日來個一醉方休如何?”
展昭推辭道:“抱歉白兄,展某不善飲酒,酒量不佳恐會掃了你的雅興,況且明日還有要事,白兄也要少飲為好!等太子一事了結,展某定會陪白兄喝個痛快。”
“你這臭貓,真會掃興,以前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請白爺喝酒,原來是在吹牛。罷了,看在太子的麵子上,白爺自己喝。”
白玉堂以前還真不知道,原來這展昭酒量不佳。看來,這貓兒還有很多不為他所知的一麵,他白玉堂嗜酒如命,這臭貓偏不諳此道,這樣兩人怎麼能喝到一塊去?看看展昭平和的眉眼,白玉堂突然起了一個壞主意,等哪天把他灌醉了,看他會不會發酒瘋。
“白兄笑什麼?”
“沒、沒什麼,貓兒,我一個人喝實在太無趣了,你好歹陪陪我吧!”白玉堂央求著,看他少見的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麵,展昭無奈,隻好起身去廚間拿了兩隻酒盅,滿滿倒了兩杯,說道:“白兄,展某就陪你這一杯吧!請見諒!”
“好!”白玉堂也不強人所難,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展昭隻是淺抿了一下,隻這一口,那平和的臉上便浮上了一片紅雲。白玉堂看的直樂,原來貓兒是屬於那種一喝就上臉的人,雖然展昭隻是淺酎相陪,但白玉堂仍是一杯接一杯喝的挺高興,他問道:“貓兒,你的傷好了嗎?”
聽白玉堂問起,展昭才想起懷中的木參丹,忙從懷中拿出那散發著螢光的玉瓷瓶,說道:“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這個還是還給白兄吧!”
白玉堂不悅道:“哪有送人東西又收回的道理,貓兒你莫要這麼小家子氣了!”展昭淡淡一笑,把瓷瓶又收回懷裏,說道:“等哪天展某有時間再去陷空島拜訪,當麵謝過贈藥之恩!”
白玉堂頓時顯的有些慌亂:“別,貓兒,不用了,這藥是我給你的,謝我就行了,不用理我大嫂!”
“真的不用嗎?”
“真的不用。”
展昭看了看他的神色,突然轉了個話題:“白兄,盧夫人的藥廬平時戒備森嚴嗎?”“那是當然。”白玉堂傲然道:“我大嫂的藥廬平時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她專門派了人把守,沒有她的允許,任何都別想靠近。”
展昭笑道:“既然如此,那怎麼還會讓一隻耗子把藥偷了出來?”
白玉堂聽的一愣,看到展昭臉上促狹的笑容才反應過來,伸手過去在他身上撓了一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好你個臭貓,敢捉弄白爺!”
展昭看他笑的開心,臉上的笑容無拘無束中帶著一點純真,連自己也忍不住受到這笑容的渲染,且暫時放下心頭那如山的公事罷!舒展開平時緊皺的眉頭,淺嚐著清洌的美酒,感受一下這難得靜謐的一刻,他已經想不起來,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白兄,在陷空島時盧莊主他們都不信展某清白,為什麼你會相信我?”展昭一直有這個疑問,雖然他當時非常希望白玉堂不要也誤解自己,但他沒想到白玉堂真的會信他,他一直沒弄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因為我了解你,你不是暗劍傷人的小人。”白玉堂輕描淡寫地說道。回答的口氣很是理所當然。
他了解我?
展昭愣住了,他不認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能夠近到讓白玉堂了解他的地步?他也不相信除了開封府裏的人以外還會有別的人能了解他?白玉堂尋釁滋事的時候不是總罵他是官府的狗腿子嗎?他怎麼可能會了解自己呢?展昭有些不解。
白玉堂接著說道:“當初江湖傳言,堂堂南俠展昭趨炎附勢貪圖權貴,打著報效朝廷的旗號當了官府的走狗,為多少江湖同道所鄙夷不齒,說實話,白爺我當時也很看不起你,一個江湖俠客,怎甘心淪為官府的走狗?更何況皇帝還偏偏封了你一個“禦貓”的稱號,這不明白著壓了我兄弟們一頭?白爺我豈能咽下這口氣?所以那會我才處處找你的麻煩,慢慢地,我才發現,事情並不像當初傳言的那樣。你入官場隻是待在這清水衙門的開封府,這四品帶刀護衛的官職並未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白爺每次見你,不是在疲於奔命的查案抓賊,就是冒著風險去緝捕積年惡盜。這老包怎麼總是把最累最險的差事派給你?告訴你吧貓兒,有幾次白爺都偷偷跟在你後麵,還幫你解了幾次圍呢!你從來都沒好好謝過我。說起來白爺真是吃虧?不僅沒有撈到什麼好處,還要受你這臭貓的氣。”
受我的氣?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展昭心想。
白玉堂自酎自飲,繼續說道:“也虧了那‘禦貓’的封號,白爺才有興趣接近你,才有機會了解真正的南俠是個怎樣的人,不然我們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你說是不是?”
展昭默然!
“貓兒,你說,你如此自討苦吃,所為何來?白爺就是氣你這呆板性子死腦筋。明明你不習慣這官場生涯,為何就是不走?難道離了你,這開封府的天還會塌了不成?”
展昭愣愣地看著他,心裏湧起了滿滿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堵的他鼻子有些發酸。他端起酒杯,一口飲下,看向白玉堂,怎麼以前從來沒發現,在他桀驁不馴的外表下,還藏著這麼一顆溫柔細致的心?
他知道白玉堂曾在他辦案的時候跟蹤過他,有幾次也幫著自己抓過幾個大盜,可他總是惡劣地搶在自己感激之情出口之前說些嘰諷挖苦的話來激怒自己,時間久了,也便隨他去了,他喜歡跟就跟,喜歡打便打,自己也隻當他是無聊找趣罷了,沒想到,真實的情況原來是這樣?如果他今天不說,也許自己永遠也不會想到,他是真心在幫自己。
“展昭不善言詞,也不願與人多作解釋,別人如何看待我,我也不屑爭辯。我雖然說從不往心裏去,但有時候還是覺得很難過。以前展某也曾交過幾個知交好友,他們也略微了解展某為人,可是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如此推心置腹的話,白兄,謝謝你,你今天這樣說,我真的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