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落雪之後】  L33 【等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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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初堯拎著大包小裹去了快遞公司,交代好了母親的郵件地址才返回去找到房東。
    因為之前就交代過自己準備要搬家了,所以手續押金什麼的辦的很快,房東也是個實在人,對如此愛惜房子的初堯也是很熱情,免不了寒暄幾句。
    拎著裝有重要東西的背包,初堯看了看時間,才12點多,於是決定去蛋糕店看看。
    老板和貝貝都在,初堯考試之前回來那天就來過,已經說過會在報考之後離開這裏,所以這趟來隻是再看幾眼而已。對於照顧自己三年的老板,初堯是感激的,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道謝,初堯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但是貝貝這次卻哭得淅瀝嘩啦,初堯抱著懷裏的女孩,有些不舍,安撫了好一會兒,才見女孩抽抽噎噎的說著‘一定要回來看我’之類的話。
    初堯笑著點頭,他承諾,因為他一定有機會再回到這個城市,因為他和曲靈約好了,畢業後,他會去機場親自接她。
    ……
    時間2點10分,
    初堯從蛋糕店出來,慢悠悠的走到離小區不遠的公園,坐在小孩子玩的秋千上等著。
    等著一個多月不見的千丞。
    這裏他和那人一起來過,而且不止一次,隻不過每次都是在不錯過地鐵的前提下,每次那人都會和他一起下車,扔靑冠一個人坐地鐵,而每一次,他都說‘送送你’,而這次是真的要送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和那人說什麼,隻是覺得就這樣走了不告訴他一下心裏不舒服,不管那人到底有沒有當他是朋友,這聲道別,還是要有的。
    ……
    時間同樣是下午的2點10分,坐在千丞家已經三個多小時了,靑冠靠坐在沙發裏,表情有些煩躁。
    第三次端飲料的蓉嬸看不下去了,“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電話也不帶。”
    靑冠皺了皺眉,誰說不是呢?一進家門看到的隻有蓉嬸,而那人又不在,試試再打一次電話吧,鈴聲卻是從千丞臥房響起來的。
    喂喂,這可不像千丞,不管遇到什麼事兒,他可都是會隨身帶著手機的。而這樣莫名其妙的日子他到底過了多久了?一個月?
    “小冠那,要不,你打電話問問‘那邊’,是不是在那呢?”蓉嬸提醒。
    “沒在,我早就打過了。”靑冠迷糊,六年的期限未到,就算還有兩個月就到六年了,千丞也不會提前去‘那邊’的。
    “到底是什麼急事兒啊?”蓉嬸忍不住問道。
    靑冠也被問的一愣,是啊,又不是什麼急事兒,兩人不想見麵,大學開學的時候也會見麵的,他在這急個什麼勁兒呢?
    “嗬,”靑冠笑,笑自己小題大做,“沒什麼事兒。”
    反正三點一過,千丞回來了就告訴他,回不來,初堯也不會傻的等下去。
    想到這裏,靑冠放鬆了不少,抬頭對蓉嬸撒嬌,“蓉嬸,我中午就沒吃飯。”
    “你看看你,不早說,我這就給你做去。”蓉嬸笑著嗔怪,那三個孩子可是她看著長大的,雖說和千丞去了美國幾年,不過,對藍和冠也是打心底的疼愛。
    ……
    坐在秋千上,初堯百無聊賴的蕩著,啊,都4點多了,那人怎麼還沒來呢?是不是又睡著了?還是……
    一百萬個假設爭前恐後的跑到初堯的腦袋裏,而每一條都是他繼續等下去的理由,他也奇怪,為什麼麵對千丞的時候,自己總是輸的那一個呢?
    六月的風帶著暖意,公園裏已經開始聚集放學後的小孩子,提著自己的玩具三三兩兩的堆著沙子,或滑著滑梯。
    “……”初堯看了看旁邊位置上和自己一樣蕩秋千的女孩兒,覺得自己實在是幼稚的可以。
    “姐姐,我也想玩……”稚嫩的奶氣聲音響起,一個滿身沙土的男孩扶著秋千旁邊的杆子,小聲說著。
    初堯尋聲望去,看到了小男孩眼裏的閃光,那明明是想要坐秋千的渴望。
    “啊,你來這裏。”初堯趕緊騰出位置,擺了擺手。
    卻被人無視了。
    “真是那你沒辦法。”小女孩趕緊下了秋千,拉著小男孩猛拍了幾下他的髒衣服,然後扶著他坐下,輕輕的晃動起來,小男孩緊握著繩子,開懷的大笑。
    初堯又慢悠悠的坐回秋千,有點尷尬。
    看著不放心弟弟自己蕩秋千的小姐姐,初堯心有些暖暖的,那時候,姐姐景冉,也是如此一邊抱怨一邊放不下膽小的自己啊。
    ……
    看著漸漸黑掉的天,靑冠放棄了,和蓉嬸吃了晚飯,洗個澡,決定今晚就住這裏了。反正回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借這個機會找千丞聊聊。
    隻不過,初堯那小子應該不會等下去吧,他又沒有電話。
    反正讓千丞明天再去找他也一樣,就不出去折騰了。
    靑冠這樣想著,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
    時間晚上7點35分。
    從餐廳出來的人慢悠悠的往家走著。
    暖暖的夜風吹動微濕的自然彎發,下耷的眼角帶著飽餐後的滿足。
    剛才想打電話告訴蓉嬸自己不回去吃飯晚的,可一翻兜裏沒帶手機,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這一個多月每天都如此,起來了,就跑去健身俱樂部,沒有時間限製。
    電話不能隨身帶著,放在儲物櫃子裏又聽不到,偶爾冠和藍會來電話,可是每次都沒接到,也就沒管。反正有事兒的話會再打來吧。
    千丞是什麼人那,讓他回電話,幾率基本為零。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心裏發緊。
    這種感覺很常見,可以稱之為熟悉了。
    千丞知道,這種感覺是因為初堯,於是他有意讓自己累,盡量讓自己更累,累到沒有時間去想多餘的事情,正好和老頭子約定的期限要到了,不如趁這個機會練練,不然滿身的肌肉就要僵了。
    修長的身影慢悠悠的走著,直到距離家的不遠的時候,千丞放慢腳步,最後停住。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難受的時間有點長了,本不是執著的人,現在卻因為初堯一次又一次的執著。
    明明那人已經明確的說了,他並不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放不下呢?
    這種細細癢癢的痛到底要持續多久?
    英挺的眉皺起,隨手招了一輛車,千丞報出了初堯小區的位置。
    是了,他決定放縱一次,不如,跟著感覺走吧。
    ……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
    站在初堯家門前,千丞敲了一次又一次門,但是裏麵始終沒人回應。
    剛才在樓下就沒見那人家的燈開著,此時是睡著了,還是不在?
    垂下敲紅了的手,千丞順勢坐在樓梯上。
    揉了揉太陽穴,咖色的眸黯淡。
    樓裏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隱約可以聽到其他人家嬉鬧嗬斥的聲音,格外熱鬧。
    但,樓梯間,因為那人的孤坐,卻清冷的很。
    千丞雙手搭在膝蓋上,腳踩著隔了一個台階的樓梯,修長的腿隨意又懶散。
    眼神空洞的望著黑紅色相間的運動鞋。
    其實,他在想,想著一個月前和初堯破裂的那晚,想著淋了一道雨回去給母親打的那通電話。
    他清晰的記得,當時他問母親,‘你和老爸是不是朋友?’
    而母親笑嘻嘻的回答他‘當然是,我和你老爸啊,可是一輩子的朋友。’
    這樣的話他去美國的時候也問過一次,母親也是這樣回答的。
    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雖然和老頭子說的有些不一樣,可是意思大概都是一樣的。
    要他區分的話,老爺子的‘朋友’沒有固定的,隨意換;而爸媽都選擇了唯一的‘朋友’,一生牽絆。
    所以他要初堯做他唯一的‘朋友’,這哪裏有錯呢?
    去美國之前的十多年裏,在他懂事以後,記憶裏都是跟著老頭子的,也就是他的外公。
    不知道是繼承了誰,從小千丞就懶散的很,隻有在拉小提琴的時候才會變一個人,這沒少被靑冠吐槽。
    一手把他養大的外公脾氣古怪,要說脾氣壞,外公卻一直笑著,從不會對他發脾氣,但也絕對不能說脾氣好,對千丞寵愛的老人家,對別人可是說生氣就生氣。
    不過,千丞之所以會在不久的以後變本加厲的懶散,外公這人也是罪魁禍首,時不時的灌輸一些自由主義的思想。
    在男孩子對感情懵懂的時期,千丞意外的遲鈍,沒有父母在身邊,沒人給他解釋一下什麼是感情,天性懶散不喜歡和人親近的他也從不會有這樣的話題。
    終於到好奇的那天,印象裏卻都是外公不斷變換的伴侶,有婀娜多姿的女人,也有風情萬種的男人,這就讓千丞糊塗了,終於忍不住問了外公,‘那些都是什麼人’。
    可外公是這樣回答他的,‘小兔崽子,你也終於到了Si春的年紀了?’
    那時候才12歲的遲鈍男孩完全不明白什麼是Si春。
    ‘這些人那,都是外公的朋友,等你長大之後也可以找,至於是找一個還是幾個那要看你的本事了,不過,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外孫,不會差的!哈哈哈……’一臉英氣不減的壞笑對著個孩童胡亂說著,那時候的老頭子沒有想到從此會改變千丞的一生。
    當然千丞不曾懷疑過外公的話,之後的幾年裏,更是見外公大咧咧的當他的麵和那些所謂的‘朋友’又親又抱,甚至更過分。
    習慣成自然,在千丞心裏,‘朋友’,就是這樣。
    後來,千丞去美國的時候也問過母親,母親也說和父親是好朋友。
    於是,在他心裏就種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一直默默的發芽,他知道自己不會像外公那樣,他隻要一個,遇到那個人,心裏的那顆種子才會開花。
    而現在,初堯便是那一滴水,澆在他心裏那顆種子上的一滴水,讓它開花,讓它飄香。
    可是,初堯不僅狠狠的折斷了它,還將他連根拔起,然後還一臉無辜的告訴千丞,他沒有澆灌過這顆花。
    這,讓他接受不了。
    他是如此真摯的說過那麼多遍,這輩子就初堯一個‘朋友’。
    可是,初堯騙了他,明明答應了的,又否認。
    千丞難受,他說不出口這種感覺,所以從不對任何事物執著的他,如今受著控製不住這份執著的苦,他想再看一看初堯,想再說些什麼,想再吻一吻那花骨朵般的唇,抱抱那纖瘦柔軟的身子。
    畢竟,這份心情,已經埋藏了【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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