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關河踏入大廳時，一眼就注意到了拐角處的電梯。之前開車從外部觀察時就已經注意到，兩幢樓的設計相似，都是簡單的L型樓層，出於便捷和經濟兩方麵考量，電梯不出意外會設在拐角處。雖然這兩幢建築在中間的樓層有相連的天橋這一點比較標新立異，但是內部的陳設還是遵循了基本的原則。
    會不會太巧了？程關河想，這兩幢樓的天橋據說是後來才修建，但是最初的設計中，相似的樓型，接近的層高，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考量？還是單純因為電視和廣播兩個單位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幹脆請了同一位設計師？
    麻子緊張地四處展望，程關河徑自走向電梯。
    “程哥，電梯是不是不太安全？”麻子咽了口唾沫，出於對自己小命的負責，壯起膽子提醒這個麵和心都冷的軍人。
    程關河按下向上的電梯按鈕，等待電梯從十樓下降的過程中，饒有興致地看著牆上公布的各層單位分布。
    要讓麻子一個人走樓梯，他實在沒有勇氣，雖然在程關河全神貫注看分布圖的時候，他已經四望一圈，找著了樓底的位置。
    “程哥，你看……”眼見電梯外顯示的層數已經變成了3，麻子再扯了扯嗓子。
    叮咚。
    好嘛，千萬別蹦出個什麼。雖然麻子的大心髒已經做好準備了。敢出來個變異體，大刀就向鬼子頭上砍去。
    電梯裏什麼都沒有。麻子心下一鬆，一隻腳就要邁進電梯。縮不縮脖子都是一死，幹脆果斷點，別擱這兒丟人。
    砰。砰。
    程關河朝上斜開兩槍，拉出麻子，順手把每個樓層的按鈕都撥了一遍。
    麻子被拽著衣領往樓梯方向拖了幾步，這才在程關河鬆手之際掙紮回頭，和被擊中掛下根線路的攝像頭麵麵相覷。
    真棒。麻子在心裏喝了個彩，為自己能秒懂程關河的戰略意圖感到高興。這麼一來，他到了軍區說不定也能憑腦子混個參謀當當，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程哥，咱們是不是得抓緊點？”麻子見程關河散步一般走上二樓，疑惑道，“不然趕不上電梯。”
    程關河沒有理他，保持仰頭的姿勢，無死角地掃描過每一個可能安裝了攝像頭的位置。
    麻子心下納悶，電影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利用電梯迷惑敵人，在敵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電梯開門那一瞬的時候，從樓梯上出其不意地動手，一舉擊潰對方。
    當他絮絮叨叨說完自己的想法時，程關河已經繞著二樓踱完一圈，摧毀了四個攝像頭。
    “敵人在哪裏？”
    一句話就指出了麻子猜測中最大的缺陷，無法確定敵人在第幾層，如何把握電梯門開一瞬的攻擊機會？
    “那……這裏也不安全，程哥。”麻子抱著自己的胳膊，摸了摸湧上來的雞皮疙瘩，訕訕道，“這地方邪門地緊，冷颼颼的。”
    程關河穿著長袖軍裝，沒有麻子的反應那麼直接，但是在進樓的那一刻也清楚地感覺到了樓內和外麵不同的溫度環境。也許是朝向和造型的關係，這幢樓的采光率並不是很好，燈光弱的地方有一種陰冷的氛圍。
    三樓的構造和二樓幾乎一樣，除了工作室的具體用途不同，方位布局都沒有太大變化。再往上的兩層也是如此。
    快到六樓了，這個有天橋和另一幢樓相連的樓層。
    依舊什麼也沒有。
    沒有人，沒有生物，樓道上因缺水而枯萎的盆栽，可能是樓中除他們兩人之外，最容易被觀察到的生物。
    看了眼位於L型豎條走廊盡頭的天橋，程關河端槍瞄準，不確定剛才遙遙那頭一晃而過的黑影是不是錯覺。這個時候轉移目標，顯然缺乏充足的理由。這幢樓隻有十層，他們已經搜索了一半多，再往上四層就能完成整幢樓的檢索，再去另一幢樓也不遲。
    “跟上。”提醒了聲有些走神的麻子，程關河躡步上了七樓。
    前幾層的順利搜索和對樓中地形的熟悉，加上剛才天橋那邊傳來的輕微響動，讓兩人都不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讓開！”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程關河的眼角出現一個疾奔而來的身影。比他的口頭示警更快的，是他的槍。
    M-7一聲槍響，子彈擦著運動中的身影飛過，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