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走廊共有九個房間，全部位於一側，另一側是窗戶，窗戶外就是相鄰大廈的同一樓層。
    他們很快走到了走廊盡頭。
    身後一陣風聲，幾不可聞。
    程關河猛然轉身，衝樓梯口奔去。
    那個變異體已經不見了。
    麻子後一步趕到，倒吸了口冷氣，指著先前開過的木門問：“程哥，剛才你出來的時候，帶上門了嗎？”
    程關河的瞳孔一縮，拎起麻子的衣領，往後一仰。
    對危險的直覺回避和近乎本能的反應救了兩人一命。鋒利的爪子在頭部上方兩寸，一擊不中，轉而向下撕扯。
    程關河左手一甩，把麻子推向樓梯，疾聲嗬道：“下樓！”
    來不及多做動作，腰部發力，後道撲地，側身翻滾，起身中不忘抬肘開了一槍。
    借著後坐力，程關河止住身勢，屈膝連射數槍。
    伸手換彈匣時發覺此時身上沒有武裝帶，更多的子彈還在背包裏。而背包——
    趁著槍聲的遮掩，不知何處冒出來的另一隻變異體已經雙手扯住了程關河的背包，鋒利的爪子在帶子上劃過，強纖維製成的布料斷裂。他將空了的槍管揮起，反手向身後探去，握住一支氣槍。
    變異體奪了包便後退，仿佛看透了這個人即將陷入困獸之境，將背包扔到房間內，和它的同伴一前一後逼向程關河。
    三把氣槍，三十發子彈，兩個變異體。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靠近樓梯口的變異體頓了頓，發出一聲刺耳的呼聲。那聲音就像破了的窗子，在暴風雨的夜晚，高亢哀鳴。程關河聞聲一頓，從心裏升起一股寒意。
    當年在西南的深山，差一步就踏進當地人成為死亡之澤的沼澤前，他也有過這種從骨頭到靈魂，都被敲打顫抖的寒意。
    麻子的驚呼緊接著響起。
    看不見的地方，血腥可怕的事正在上演。
    變異體的移動輕盈，但他清楚地聽到了一聲聲共振般沉悶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今天的午間直通車就為您播報到這裏，請關注……”
    除了市廣播台的新聞頻道，其他所有的頻率都隻能傳來一片電流雜響或者靜默。
    楚賀冷眼看著車載電台顯示屏上的數字從11：24跳到了25。
    他記得自己回到車上的時間是10：39。他們已經在這幢樓中停留了近45分鍾。
    一幢十層大樓，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檢索完？
    他們進樓半刻鍾後曾經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通過聲音來源判斷，槍擊地點應該在六樓以上。這很可能說明至少在那之前，他們沒有遇到太大的障礙。那麼，引發六樓之上的那陣槍響的東西，是不是他們至今還沒有出來的原因呢？
    第一聲槍響時，楚賀從座位上彈起，但又躺了回去。
    他的狀態不好，進去了也不過是個累贅。更何況以程關河這種單兵素質都不能解決的問題，加一個他，不見得能有多大的幫助。
    笑一聲，幾乎拆手中的槍。
    那陣密集的槍聲過後，陸續又響起了零星幾聲。他看不到樓中情況，也很難通過聲音判斷裏麵的情勢是在好轉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