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轉眼間這樣平淡清閑的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距離他說的“驚喜”還有二十多天。
    “今天我帶你去看看遊樂場吧~”
    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我的智商被他看低了。
    當我手中拿著他給我買的甜筒，走在全是爸媽帶著小孩的遊樂園區時，我覺得我的畫風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今天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學著他舔了口巧克力味的冰激淩。
    甜甜的。
    等等！
    我恢複了味覺？！
    “誒？歸初，怎麼了？”
    “沒什麼。”我表麵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恢複了味覺，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難道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
    我檢查了下我腦中的精核，它開始有萎縮的趨勢。
    所以這是要“散功”的節奏？
    難道，我真的將慢慢變回人類？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讓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正當我精神恍惚的時候，我已經被淩笙穆拉上了摩天輪。
    “歸初，你知道嗎？傳說隻要有情人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擁吻並許下要一直在一起的願望，就能夠真的永遠在一起。”淩笙穆習慣性地坐在我的左邊，他說，那裏是最靠近心髒的位置。
    “你信嗎？”我從一旁的玻璃窗看出去，在陽光下，這座城有一種虛幻的美感。
    “我信。”
    他掰回我看向窗外的腦袋，吻上我的唇。
    他口中還殘留著抹茶冰激淩的香氣。
    雖然我從來不相信這種狗屁傳說，但一時間也起了不妨試試的念頭。
    我按住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唇分。
    我摸了摸他通紅的臉，軟嫩的觸感讓我想起了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其實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在這裏來一發而不是在這裏隻是來個法式熱吻。不過估計真的那麼做了的話，會被旁邊的人看到他被情欲所控製的身體，這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
    “歸初……你願意為我成為人類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不願意。”我想也沒想就給了他答案。
    他的問題讓我聯想到了之前我恢複味覺的事。
    難道和他有關係？
    應該不可能。
    讓精核萎縮，他做不到。
    莫非，他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為什麼……”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對不對？……”
    “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對不對……”他表情悲戚地看著窗外。
    “……”我無語地看著他脆弱的小心髒碎了一地。
    正當我準備回答他時，腦中傳來NO。1從遠方傳來的精神脈衝，“王，您準備何時歸來？”
    我本想說二十天後，但我覺得淩笙穆的“驚喜”應該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三十天後。”
    因為回答NO。1的這一愣神功夫，等我再去想回答淩笙穆之前的話的時候，他已經故作歡顏地和我聊起他小時候的故事。
    他說，他小的時候叔叔阿姨都誇他可愛。後來他做了科研人員，好多人替他惋惜。科研人員不好找媳婦，這麼可愛的孩子就這麼孤生了……
    “他們都說我應該找個漂亮的妻子。”他笑了笑，“不過我覺得我有你就夠了。”
    他的笑容在陽光下，就好像泡沫一般，透著美輪美奐的光芒，但一觸就破。雖然他坐在我身邊，恍惚間，我突然感覺到他離我很遠。
    這座城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一個人在短短十多天，發生巨大的改變？
    我猶記得，不久前，他還緊緊抱著我，說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留在我身邊。
    而現在，我感覺的到，他想離開。有些東西已經發生了改變。他想留在這裏，或者說——他沒有再和我走的打算。
    像他這樣簡單的人，看穿他的想法並不是什麼難事。
    之前，我想我也曾注意到過，但這被我刻意忽略了。因為我貪圖他的溫暖，我也還在妄想那隻是我的錯覺或者時間久了他會變回來。
    我應該感謝他教會了我感情這個陌生的東西，我想理解感情之後，人類的覆滅將更具戲劇性，那正是我所想要的；但我也應該殺了他，因為他成為了我的軟肋——一個可以刺穿我心髒的軟肋。
    那天，我沉默著和他一路走回了他家。
    正當我和淩笙穆走在路上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看著我。
    我試圖用精神力鎖定那個人，卻發現無法鎖定，那個人不過是個普通人。
    我轉過身想去追上那個人，卻被淩笙穆拉住。
    “怎麼了？”淩笙穆疑惑地看著我。
    轉眼間那個人已經跑遠了。
    “沒事。”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
    ……
    走到家時，已經傍晚了。
    他爸媽熱情地招呼我們吃飯。
    擁有味覺之後，發現他爸媽做的飯菜很可口。有一種之前舌頭都是白長了的錯覺。
    吃到一半時，突然有個人從門外衝了進來。
    是他哥。
    他哥在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那種眼神我之前從未在他哥眼中看到過。
    我想，他哥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陳歸初！你把柳遙遙藏哪去了？”他衝過來拍桌。
    “哥……”淩笙穆被嚇壞了。
    “殺的人太多，我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名字。”我旁若無人地又吃了兩口豆腐，然後才放下筷子悠悠說道。
    對於對我說話態度不好的人，我完全不介意讓他氣得七竅生煙卻又對我無可奈何。
    “你！”他哥氣急，想要掏槍，被淩笙穆攔住。
    “哥你別急！”淩笙穆拉住他哥，焦急地向我眼神示意，“歸初你仔細想想……”
    “要我想可以，跪下求我。”我又旁若無人地吃了口黃瓜，仿佛兒戲一般地說道。
    他哥怒視我。
    別瞪了，再瞪眼珠子掉出來了。
    我突然想到了NO。5以前養的金魚。
    嗯，相似度高達99%。
    “我數到十。如果不跪，永遠別想我會告訴你。”
    “一。”
    “七。”
    “十。”
    我不覺得這種數數方式有什麼問題。
    難到不是這樣數的嗎？
    他哥最後還是很沒骨氣地跪在我身前。
    “歸初！”淩笙穆怒瞪我。
    “淩笙穆，有些事你不能管，明白嗎。”我起身。
    這一次，我不再像平常那樣，僅因為淩笙穆的一句話就改變所有決定。因為這次，他哥背後站著的已經是軍方。
    如果我輕易服軟，無疑於告訴人類：喪屍BOSS是個軟蛋，請隨意來欺淩吧。
    同時，也將透露給那些有心人，淩笙穆是我的軟肋。
    到時候我是沒什麼危險，隻是他能不能保個全屍還是個問題。
    “去你房間說。”我路過他哥的時候留了句話後，他哥跟著我進了他的房間。
    “把照片給我。”門合上的那瞬間，我向他哥伸手。
    他哥吃驚了一下後，將一張有些泛黃但保留完好的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他的照片拿在手裏翻看的那瞬間，我的內心無數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不是NO。2嗎？
    照片上的她看起來正常很多。在一片薰衣草的花海中捧著一束百合花。很美很清純。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麵。
    原諒我滿腦子都是她左手拿著島國小黃片右手拿著奇怪的小玩具在比劃的畫麵，無法想象她正常的樣子。
    “讓你問的人叫什麼？”到底是什麼變故會讓她死呢？我很好奇。
    “無可奉告。”他冷豔地回答。
    我笑了笑。
    撕成碎片的相片如雪花般灑落在我身後的地上。
    “我也無可奉告。”
    他哥成功地激怒了我。
    “告訴讓你來的人，如果真想知道，讓他自斷一條手臂後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