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春琴慶功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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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春琴慶功酒
    將將帶回來的消息謝曉港很不滿意,拍著桌子怒吼道:“老子白白養了你這幾年,第一件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蘭花帶著媚笑,親昵地拍著他胸口,道:“這小妮子很聰明啊,可能是知道我們要去找她,早就走啦!”謝曉港氣哼哼不理不睬,拍著桌子站起身來:“老子一定要找到這個小妮子,媽的,還能逃得出我的手心不成?將將,這一次你去她的學校找她,無論死活,死也要死在我這裏。”將將舔舔幹裂的嘴唇,答應一聲,轉身而去。謝曉港這才有了笑容:“下午,慶功酒宴,大家都要來,不來就是不給我麵子。”
    泰州喇叭學院,今天學校裏進來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開車的是一個帥氣的少年,少年倚在車上,四下打量。當他看見了小萍時,兩眼冒出了綠光,幾步走上前來,笑嗬嗬道:“請問,是小萍麼?”小萍疑惑道:“你是?”少年拉開車門,優雅地躬身九十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上車,我們老板有請。”小萍遲疑不決,問:“我認識你們老板麼?”少年仍舊是溫文爾雅,道:“現在不認識,但過了不久就一定會認識的。”小萍道:“既然不認識,那我就不去了。”少年張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語聲也變得令人牙酸:“你去不去可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們老板邀請的人,根本就不能夠拒絕。”小萍冷冷道:“我說不去,你難道硬拉著我去?”少年居然點了點頭:“沒錯,我這次的任務是請你過去,死活不論的,你要是不識抬舉的話,我也隻能動硬的了。”小萍忽然改變了主意,她現在想看看這個老板到底是何許人也?
    周圍的景物越來越眼熟,不由得疑惑道:“這裏是?”少年隨手指著一家賓館,道:“這家賓館你不記得了麼?你上次和那五個人一起在這裏住過。”小萍心一顫,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這個老板是什麼人,是不是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現在下去能來得及麼?
    汽車正在行駛,忽然外麵白光一閃,車子頓時歪歪扭扭,此時正在十字路口,一輛滿載貨物的班掛車橫裏撞來,少年手慌腳亂,再想開門哪還來得及?轟然一聲巨響,勞斯萊斯斜著飛出去五六米,落地時熊熊大火衝天而起,班掛車司機慌了手腳,開著車一路上橫衝直撞,漸漸去得遠了。小萍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忽然車子飛出去的一刹那自己被人抱了出來,現在就在這個人的懷裏,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自從足療店倒閉後,王飛和他老婆在附近一家火鍋店找了一份工作,一個服務員,一個收銀員。今天的客人很多,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客人開始漸漸少了。從頭到尾有一個客人一直坐在那裏,隻是吃著一盆火鍋,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幾乎連身子也沒動過。三點半開始關門了,王飛走到那客人麵前,恭恭敬敬道:“先生,我們下班了。”那客人二十上下,聞言茫然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確實隻有自己一個人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掏出錢付賬,微笑道:“你就是王飛吧?”王飛疑惑地看著他:“是啊,我們認識嗎?”客人站起身來,微微笑道:“我在門口等你,等你下班了陪我出去聊聊,我有點事要跟你了解一下,是關於你們以前的足療店收銀員何慰龍的,希望你可以跟我說說。”
    王飛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末了問了一句:“你是他的朋友麼?我怎麼沒聽他說過?”二十上下的少年淡淡道:“我們一年沒見了,還有幾個朋友都在這裏無緣無故失蹤了,聽你這麼說,一定是春琴飯店做的了?”王飛急忙擺手:“肯定是他們做的,但你不要去找他們,他們殺人不眨眼的,這裏黑道跟他們都有一定的聯係,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少年平靜的臉上再難保持平靜,隻有站起來來回走動才能緩解心頭的壓力,走到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樹前,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平靜:“你說他們跟那一個黑道勢力走得最近?”王飛想了想,不確定地道:“應該是紅塔山,這個幫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大山無夢平日裏經常和謝曉港在一起喝酒談生意的。”
    少年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他。”留下了落寞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火鍋城門口,看起來是那麼的淒涼。
    春琴飯店的慶功酒宴如火如荼進行著,今天所有的客人都免費,所以座無虛席,基本上都是和他有著利益關係的黑道人物。正在酒酣之際,一個打手恭恭敬敬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黑布包裹的木盒,道:“外麵一個少年說這是給老板的見麵禮,說下次還有機會再見的。”謝曉港紅著臉道:“打開,看看這少年能給我送什麼玩意?”包裹打開,整個飯店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東西一打開來,一股血腥氣頓時彌漫在飯店內,紅塔山幫派老大山無夢的頭顱靜靜躺在木盒裏,瞪著一雙無神的大眼睛死死瞪著謝曉港,仿佛想說什麼。
    謝曉港又驚又怒,吼道:“那少年在哪?”打手心驚膽戰,不寒而栗:“他送了這東西就走了,我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正說話間將將滿身打著石膏板走了進來,垂手而立:“老板,我回來了。”謝曉港冷冷道:“那雛兒呢?不會又失敗了吧?”將將麵無表情:“沒有失敗,我把那女孩從泰州帶到了這裏,前麵不遠的十字路口出了意外,估計那女孩已經死了。”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謝曉港點點頭,道:“死也就死了,怎麼會忽然出事?”將將心有餘悸:“那道白光一定是人為的,我還從沒有見過有出刀速度這麼快的。”
    小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學校的宿舍裏,此時還沒有下課,整個宿舍顯得空空蕩蕩,隻有窗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少年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盡量使自己笑容和藹可親,可是卻又是說不出的淒涼:“你醒了?”小萍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老兒,你怎麼在這裏?”老兒看著慘白的節能燈,道:“說來話長,我那天晚上接到慰龍的號碼,他說話隻說了一半就沒了動靜,不久之後阿偉又給我發了短信,說他們在南京遇險了,我這才發現不對,於是來到你們學校,先看看你有沒有事,沒想到一個少年把你請走了,我知道你不是追榮逐貴的女孩,肯定是迫不得已的,於是我一直就在那輛車的下麵,可笑你們居然沒有看見我。”他說得輕鬆,但從泰州一直到南京這段距離,也不是那麼容易熬過來的。小萍問道:“那汽車出事也是你做的?”老兒隨便找了張床坐下,道:“找那樣的機會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看到有班掛車,計算他勞斯萊斯的速度,然後在後麵的兩個輪子上輕輕劃一刀,你看,現在不是脫險了麼?你也終於沒事了。”
    其實感情的事最說不清,小萍自己也覺得不知是什麼原因,她自然知道阿偉和老兒都喜歡自己,老兒喜歡她可能比阿偉的時間更長,但是他的臉皮比較薄,醞釀了許久,正準備表白,卻被阿偉捷足先登了,那天老兒準備的玫瑰花直到現在還保存著。小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哪一個,她是一個傳統的女孩,知道什麼叫做從一而終,也明白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曾經她很渴望老兒能夠向自己告白,也等待了很久。
    她雖然傳統,同時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孩,老兒對她怎麼樣,她一直都知道,隻是阿偉率先表白,而且她也不太討厭這個帥氣的男孩,對老兒也就慢慢疏遠了。老兒很少說話,也不愛說話,但對兄弟卻比什麼都出自真心,自從阿偉和小萍走到了一起,他也就一直單身到現在,不是沒有女孩喜歡他,是因為他的心裏始終放不下小萍。現在阿偉雖然死了,但老兒並沒有趁人之危,在他心裏,小萍永遠都是自己的弟妹,雖然自己心裏一直沒放下她。這兩人一個臉皮薄,什麼事都不說出來,另一個也不太主動,所以釀成了最大的悲劇。
    老兒見氣氛有些尷尬,岔開話題道:“你在這裏不安全,還是坐車回老家,那裏沒人知道,我明天動身去南京,也該算算了。”
    春琴飯店,壓抑的氣氛不知什麼時候打破,又開始了載歌載舞醉生夢死的一天。蘭花厚重的眼影下麵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然後清了清喉嚨,全場安靜下來,全部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這才慢慢招了招手,將將拖著一個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蘭花喜歡看著所有人迷惑的樣子,又清了清喉嚨,道:“這孩子是足療店的,現在在一家火鍋城做服務員,其實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們不打算追究的。可是這小子不知死活,在五台山體育中心那邊居然想非禮我妹妹,唉,所以我也不能不追究了,希望大家可以諒解。”
    首先就有幾個黑道上的老大開口說話了:“蘭二娘說話客氣了,這小子居然敢非禮您老的妹妹,真的是該殺,死不足惜。”王飛想要辯解,將將一把抓過他的頭發,膝蓋印在他的臉上,堅實的石膏板也應聲而碎,王飛臉上頓時滿是鮮血,疼得直抽涼氣,哪裏還能說出話來?
    蘭花確實有一個妹妹,不過她那妹妹送給乞丐,乞丐也會嫌醜的,王飛除非腦子進水或者眼睛瞎了才會去非禮這個妹妹。
    蘭花這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可憐,好像她說的是真的似的,有些不明事理的老大被她嬌俏的模樣吸引了,完全忘記了她的心狠手辣,加上有幾分酒意,其中一個平時跟謝曉港比較熟的老大就踉踉蹌蹌站起來走了過去,一把摟過蘭花,噴著酒氣大大咧咧道:“蘭花妹子你不要傷心,這麼個小子再把你氣出什麼來可就得不償失了,你說是不是啊?”蘭花裝模作樣道:“可是我妹妹很傷心的,這小子不能這麼放了。”這喝醉的老大二話不說,順手抄起一把椅子走了過去,指著王飛罵道:“你他媽的不長眼,居然對蘭花妹妹的妹妹下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飛想解釋,將將一巴掌扇在他麵頰上,幾顆牙齒順著食道咽下了肚,一個字說不出來。老大擺了擺手,道:“誒,你先歇著,讓我來。”肥大的手掌一巴掌摑在他臉上,居然一巴掌就打得皮開肉綻,半邊臉上鮮血淋漓,嘴巴也歪過了一邊,老大椅子直直砸下來,就這麼砸在他頭頂上,結實的椅子也斷了四條腿,王飛腦子一片空白,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蘭花擺擺手,將將拖過了屍體麵無表情退了出去。
    這老大確實喝多了,摟著蘭花細腰,張開大嘴,好像要把她吃下去:“走,蘭花妹子,我家的床很大的,而且很結實。”
    謝曉港臉上帶著假笑:“周兄弟,你好像喝多了,我後麵有間客房,你不如先去歇一下吧?”周兄弟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喝了那麼多酒,腦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當家了:“姓謝的,不要對老子指指點點的,老子不吃你那一套。”謝曉港臉色變了,還是帶著假笑:“周兄弟,話不要亂說啊?”周兄弟火氣上來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狗屁不如的畜生,虛偽的人,你媽的現在對我客客氣氣,是不是想把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殺掉,屍沉長江啊?老子今天先廢了你,看你怎麼害人!”其實他心裏對謝曉港這個人很畏懼,現在酒壯膽氣,認為這裏有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會多多少少有所顧慮的,私下裏再給他道歉也就是了,身子已經撲了過去,手裏的片刀也刺了過去。
    還沒到謝曉港身前,白光一閃,一把刀的刀尖從後背貫入,胸前透出,身後一個三十上下的少婦冷冷看著他,這少婦正是上次小萍剛下車,和阿偉在飯店裏遇到的那個用筷子的女人。周兄弟回過頭來,張了張嘴,一句話不說就咕嚕咕嚕滾了開去。蘭花掩著櫻桃小嘴,很淑女地笑道:“大姐真厲害,什麼兵器到了大姐手裏都那麼威猛,恐怕,大哥也不是大姐的對手吧?”她明白老梅最怕的就是這個老婆,所以才敢這麼說的。少婦目光冰冷,冷冷道:“我不喜歡別人跟我開玩笑,任何人,你最好控製一下自己,我不敢保證能忍住不殺你。”
    蘭花雖然心狠手辣,對這個大姐從心底感到可怕,這個大姐就站在那裏動也不動,渾身上下就散發出一股陰氣森森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謝曉港對這個男梅女花中的女花比較尊重,因為她既不為了錢也不為了名,之所以跟在他手下,完全是因為丈夫老梅的原因。
    老梅好酒好色,女花也知道,就因為當年老梅救過她,所以這十幾年來不離不棄,有了危險她絕對是第一個上前,謝曉港唯一尊重的人就是她。她在這裏有五六年,從沒有開口說過一個要求,倒是老梅,每天不能沒有酒,不能沒有女人,若不是他的身手有一定的利用價值,謝曉港早就一腳把他踢開了。老梅雖然五六十歲,但對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婆早已厭倦,她能看出來,卻沒有說,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慶功宴一直持續到淩晨三點半,各位老大有了周兄弟開創先河,再也不敢輕易開玩笑,一個個心驚膽戰起身告辭,紛紛回家。
    臘月初九,正是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一段時間,到了第三九,三點半根本就沒有人出來散步。將將肩膀上扛著一個做工精美的布帶,裏麵裝的是王飛的殘肢斷骸,布帶不是一個長帶,而是價值不菲的LV包限量版,用上萬元的背包裝屍體,也隻有這個變態能幹的出來。
    他從春琴飯店就這麼走到這裏,十幾裏的路程,臉不紅氣不喘,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冷血生活。打開包,連血帶肉灑落江水,他的動作很快,做事也很讓人放心,在出來之前就已經剁碎了這些屍體,即使在江水中不被魚蝦所食,打撈上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竟是人肉。
    將將有時候也會覺得良心難安,但那也隻是一刹那的想法,一想到每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老板給他的獎賞,做夢也會笑醒。他以前想也不敢想自己竟會有這樣舒服的日子,但事實就是這般,所以他死心塌地為謝曉港出生入死。他迎著風拉開外衣拉鏈,任由寒風吹在身上帶來的徹骨嚴寒,毫不在意,上萬元的背包被他隨手一甩,落入江水,也似是毫不在意。像他這樣的人在外人麵前從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在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發泄埋藏在心裏的不滿。他忽然脫掉所有衣服,赤裸著上身,下身穿一件可愛的機器貓粉紅色內褲,就這麼躺在雪地上,仰天狂笑著:“哈哈,老子能做到這一天,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老子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報複的可怕!哈哈!”
    寂靜的寒風中忽然有了一種聲音,輕輕的,淡淡的,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地方,然後,刀光宛若閃電一般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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