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鶴接到電話，溫瑄家的保姆大嬸帶他去醫院接種疫苗，路上公交追尾，回來的晚了些。
    一直沉默著江靖堯才開口：“你要去上家教了麼，那我就回學校了。”
    “好，路上小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咖啡廳，江靖堯被外麵的冷空氣吹了個措手不及，一出門便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用力吸吸鼻子，隻覺得頭昏腦漲。
    “回去的時候要按時吃藥，還要搭配著消炎藥，要喝中藥，雖然不如西藥見效快但是不易複發，多喝熱水，多穿衣服……”於鶴一件件細數著自己感冒時母親不絕於耳的叮囑。
    江靖堯走在前麵，掏出紙巾用力擤著鼻涕。
    突然一個轉身將於鶴用力攬入懷中，帶著濃重的鼻音在於鶴耳邊小聲道：“要是想好了……錢的問題，我們一起想辦法。”
    於鶴的心髒跳得很快，就像當初聽到那句“我可能是喜歡你吧”時的心情一樣，江靖堯的味道將自己全部包圍，他衣服帽子上的絨毛輕輕摩擦著自己的臉頰，柔軟又溫暖。
    就像江靖堯，雖然乖張任性，卻也溫柔舒心。
    複雜又矛盾的心情，想要伸手回抱卻又做不到，於鶴就這樣僵硬地任江靖堯摟著，心裏不
    知道已經說了多少句感謝的話，但是唯獨感情這種東西，自己沒辦法回應。
    目送著江靖堯離去的背影，於鶴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保姆又打電話來催，於鶴才著急忙慌地向溫瑄家裏趕去。
    等到溫瑄家裏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溫瑄正坐在沙發上小聲啜泣，小嘴嘟的老高，都可以吊一個茶壺了，保姆在旁邊端著燉的嫩嫩的雞蛋羹耐心地哄著他吃。
    看到於鶴來了，溫瑄忙伸出還貼著醫用膠布的小手抽抽搭搭地要於鶴抱，於鶴看到他的額頭那裏還青了一塊，保姆心疼地說剛才公交跟一輛小轎車追尾，自己沒抱穩溫瑄，他的頭硬生生磕到了前麵的座椅上。
    “痛痛……”溫瑄揉著額頭上的青朝於鶴撒嬌，嘴一撇，一副又要嚎啕大哭的架勢。
    於鶴哪會哄人，但也隻好抱起溫瑄學著鄰居家的姐姐哄自己小孩子的樣子對著溫瑄額頭上的青紫輕輕吹氣：“溫瑄不哭，看，痛痛飛走了。”
    溫瑄緊緊摟住於鶴的脖子，又抽泣了好一陣兒才紅著眼睛噘著小嘴問道：“哥哥，你答應今天給我帶河馬的麵具的……”那小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於鶴壓根把這茬忘了，在心裏直呼不好，焦急地左顧右盼，看到桌子上的彩色卡紙，忙安慰道：“哥哥現給你做好不好。”
    小溫瑄想了一會兒，才極不情願地點點頭，然後小腿蹬了蹬示意要下去，於鶴剛把他放到地上就見他屁顛屁顛地跑到客廳裏拿了一把亮晶晶的小物跑了回來。
    溫瑄笨拙地爬上了於鶴的腿，然後滿臉享受地倚在他懷中，看著於鶴笨手笨腳地剪著卡紙，然後拿起一顆亮晶晶的小物，於鶴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包裝十分精美的糖果，溫瑄剝開糖紙，然後把糖塞向於鶴的嘴巴：“吃。”
    於鶴忙張嘴接住，然後點點頭：“真甜。”
    “哥哥……”安靜了沒一會兒，溫瑄又仰起小腦袋看著於鶴。
    “怎麼了？”
    “你說鴿子有感情麼？”
    “……”
    於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見於鶴不回答，溫瑄也不追問，自顧地唱起了歌，於鶴仔細聽了一會兒也沒聽明白他到底咿咿呀呀地唱了些什麼。
    沒一會兒，溫瑄又軲轆軲轆爬起來，小臉湊到於鶴耳邊，輕聲道：“哥哥，我在你這邊耳朵說話，你那邊耳朵能聽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