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故人造訪(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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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當眾人在北鬥宮飲宴之時,何雁翎已與何夫人為兩個孩子另設一小席。二童年輕尚輕,隻吃了幾口便吃飽了。於是何思源帶著獨孤野到試劍園中閑逛。獨孤野心想自己年長何思源數歲,所學又是自家獨門武功烈焰劍,居然收拾不下這個小兄弟,反倒被父親在眾人麵前斥責。他雖然尚未成人,卻也有了羞恥之心,便想借機痛打何思源一頓,出一出心中惡氣。
    於是他心生一計,向何思源說道:“何兄弟,你的劍法是很不錯的。不知道你的拳法怎麼樣?咱兩個再來比劃比劃。”何思源搖頭道:“我沒學過拳法,再說,如果我私自和別人動手打架,爹爹是要罰我的。”獨孤野笑道:“隻是切磋一下武藝而已,又不是當真打架。”何思源隻是搖頭,說道爹爹不許。獨孤野說道:“那麼,你一定是怕了我了,哼,膽小鬼,乖乖的跪下了磕頭認輸罷!”何思源道:“誰說我怕你?”獨孤野道:“你不敢和我比試,便是怕了我,膽小的烏龜,一輩子躲在你的烏龜殼兒裏罷!”何思源不由得氣往上湧,說道:“比就比,看看到底誰認輸!”獨孤野笑道:“這就對了,男子漢大丈夫……”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呼”地一拳,向何思源麵門打去。
    何思源萬料不到他會暗中偷襲,這一下躲避不及,隻打得他鼻血長流,一滴一滴落在胸口衣襟上。何思源大叫道:“你耍賴!”猱身而上,向獨孤野還擊過去。他雖然沒學過拳法,卻跟著姑父馬紹雄學過擒拿手。當下將擒拿手一招一招使將出來,仍是與獨孤野鬥了個不分勝負。
    兩個孩童拆了二十餘招後,獨孤野一招“蛟龍出海”,一拳打向何思源前胸。何思源左手“枯藤纏樹”,已拿住獨孤野手臂,右手“鷹爪式”,握住了獨孤野的拳頭。獨孤野眼見右臂被製,左手變掌,使一招“開山斧”,向著何思源右肩斜劈下去。何思源雙手正拿著獨孤野右臂,躲閃不便,“噗”地一聲,肩膀上重重挨了一下。他劇痛之下,手上力道也陡然大增,“哢啦”一聲,將獨孤野右手卸脫了臼。
    這一來,獨孤野固然再不能出手。而何思源右肩中掌,隻覺得整條右臂都抬不起來,加之鼻上中了一拳,此刻頭暈眼花,一時也難以出手還擊。恰好此時,何雁翎路過試劍園,見二童鬥得兩敗俱傷。她心疼侄兒,便先狠狠地瞪了獨孤野一眼,然後從懷中掏出手絹,擦幹了何思源留的鼻血,又拉著他的手,走向北鬥宮來找獨孤恒評理。
    獨孤恒聽何雁翎說完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日裏那春風得意的笑容,又是氣惱,又是尷尬。心想這一日之中,兩名手下先後敗在七星教兩位旗使的手裏,而自己的兒子與年幼的何思源兩番打鬥,又都沒占絲毫上風,平日裏的威風今日竟然在七星教一掃無餘。於是對何雁聲說道:“何兄既然執意不肯與在下攜手,那在下也不便強求,這就告辭了!”說罷向何雁聲一拱手,拉著獨孤野的左手,向著萬、高二人道:“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何雁聲道:“四位慢走,恕不遠送!”果然並沒有出門相送。
    不多時,家丁已將大廳裏桌椅杯盤撤下,重新布置得當。何雁聲命何夫人將何思源帶下去休息,自己與蕭屹、馬紹雄、貝之遠、苗劍鋒、何雁翎六人留在北鬥宮中議事。
    何雁聲道:“這獨孤恒一廂情願,要去給楊家賣命。明知自己勢單力薄,因此要拉上我七星教為他佐助,卻拿榮華富貴做借口,想哄得我等心動。哼,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何雁聲了!”
    蕭屹手捋長須,說道:“無論先帝還是當今皇帝,都是熱衷殺伐之人。自隋朝建立至今,幾乎沒有一年不在四處征討。我等若是今日助他平叛,來日又說不定要到何處征討。隻怕我們這些兄弟早晚都要變成戰場上的孤魂野鬼。”
    馬紹雄道:“蕭大哥說的不錯。不過那獨孤恒有一句話倒是有理:咱們來這世間走一遭,若不做出一番事業出來,終究是有愧這男兒身。”說罷,微笑著向何雁聲看去。
    何雁聲並不答話。沉思片刻,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待得二哥和五弟回來之時,咱們再行商討。蕭大哥,他們兩個外出有半個多月了吧?”
    蕭屹道:“嗯,到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一天了。”
    何雁聲道:“二十一天了,也該回來了。”
  翌日清晨,用過早飯,何雁聲依舊帶著兒子到試劍園中習武。蕭屹與貝之遠在北鬥宮中處理教務,其餘馬紹雄、苗劍鋒、何雁翎與何夫人仍在試劍園中陪同。何夫人心想丈夫脾氣暴躁,動不動便要責罰兒子,以後兒子習武之時,自然是非陪同不可。
    何雁聲對何思源說道:“昨日你與獨孤野比試劍法,使的是‘三才劍’。獨孤恒不明就裏,還以為我們故意輕視他。其實天下劍法,本無優劣之分。之所以使將出來有高下之別,全在於使劍人的功力深淺。倘若功力真的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那麼隨意一劍揮出,都有極大威力,又豈是劍招繁複所能抵擋的了的?”何思源點了點頭。
    何雁聲續道:“這套‘三才劍法’,始創於西漢年間,雖然江湖上流傳甚廣,但數百年下來,不知經過多少劍術名家修正改進。傳至今日,相比於初創之時,威力又不知增加了多少倍。這路劍法共分為‘天’字訣、‘地’字訣與‘人’字訣,共七十二招。尋常劍客練上一年半載,學會了全部劍招,便以為已掌握了‘三才劍’中的精髓。卻不知他們於這路劍法隻是初窺門徑而已。你想想看,幾百年傳下來的精華,能是旦夕之間就能領悟的麼?”
    何思源道:“爹爹,那麼這路劍法能敵得過咱們家的‘七星劍法’麼?”
    何雁聲道:“兩路劍法各有千秋,若是使用得當,便是咱們的‘七星劍法’也無可奈何。”見何思源麵帶疑惑,說道:“雁翎,咱們這便演示幾招,給源兒看看。你使‘七星劍’猛攻,我以‘三才劍’還擊。”
    何雁翎倒持長劍,笑盈盈地走到劍園中間,說道:“大哥可得手下留情,別讓妹子在侄兒麵前丟人。”何雁聲微微一笑,並不答話,走下劍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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