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
    傍晚時分，當我打橫抱著暈著的淩笙穆回到他家時，他哥眼尖地發現了淩笙穆的衣服不同了。
    “我弟怎麼穿的和出去的時候不一樣？”
    他將茶杯重重砸在茶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撕了。”我輕描淡寫地回了他一句，徑直抱著淩笙穆上樓。
    我很滿意看到他哥氣的頭頂都快冒煙。
    將淩笙穆放到床上後，我坐在床邊，看著的眉頭緊皺的臉。
    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
    這次的確是做的過了。
    從酒店雪白的床幾乎都被血絲血點染了個遍這點就可以看出。
    那個來清理房間的大媽的臉色就好像調色盤一般，什麼顏色都有。
    當時那大媽怎麼說的？“S遇上M，啥鍋配啥蓋。”
    她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連起來我就真的滿頭霧水了。
    我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他似乎是感覺到我的存在，無意識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透淩笙穆這個人了。
    可惜NO。3不在身邊，不然也許可以問問他。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在感情這種事上的確是一個弱智。
    我甚至都不知道當時我衝動的行為是在吃醋。
    我早已習慣操控我的所有感情，突然感情不受控製，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可怕的事。所以我糾結了很久，最後得出一個結：一定是我當時腦子短路了。
    ……
    淩笙穆在床上躺了三天。
    他哥氣的受不了，但對我無可奈何，所以氣炸了，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回軍隊了。
    ……
    淩笙穆身體恢複了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拉著我在城裏瞎逛。隻是這次他沒有再牽我的手。
    “今天我們去看電影吧！”他拉了拉我的衣角。
    “好。”
    在走進電影院的時候，我看見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爆米花，然後立刻收回目光。
    爆米花旁寫著“三顆三階精核一桶”。
    三顆三階精核對於淩笙穆來說的確是太貴了。
    我記得當時淩笙穆還在小分隊的時候也就每個月十顆三階精核作為俸祿。
    這樣推算下來如果是他不拿他哥的錢的話的確買不起。
    在他去買票的時候，我走到賣爆米花的人麵前。
    “來一桶。”我將精核遞給他。
    賣爆米花的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小妹妹。
    “帥哥，給~”她將爆米花遞給我，瞄了瞄我身後的淩笙穆，意味深長地問我“給男朋友買？”
    “是。”我接過爆米花。
    “你們很配啊~祝性福！！！”那個妹子突然激動起來。
    在那個妹子身上我看到了NO。2的影子。
    我想起了NO。2。
    可怕。
    為了避免更多不好的記憶再浮現在眼前，我沒再和她多說，走了。
    那邊淩笙穆也買好了票子。
    我把爆米花塞到他懷裏。
    他似乎很吃驚，然後開心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突然發現淩笙穆還是挺好哄的。
    因為是末日的關係，影院裏也沒幾個人，放的也都是老片。
    淩笙穆買的票是一部叫做《忠犬九公》的片子。
    看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爆米花也放在一邊不吃了。
    但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淚點。
    “你看那隻狗對主人多麼忠心，這是多麼感人啊……”他一邊抽泣一邊對我說。
    我選擇了無視他。
    於是他看我沒什麼反應，賭氣似的把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身。
    “……”我語塞。
    等他哭完，一部片子也看完了，其他觀眾陸續退場。
    本來就沒幾個人的放映廳裏隻剩我們，和淩笙穆壓抑的哭聲。
    所以其實他不是來帶我看電影而是帶我來看他哭的嗎？
    這算不算是對我的一種邀請？我如果不接受他的邀請，那豈不是很不解風情？
    於是我吻著他的眼角的淚滴，來了一發影院play。
    回去的時候，他又沒理我。
    吃完飯的時候，他媽突然開口問我。
    “小初啊，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啊？”
    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讓我想想。
    我想起來了，我也不知道。
    “我沒有生日。”
    “啊？怎麼會的？”他爸媽看起來很吃驚的樣子。
    淩笙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尷尬。
    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時尷尬是因為他和我加加減減起碼帶了六年，卻連我的生日都不知道。
    “那種東西就算有也於我來說沒什麼用。”
    “這怎麼行呢？”他媽皺眉，“不如這樣，以後今天就作為你的生日吧！”
    於是我的生日就這麼草率地被定了下來。
    七月四號，74，去死。
    後來再回首這段往事，我滿滿的都是怨念。
    “那小初的爸爸媽媽呢？”他媽溫柔地問道。
    “不知道。”
    我腦海中關於父母的記憶早已模糊。也許，已經死於我開啟的末日了。
    “那不如這樣，你把我們當成你爸媽吧！”他媽熱情地拉過我的手。
    “不需要。”我冷淡地抽回手。
    這頓飯在尷尬中結束。
    上樓回到淩笙穆的房間後，淩笙穆再次開啟說教模式。
    “我爸媽這也是想照顧你，你怎麼能這麼冷淡呢？你會傷了他們的心的。”他皺著眉頭。
    “我說了我不需要。”我翻閱著手中的報紙，頭也沒抬。
    “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他咬唇，眼中騰起霧氣。
    “不可理喻？”我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靠近他。
    我走一步，他退一步，最後他退到門板上無處可逃。
    我挑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我對視。
    “你將這一切強加在我身上，你難道就能夠理喻了？”我不屑地笑到。
    “你以為隻是帶著我去感受人類的生活就能讓我成為人類了？”
    “你以為人類的處事方式就適合我？”
    “你以為情感對於我來說不是一種負擔？”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你根本就沒有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想過。”我摸了摸他慘白的側臉，“你真的是喜歡我嗎？”
    這些話說我，我自己心裏也是一驚。
    這些，我自己之前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他這是在試圖改變我。
    而我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被他改變了。
    該死。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他打足了底氣，對我吼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體會到幸福感……”
    “可能我的方式不太對……我會改的……”他抱住我。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好吧，空即是色。
    最後這件事還是以啪啪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