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全軍覆沒
    阿偉接到電話，滿是疑惑，幾個人在房間裏準備前去。阿龍首先不理解：“何慰龍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喝醉了酒，但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小咪是阿良的兄弟，更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阿偉皺著眉頭，道：“現在情況很明顯，何慰龍落到了他們的手上，我們必須要去。小萍你現在就回你的學校去，這裏的事情跟你沒多大的關係。”小萍道：“你們去送死，我怎麼能不去？”阿偉實在不願她跟他一起去，但她的要求他從不能拒絕，隻得狠下心來：“你去了隻能是我的累贅，我到時候哪有時間照顧你？還是回去吧，回學校去。”
    小萍眼眶紅了，哽咽道：“你激將法我知道，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現在就回去，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阿偉長舒一口氣，道：“那就好，我們自己會小心的，你回學校的路上也一定要小心。”小萍是個明事理的女孩，沒有多說什麼，起身收拾東西去了。啟春道：“小剛，你去麼？其實這件事跟你是沒有關係的。”小剛沉默半晌，道：“我還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親，一個很善良的妻子，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自己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不能陪著他們去送死。阿偉阿龍還有啟春都明白他的苦楚，沒有多說什麼，小剛滿麵慚愧站起來慢慢退了出去。阿偉道：“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你們是不是也要回去？我和慰龍有過命的交情，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阿龍苦笑道：“阿偉，這句話你不覺得太見外了麼？我不會走的，一條賤命而已，誰在乎呢？”阿偉看著啟春：“你還有一個漂亮的未婚妻。”啟春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沒什麼，她是善良的女孩，跟著我不會有前途的，我死了正好讓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阿偉掏出手機，找到老兒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阿偉在南京有喜了。”接著摔碎了手機，大步離開，阿龍啟春默不作聲跟在身後。外麵一片銀白色，大千世界絕無第二種顏色。雪下得有一寸深，走在路上吱吱作響，三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長江大橋，啟春調笑道：“好美麗的風景，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賞這從小就魂牽夢縈的長江大橋呢，比想象中的美麗多了哈？”
    阿偉盡量緩解壓抑的心情，回應道：“是啊，咱們鄉下來的孩子誰知道真有一天能見到長江大橋呢？你說是不是啊，阿龍？”
    阿龍正要說話，忽覺耳根後麵一陣涼氣，耳邊一個聲音鑽入了耳中：“你好，很高興見到你。”阿龍臉色大變，急忙竄開幾步，喝道：“是誰？”身後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啟春莫名其妙看著他：“你怎麼了？”阿龍聲音顫抖地道：“剛才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你們聽見了沒有？”啟春也有些慌張了：“你不要嚇唬人了，我一直看著你身後也沒見有人啊？”這句話說完自己的耳邊也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好，你見不到我，我卻能看見你。”啟春這才真的慌了：“真的有人，你們看見了嗎？”說話那人左飄右蕩，倏爾東麵，倏爾西麵，阿偉奇怪道：“哪裏有人？”耳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真的看不見我嗎？可能我是鬼魂的緣故吧？你們都是瞎子，沒有一個能看見我，哈哈。”
    橋東麵橋西麵大群黑衣人悶聲不響走了過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有一把片刀。片刀在白雪的映照下閃閃發光，阿龍苦笑道：“看來咱們今天走不了了，阿偉，咱們三個今天比一比，看是誰殺的人多怎麼樣？”啟春這時候又恢複了半死不活的樣子，點點頭，道：“好，我肯定是最多。”阿龍嗬嗬笑道：“那可不一定，我才是最多的。”阿偉仰天笑道：“你們不要爭了，這裏大概有兩百八十個左右，咱們每個人九十三個，剩下一個一起解決。”阿龍手臂一揮，道：“那可不行，我最起碼也要幹掉一百個。”啟春道：“我也不能比你少，開始吧。”
    這些大漢眨眼間到了身邊，阿龍身材比常人高出了一個頭，一拳下去最前麵那個大漢悶哼一聲摔在地上，阿龍出手比別人狠辣得多，奪了一把刀更是如虎添翼，眨眼間倒在他手裏的不下於三十個。阿龍和何慰龍不一樣，何慰龍還沒動手就先受了傷，拿片刀隻能往胸口上招呼，阿龍生龍活虎，精神飽滿得很，自然不是往胸口上那麼簡單，胸前有衣服阻擋，用不了多久就會卷了刃，阿龍手腕抬起，見到人就往喉嚨上招呼，一刀一個，當場慘死，絕不拖泥帶水，三十幾個人死在他刀下，刀口還是鋒利如新。本來殺了三十幾個已經足夠驕傲了，可是轉臉一看，頓時就泄了氣，啟春腳邊屍體堆積如山，少說也有五十幾個，再看啟春，麵色紅潤，一點也不像是來打架的，倒像是來欣賞雪景的。阿龍心想阿偉總不能更變態吧？結果一瞧，阿偉的人已經看不見了，隻看見將近兩米高的屍體山堆積在那裏，還是有更多人往那邊湧過去。
    啟春回頭一笑，道：“不好意思，你沒有我殺的多。”阿龍不服輸，大聲道：“剩下的一百個我們平分。”啟春還沒說話，另一個人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平分可不成，我還沒殺呢。”小剛大步走過來，輕輕一膝蓋放倒了一個，笑道：“能夠有幾個朋友可不容易，不能白白失去了，你們說是不是？”啟春雙腳點地，兩條大腿夾住一個人的腦袋，硬生生磕在地上，笑道：“說得對極了。”
    剩下的八十多個駭得心驚膽戰，躊躇不前，阿龍拿著斷了一半的片刀咆哮道：“過來啊？你們怎麼還不過來？等我過去請你們啊？”
    八十個漢子，分成四批圍了過來。啟春拍拍手，道：“這下好了，每個人二十個，一個也不要多，一個也不要少。”一個高大的漢子一刀劈下，阿偉雙手往刀上一夾，片刀斷成三段，漢子吃了一驚，他沒看見阿偉手上戴的指虎。軍用指虎體積不大，戴在手上隻是伸出去四厘米左右，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漢子驚訝的一刹那，阿偉飛身上前，切斷了他的喉嚨，指虎卻又不知道被他收i在哪裏了。
    阿龍拍手笑道：“好，好，阿偉的兵器越來越純熟了，我都沒有看清。”頓了頓，又道：“你們看清了嗎？”啟春極力配合他：“我也沒看到。”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阿偉無奈苦笑，偷偷撕下一截衣衫裹住手掌，剛才那一刀差點就把自己的四根手指削斷了。
    四個人中小剛最狼狽，隻有挨打的份，不住後退，覷準時機，雙拳猛地一合，一個漢子腦漿飛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阿龍解決了十幾個，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一個漢子從後麵偷襲，一刀砍了下去。小剛離他最近，一閃身撲了上去，那一刀從他胸口一直砍到小腹，肚腸扯出來濺了滿地。阿龍雙拳對撞，冷聲道：“你奶奶的，敢偷襲老子，去你娘的。”這漢子偷襲不成功轉身就想走，阿龍一把扯過他衣服，一膝蓋撞在他腰眼上，右手抓著他頭發狠狠砸在地上，紅的白的一起噴射出來，滿地分不清是鮮血還是這些漢子的腦漿？
    小剛嘴角一揚，含糊不清說道：“你救過我一次，我的命就已經是你的了，現在我們真的是兩清了。”阿龍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替你多殺幾個，到了那邊不要寂寞，我很快就會下去陪你的。”小剛含笑而逝，至死嘴角仍舊掛著欣慰的笑容，一生中有一個兄弟，夠了。
    啟春捂著流血的肚子，苦笑道：“看來是我先下去了，你們兩可不要讓我等太久了，我不習慣等人的。”阿龍笑容中也分不清是苦澀還是什麼：“怎麼？現在就開始認慫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啟春啊？”啟春忽然向他撲了過來，阿龍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聽見一聲刀鋒入肉聲，啟春軟綿綿倒了下去，一把片刀嵌在後背，身後一個漢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拔不出來，啟春這次才是滿足的笑了：“阿龍，我先去了。”
    阿龍回身摟住偷襲的漢子，一膝蓋撞在他鼻子上，大漢鼻子一酸，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阿龍並沒有就這麼算了，接著一膝蓋還是撞在原來的部位，大漢慘嚎一聲，倒了下去。阿龍力氣將盡，幹脆坐在地上，就坐在啟春身邊，淡然笑道：“啟春，走了也不等我一等，太不把我當兄弟了吧？看我到那邊怎麼收拾你。”啟春微弱一息：“媽的，都快死了也不知道讓我感動一下，還說這些話，不想讓老子死是不是？”阿龍一把抓過一個漢子，將其腦袋狠狠撞在地上，哈哈笑道：“媽的，老子就是不讓你死，哈哈！”長笑聲中，一道白光奪入他的咽喉。
    蘭花悄然到了身邊，抹去血跡，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四個人竟然殺了我們兩百多人，傳出去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一個少年一直跟隨在她身邊，聞言笑道：“是這些人太沒用了，怎麼能怪他們？”蘭花對這個少年似是很喜愛，笑道：“將將，你去殺了那最後一個人吧？”將將是梅花夫妻二人和蘭花共同培養出來的少年才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平日不太說話，點了點頭，順手抄起一把片刀走了過去。阿偉手上受傷，指虎沒辦法發揮出威力，但好歹也把剩下的所有人做掉了，看著將將，笑道：“你好。”
    將將麵無表情：“我不好，很不好。”片刀出手，快如閃電，隻見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徑自飛向阿偉胸口。
    阿偉沒受傷的左手橫裏一截，片刀落地，淡淡道：“快讓你的師傅出來，你不是我的對手。”將將道：“你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裏，何必苦苦掙紮？還是讓我痛痛快快一刀砍了腦袋，成全我的威名，到時候給你燒香，燒最大的香火，你看怎麼樣？”阿偉手臂動也沒動，軍用指虎卻已經到了手上，不動聲色道：“你自己過來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殺了我？”將將眼珠一轉，轉換了話題：“你在這裏大手大腳大開殺戒，一定很放心你的老婆了？”阿偉心頭一顫，強作鎮定道：“當然放心了，她已經坐車回學校了，你還不知道她是在哪個學校吧？”
    將將道：“本來不知道，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阿偉麵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將將指著小咪，道：“她告訴我的，而且坐的是八點鍾的車，現在殺了你我還有時間趕過去做掉她，你下去了也不會孤單的，老是叫這些老爺們陪著你你也不會高興的。”
    阿偉徹底暴怒了：“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下手，不嫌丟人麼？”將將笑道：“不丟人，一點也不丟人。”
    阿偉暴怒之下完全忘了自己的安危，不顧一切撲了上來，將將這時候不和他正麵相碰，後退幾步，又抄起一把片刀攔腰掃去。阿偉躲閃不及，左肋被拉開一條深可見骨的血口，鮮血伴著碎骨渣流出體外，一個趔趄險些栽倒，怒罵道：“你簡直不是人，對一個女人下手，算什麼英雄好漢？”口氣忽然軟了下來：“我求你放過她好麼？我阿偉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人，算我求你了。”說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將將裂開大嘴笑了：“早這樣不就好了嘛？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最見不得別人求我了。”阿偉簡直不敢相信：“你答應我了？”將將道：“我答應你了，我會給她一個痛快的，你就放心吧。”阿偉咬牙切齒，道：“你簡直就不是人，老子今天拚老命也要殺了你。”將將可憐的看著他：“你這樣怎麼殺我？我難道伸著脖子給你殺？你未免太天真了，哈哈，哈哈哈哈！”似是覺得很好笑，遠處蘭花眉眼含笑看著他，道：“你看他這麼可憐，還是一刀解決了吧？這麼折磨人，簡直連我也看不下去了。”將將道：“二師父居然也會發慈悲心腸了，好吧，師傅的話我怎麼能不聽？”阿偉看著小咪，口氣顯得很平淡：“你是我兄弟喜歡的女人，我當然不會殺你，不過以後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一定要注意，我做鬼也會去找你的。”將將刀口一轉，和剛才的出手判若兩人，阿偉指虎還沒來得及接觸刀鋒，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遠處有人在拍手大笑：“不錯不錯，都解決了吧？”蘭花道：“老板，都解決了，還有一個女孩跑了，我們正準備去追。”
    謝曉港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小咪，道：“既然都殺了，那留著這個女孩也沒什麼用了，幹脆一並殺了，都拋在這長江裏，讓他們隨波逐流吧？”小咪渾身一抖，急忙道：“不不，老板不要著急，還有一個，你們還沒有殺。”謝曉港溫柔地笑道：“哦？這個人和何慰龍是不是也有關係？”小咪眼珠一轉，道：“是的，關係很好，有著過命的交情，不如我把他也約在這裏，怎麼樣？”謝曉港歪著頭思考了一會，道：“好，我們還在這裏等著，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我不想因為一個何慰龍搞得自己很憔悴，你們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蘭花道：“老板，我們這些天也很辛苦的，是不是擺一桌慶功酒，給我們獎勵一下。還有啊，打手們都已經全軍覆沒了，隻有我們幾個人，以後怎麼辦？”謝曉港笑眯眯看著她，道：“你的要求我總是無法拒絕，就依你，明天，在春琴飯店，擺一桌慶功酒，給你們犒賞，過幾天我再找一點打手，給你們訓練，不要再給我訓練成這幅德行。今晚我在房間裏等你，記得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來找我。”
    蘭花臉一紅，道：“老板娘……”謝曉港臉色一沉，道：“那個老娘們敢說一句話，我叫她屍沉長江，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了，那個跑了的女孩不要殺了，把她捉回來，我想嚐嚐鮮，上次聽嘻嘻雲那家夥說這女孩長得不錯，技術應該也不錯，蘭花你給我多找幾個雛兒，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的。”蘭花臉色更紅，低著頭答應了一聲，看著他漸漸去遠了，這才收起笑容，道：“大哥大姐，這個女孩讓誰去？”皚皚白雪堆中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將將就是最合適的人選，讓他做事，我們很放心的。”蘭花看著一臉興奮的將將，冷冷道：“抓活的，不準動手動腳，這是老板親自看中的，出了是非，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將將點頭答應，飛奔而去。火車站每天八點準時發車，他到這裏也不過是七點半。可是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人影，不由得有些急了。小萍此時坐在一輛大眾車上，司機侃侃而談，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她心裏覺得坐大巴不安全，所以天沒亮就坐了這輛出租車回了學校。回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給泰州的同學打去電話，通知了阿偉的消息，坐在宿舍的床上，望著窗外，心情久久不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