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一見傾心(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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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萬初時見何思源劍法漸漸缺乏變化,心道七星劍法不過如此。不料何思源又悟出許多奧妙來,劍招也越來越是淩厲,他心中一驚,刀法竟然微微淩亂。何思源見於萬刀法中已經露出破綻,心中記著苗劍鋒的叮囑,卻不便乘虛而入。於是在刺出下一劍時,劍尖故意偏了數寸,一劍刺了個空。於萬見何思源劍法中竟也露出破綻,當下立即橫刀反擊,刷刷刷數刀揮出,逼得何思源毫無還手之力。何思源向後躍出一步,收劍拱手道:“於兄弟刀法高強,在下心服口服。”於萬長呼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說道:“何兄,承讓了。”
    何思源走下台來,見苗劍鋒正向他微笑點頭,以示讚許。此時,孤鬆道人又走上擂台,向擂台四周問道:“還有哪位少年英雄,願意上台與這位於少俠切磋一番?”連問三次,卻再無一人走上台來迎戰。當下,孤鬆道人說道:“既然沒人上台迎戰,那麼此次大會的龍頭,便是這位於少俠獲得了!”
    隻聽台下眾人轟然叫好,掌聲雷動。何思源與苗劍鋒二人自也鼓掌喝彩,唯有趙魁剛眉頭微皺,輕輕搖頭。孤雲道人雙手捧過一塊黃澄澄的物事,交給孤鬆道人。孤鬆道人右手將那物事高高舉起,原來是一塊金燦燦的令牌。孤鬆道:“這‘金龍令牌’,便是本次大會‘龍頭’的憑證,現交給於少俠留存。還望於少俠今後能再接再厲,不但武功能更進一層,亦且能匡扶正義,早日成為人人敬仰的大俠!”說罷,將金龍令交到於萬手中。
    此時台下掌聲再次響起,於萬在台上向四周團團作了一揖,謝過了孤鬆道人,便即走下台去。孤鬆道人又說道:“比武一事,到此結束。諸位既然遠來泰山,便請在這裏逗留幾日,也讓貧道師兄弟三人稍盡地主之誼。古人雲:登泰山而小天下。這泰山景致宏偉雄奇,諸位若是這便離去,豈不辜負了這番景致?”台下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不知不覺間,紅日西沉,天色漸暗。孤雲道人言道:“此時天色不早,諸位便請在這岱嶽觀中安歇一宵。泰山日出向來為世人稱讚,諸位明日可趁早起身,先到日觀峰上去欣賞日出奇觀,隨後再到泰山各處賞玩。”
    眾江湖豪客之中,也有不願逗留的,便向孤鬆等人道別,就此下山。苗劍鋒、何思源、公冶俊與趙魁剛、於萬五人都有心要欣賞那泰山日出奇景,便在岱嶽觀客房中歇宿了。
    當晚,何思源對苗劍鋒說道:“那於兄弟的刀法果然好生了得,我也險些抵擋不住。”卻聽苗劍鋒放聲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方才止歇。何思源麵帶疑惑,問道:“六叔為何發笑?”
    苗劍鋒道:“我笑你畢竟太也年輕,江湖閱曆欠缺,竟被他瞞了過去。”何思源更是不解,問道:“於兄弟有什麼事瞞了我?六叔你又怎生得知?”苗劍鋒笑道:“從今日起,隻怕你再叫不得於兄弟了,還是改口叫於家妹子罷!”
    何思源聞言,隻驚得張大了嘴,半晌合不攏。隨即問道:“六叔是說,那於……是女兒身?”苗劍鋒道:“先前我隻是懷疑,不過今日她與你比武之後,我心中便確定無疑。”何思源道:“六叔何以見得?”
    苗劍鋒道:“那一日,你與她初會之時,曾說過要與她同屋徹夜長談,她忽然滿臉通紅,麵帶羞澀,倘若他是個男子,哪會如此?這是其一。其二,尋常成年男子,頸中必有喉結。可是她頸中平滑,並無凸起。反倒是耳垂上有針孔,那必是佩戴耳環所用了。其三,她自稱是趙魁剛的徒弟,可是那趙魁剛所使兵刃是鋼鞭,她使的卻是柳葉刀。今日你與她比武之時,我看她的刀法招數,正是明湖女俠羅紫娘的獨門武功‘紫霞刀’。這‘紫霞刀法’一向傳女不傳男,使刀之時,身形嬌柔婀娜。她雖故意裝作瀟灑大方,以掩蓋身為女子之實。隻是這樣一來,刀招上的威力便打了折扣。所以,我便推斷,此人定是個女子無疑。隻怕連名字也是杜撰的,哪有女孩子家叫這樣名字的?”
    何思源隻聽得目瞪口呆,既驚訝於於萬女扮男裝的奇異舉動,更對苗劍鋒的推理佩服無已,說道:“到底是六叔久曆江湖,目光犀利,這些把戲終究瞞不過六叔的眼睛。爹爹讓你來陪我外出遊曆,自是因為六叔精明過人了。”
    苗劍鋒哈哈一笑,道:“少主謬讚了。你六叔這兩下子算不得什麼,咱們七星教中,行事最精明練達的當屬……”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不說。
    何思源問道:“當屬誰?是我爹爹麼?還是莫二伯?”苗劍鋒斂住笑容,麵色凝重,道:“當屬你五叔。”便不再說話。莊泰自從七年前被虛穀道人打成重傷,雖然傷勢痊愈,但內功損失大半,此時的功力便和一個初習武者相仿。何雁聲也不再讓他下山打探消息,隻是在山上處理日常教務。雖然七年過去,但每每提及此事,眾人仍是心痛異常。何思源見苗劍鋒麵上頗有哀傷之色,也不便再問,便回房休息去了。
    這一晚上,何思源竟然輾轉反側,始終難免。心裏想著一路上與於萬的言談,越想越覺不可思議,隻是反反複複地在心裏念叨著:“她是個女子?她是個女子?”
    次日清晨,各人早早醒來,便要到日觀峰上去看日出。豈料昨日還是萬裏無雲的天空,今天竟忽然濃雲密布。何思源剛剛踏出房門,抬頭看見天色,心裏登時涼了半截。不禁抱怨道:“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泰山,卻不料趕上了這般天氣!這日出定是看不成了。老天爺,你卻恁地不了解人意!”
    背後一人接口道:“何公子,世上之事,本就是失意多,如意少。雖然今天天氣欠佳,卻總有煙消雲散的時候。今後時日尚多,何愁不見這日出奇觀?”卻是趙魁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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