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回 英年早逝(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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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公冶俊與金昭再度化妝潛入瑕丘城中。二人在一個漆黑的角落裏換了夜行衣,便徑直奔向府衙後牆外,各自施展輕功,翻牆而入。隻見院內一隊隊官兵仍是往來巡邏,並無絲毫懈怠。二人便伏在樹影之下,屏住呼吸,凝神注視著官兵的動向。隻因他二人各自有武藝在身,又心思細密,官兵雖然人數眾多,卻也未發現二人的行跡。
    待得官兵走遠之後,公冶俊向金昭打了個手勢,金昭點頭會意,於是二人便各自分頭行事。約莫半個時辰過後,二人又都回到初時藏身之處。公冶俊悄聲問道:“得手了麼?”金昭指向角落裏一個鼓鼓的包裹,悄聲道:“到手了!”公冶俊道:“好,咱們撤!”當下,二人仍是施展輕功,躍出牆外。趁著夜黑風高,無人知覺,飛也似地奔回到破廟之中去了。
    次日午間,嘍囉回報,由枯井通向城外地道已然挖成。金公二人聞言,甚是欣喜,便將全部嘍囉集合在土崗之下。金昭道:“眾位弟兄,明日午時,咱們寨主便要被處斬,所以,咱們今晚務必要將寨主救出。如今瑕丘城內官兵正嚴加提防,眾兄弟定要聽從公冶兄弟的號令,才能順利救出寨主,自己也可全身而退。”眾嘍囉都道:“願聽公冶少俠號令!”
    於是公冶俊便傳下號令,命四十人守在地道口兩端,接應眾人出城。撥一百人埋伏在瑕丘東門外,由一名小頭目統領。一旦城內眾人被困,便以流星火炮為號,城外眾人立即殺進城中救護。其餘人等依舊潛入城內,以大車裝載幹草焰硝等物,裝作運糧車輛。如果有官兵追擊,便在車上點起火來,以火車阻截。
    分撥完畢,公冶俊與金昭帶同十名武藝較好的嘍囉,由地道返回城內,就藏身於府衙附近。待到天黑時候,公冶俊與金昭仍是由後牆躍至府衙院內。公冶俊隨即將府衙角落裏的一扇角門打開,將牆外眾好漢放入院內。原來這角門被花樹掩映,甚是隱蔽,很難為人發現,正是公冶俊昨夜潛入府衙中探得。待十人進入牆內後,金昭又從角落裏取出一個包裹來,包裹內卻是他昨夜在衙役的臥房內偷得的官帽、衣袍、靴子、腰刀等物。眾人在角落裏迅速換好了衣服,掛好腰刀。公冶俊與金昭互相遞了個眼色,二人便走在前頭,身後帶著十名嘍囉,大搖大擺地向死囚牢房走去——那死囚牢的位置,自然也是由公冶俊昨夜打探出來。
    果然,一路上雖仍有官兵往來巡邏,卻並無一人上前盤問。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到牢房門口,守門獄卒正待發問,公冶俊早已開口道:“奉太守大人令,提拿天狼寨賊首郭懷恩,午夜時分處斬!”獄卒怒道:“胡說!這賊首明明是明天午時三刻處斬,哪有午夜斬首的道理?”
    公冶俊將嘴湊到那獄卒耳畔,低聲說道:“太守大人得到密報,說明日午時,有天狼寨的賊寇要去劫法場,所以才下令今晚提前將犯人秘密處決。明日午時,太守大人會將一個假的死囚押到法場,再在法場四周設下埋伏,這樣便可將天狼寨的賊寇一舉擒獲。”那獄卒聞言,登時轉怒為喜,說道:“太守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各位兄弟,請!”當即取出鑰匙,打開牢門,將公冶俊一行人引進牢中。金昭偷偷長籲了一口氣,向著公冶俊挑了挑大拇指。
    眾人沿著牢房內通道,曲曲折折地向內走去,穿過兩重鐵門,方才來到死囚牢。陰暗潮濕的牢中,幾名獄卒正昏昏欲睡。卻見典獄官迎上前來,問道:“各位大哥深夜前來,有何貴幹?”那引路的獄卒道:“這幾位大哥奉太守鈞旨,前來提拿死刑犯郭懷恩。”典獄官道:“為何要在深夜提拿犯人?”那獄卒便將公冶俊編織的謊言對典獄官說了。
    不料那典獄官又問道:“既是前來提拿犯人,可有太守大人手諭?”公冶俊心中叫道:“不妙!卻忽略了這一道。”口中卻道:“太守大人臨時起意,要在午夜處斬人犯。事情緊急,並無手諭,隻叫我等直接前來提人。”
    那典獄官凝視公冶俊眾人半晌,道:“我瞧眾位兄弟眼生得很。”公冶俊聞言,心中又叫苦道:“莫非這廝已經看出我等是冒牌貨?”說道:“兄弟一向很少來牢中走動,因此與各位大哥麵生。”
    那典獄官大怒道:“這瑕丘城裏的三班衙役,哪一個不與我熟識!何況提取犯人之時,一向需要太守大人手諭,哪有事情緊急之理!你們定是那死囚的同黨!眾兄弟,把這幾個人拿下!”
    公冶俊見事情敗露,也不及多想,自長袍下拔出短戟,手起處,早將那典獄官刺死在當地。那幾名獄卒見公冶俊眾人行凶,忙大聲喊道:“有人劫獄哪!有人劫獄哪!”天狼寨眾嘍囉聞言大怒,急忙紛紛拔出腰刀,將那幾名獄卒砍死。形勢緊急之下,更來不及尋找牢門鑰匙,所幸金昭所使兵器乃是一柄利斧。金昭自長袍下取出利斧,奔至郭懷恩所在牢房門前,手起一斧,將門鎖斬斷。但見郭懷恩手腳都已上了沉重的鐐銬,身上隻有一件蔽體單衣,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顯然是飽受酷刑。
    郭懷恩見金昭竟舍命前來相救,又驚又喜,說道:“二弟,這可多虧你了!”金昭道:“非也。這劫獄救人的妙計,都是蓮花山公冶少俠想出來的。”口中說話,手上利斧接連揮動,錚錚幾聲輕響,已將郭懷恩手銬腳鐐盡數斬斷。那手銬腳鐐俱是貼肉緊鎖,然而金昭出手雖快,卻並未傷了郭懷恩分毫,當真運斤成風。
    金昭方才將郭懷恩扶起,公冶俊早已將三名死去獄卒的外衣靴子脫下,拋進牢內道:“郭寨主,金二哥,快將這身衣服換上。”二人應了,接過衣服靴子,都穿在自己身上。
    待郭金二人裝束完畢,一行十三人便沿著來路向牢外衝去。郭懷恩腿上受刑致傷,行走不便,便由金昭公冶俊二人攙扶前行。一路但有獄卒攔擋,都被二人戟刺斧劈,紛紛殺死。
    當眾人解救郭懷恩之時,早已有獄卒自牢中飛奔而出,將劫獄之事稟給魯郡太守,太守聞言大怒,立刻調動府內軍兵捕快,齊至死囚牢前捕殺。比及公冶俊一行人衝出牢門時,隻聽四周喊聲震天,腳步錯雜,顯然四麵八方都有軍兵圍捕。公冶俊道:“眾位兄弟,你們快去四處放火,放起火後盡快逃往枯井地道,咱們在城外聚齊!”那十名嘍囉立即四散去了。隻聽四周腳步聲越來越近,公冶俊道:“金二哥,我將來人引開,你護著郭寨主,趁亂逃出去。”
    金昭急道:“不行!這樣太過凶險!”公冶俊道:“金二哥放心,小弟自有脫身之計!你和郭寨主穿著獄卒衣服,官兵不會懷疑你們,快走罷!”說罷轉身又向牢內走去。
    金昭這數日來與公冶俊交往,已知他智計豐富,想來必有脫身良策,又見形勢緊急,隻有攙著郭懷恩先行逃離。行無數步,早有官兵迎麵衝來,見二人狼狽奔逃,隻道二人是被賊匪所傷,喝問道:“那些賊寇去了哪裏?”金昭將手指向府衙正門方向,道:“他們朝大門那邊去了!”眾官兵聞言,便立刻調頭向正門奔去。金昭長舒了一口氣,自與郭懷恩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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