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朝廷來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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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各以起手式見過了禮,隨後何雁翎便使出“七星劍法”中的一式“星鬥滿天”,向何雁聲當胸刺去。何雁聲不躲不閃,以“三才劍”裏“天”字訣中的一招“撥雲見日”,自下至上反削何雁翎手腕,攻敵之不得不自救。果然,何雁翎手臂疾縮,又使一式“星漢燦爛”,向何雁聲腰間橫掃。何雁聲還了一招“殘月掛樹梢”,長劍外撩,不但格開了何雁翎掃來的一劍,而且劍尖徑向何雁翎左肘“曲澤”穴點去。這一下反守為攻,招數精妙至極。苗劍鋒忍不住出聲喝彩道:“好!”
當下,兄妹二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間已經鬥過了四五十招。何雁聲果然隻以“三才劍”還擊,並不摻雜半招“七星劍”。何雁翎所使的“七星劍法”劍招固然精妙無方,然而何雁聲的“三才劍”每一招每一式也無不拿捏的恰到好處。眾人都看的心曠神怡,心想這三才劍法自己也曾習練過,卻無論如何不能使出這般威力。就連何雁翎心中,對兄長佩服也多了幾分。
再過數招,二人長劍一交,各自向後越開三步,收劍停手。何雁聲對何思源說道:“這回你曉得這裏麵的道理了麼?”
這一番比劍隻把何思源看的又驚又喜,他雖然年紀尚幼,不曾習練“七星劍法”,但是這路劍法中的精要所在,他也略知一二。方才見姑姑使出來時,每一式中都包含著數般變化、蘊藏數個後招。然而父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招還擊,竟然令這數般變化和數個後招都無從施展。這路“三才劍法”他自八歲開始修習,到現在也有三年有餘,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這路看似普通劍法中,尚有無窮無盡的奧妙。當下點頭應道:“孩兒曉得了。”
何雁聲道:“昨日你與獨孤野那孩子相鬥,本來在七十招之內,你便可以取勝的。當時,他以一招‘七月流火’攻你右肩,你隻需使‘天’字訣中的‘烏雲密布’,蕩開他的長劍,然後‘雷霆萬鈞’,攻他頭頸。此時他長劍不及收回,勢必認輸。再比如,他使‘烈焰騰空’攻你下盤,你應當還以‘暴雨滂沱’,以水克火,自然馬到功成。可你卻使了一招‘楊柳依依’,木能生火,這不是反助敵人氣勢麼?”何思源不敢接話,隻是默默點頭。
何雁聲見兒子低頭不語,顯然對自己心存畏懼,心想:“夫人與妹子說的對,倘若對孩子太過嚴厲,對於習武一事隻怕事倍功半。看來以後教導他時,須得多些耐心。好在源兒天資聰穎,若是肯下苦功,將來必能成大器。”
於是說道:“不過那獨孤野大著你幾歲,你的內功與力氣都不如他,何況他烈焰門的‘赤焰劍法’確有獨到之處,你能和他鬥成平手,那很也不容易啦!況且這‘三才劍’的精髓也並非一時半刻所能融會貫通。我看你的‘三才劍’入門也差不多了。從今天起,爹爹便傳授給你咱們七星教的鎮教之寶‘七星劍’!”
何思源不禁大喜過望,不住口的說道:“太好了爹爹!”
何雁翎笑道:“源兒,這是咱們何家祖傳的絕技,當年你祖父仗著這路劍法,橫行江湖,罕有對手。這回你可得好好用心習練,將來好繼承你爹爹的衣缽。倘若再不用心,你爹爹動手打你,我和你媽媽可就不管你了。”
何思源道:“姑姑,侄兒曉得。”
何雁翎又道:“不過,大哥昨天剛剛開始教源兒飛鏢的功夫,今日又教他劍法,魚和熊掌,到底想讓源兒得到哪個呢?”
何雁聲笑道:“從今日起,上午練劍法,下午練飛鏢,晚上練內功,魚和熊掌,偏要兼得!”隨即又正色道:“咱們這路‘七星劍法’,共有七式,每式中包含七招,每招中又有含七般變化。因此,劍法本身雖然隻有七式,然而使將出來,共有三百四十三般變化。因此‘七星劍’看似簡單,但是若想將這路劍法運用自如,卻非下苦功不可。”何思源點點頭。
何雁聲從桌上取過一柄寶劍,將寶劍拔出鞘來。那寶劍長二尺八寸,劍刃上一點藍盈盈的光芒遊走不定,顯然是鋒利異常,劍身上鏤以雲朵狀的花紋,又有七個小孔,以北鬥七星之狀排列,正是七星教曆代掌教的傳世兵器。他手持長劍,走到劍園中央,說道:“我先將這七式劍招的名目交代給你,你記好了!”
當下,一麵舞劍,一麵將那七式劍招的名目報了出來。第一式叫做“星鬥滿天”,但見一柄長劍化作了千萬點寒光,正如夜空中無數的星鬥閃爍。第二式叫做“天際孤星”,劍式緩慢,偶爾發出一招,卻有極大威勢。第三式“眾星拱月”,劍招再度變快,同時腳下繞圈疾走,似乎是在圍攻一人。第四式“月明星稀”,腳下仍是在繞圈子,然而手上劍招卻變得沉穩凝重。第五式“流星斜墜”,長劍招招都是斜劈,力道甚是剛猛。第六式“星漢燦爛”,但見長劍橫掃,劍光飄忽,輕柔若水,恰似天上的銀河一般。最後一式名叫“鬥轉星移”,隻見他東一劍、西一劍,一柄長劍的劍光刹那間交織成一張劍網,同時腳下步伐也更加飄忽不定,看勢頭便有五六個敵人也一起都擊敗了。
但見何雁聲手中寶劍時急時緩、時剛時柔,“七星劍法”中的精微奧妙之處被發揮的淋漓盡致。除何雁翎外,其餘眾人從未一睹“七星劍法”的全貌,此時見這路劍法剛柔並濟、動靜相宜,心中無不暗暗歎服。雖然何雁翎也練成了“七星劍法”,但今日一見之下,也自忖遠遠不及兄長。
何雁聲將這路“七星劍法”演示完,走出劍園,將長劍還入鞘中,然後對何思源說道:“這第一式‘星鬥滿天’,其訣竅在於劍招之繁多,令敵人防不勝防。第二式‘天際孤星’與之相對,在於劍招之簡捷。雖然簡捷,仍可傷敵,這就要靠這一式中隱藏的後招了。”何思源一麵聽,一麵用心記憶。嘴裏念念有詞,又不住點頭。
何雁聲續道:“第三式‘眾星拱月’,要將劍法與步法結合,時刻移形換影,每一劍都要攻擊在敵人意想不到的位置,其精髓全在一個‘快’字。第四式喚作‘月明星稀’,又與第三式相對,劍勢緩慢,全靠劍氣傷敵。第五式‘流星斜墜’,在於劍招之剛猛迅捷。而第六式‘星漢燦爛’,則是劍上附以柔和內力,黏住敵人兵刃,像天上的銀河一般綿綿不絕。最後一式‘鬥轉星移’,最為難練,身法與劍法都需要靈活至極,方能發揮此招中的威力。”
何思源口中不住喃喃的念道:“眾星拱月,月明星稀,流星……”
隻聽何雁聲又說道:“這‘七星劍法’的精髓,在於繁、簡、疾、緩、剛、柔、靈七個字。說得太多,一時你也記不得。這樣,今天咱們先學第一式‘星鬥滿天’。我再將這一式演示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