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喜怒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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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丞相何故歎氣不止?”
鬱峷後麵的兵部尚書一臉擔憂道,鬱峷惶恐,這個老尚書是先皇的死忠派,當年自己和劉難一路殺過來的時候,這位尚書可從沒有一點好臉色,仗著老資格,可是給了自己好幾年的臉色,自從劉難的登上皇位,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老尚書終於有了一點好臉色。
可是這麼關心鬱峷,鬱峷也怕吃不起啊!忙道:“無事,無事,隻是擔憂京城人口失蹤案,昨日越晟副都統曾與我商量過,也沒有什麼辦法,故此一直念想。”
老尚書一臉誠懇,“鬱丞相,為國為民,乃是百官楷模。”
鬱峷搖頭,“哪敢!”眼睛撇到劉難已經看向自己了,忙正身,閉嘴不言。
劉難又問了幾句江南水利之事,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官丞扯到江南沿海海鹽一事,還痛斥地方鹽運使中飽私囊,暗中與海盜勾結,並且販賣私鹽等到一大堆罪名,就差寫陳情書。
鬱峷嚇得一身汗,側著身子瞧後麵那位穿著紅色朝服的四品官員伏在地上。
劉難坐在龍座之上,輕輕的笑開了。
鬱峷忙往後麵退一點,不發一言。
整個早朝在一片寂靜的氛圍結束了,可是也沒討論出結果來,鬱峷走在最後,看著那個身形瘦弱的四品官,終於想起來,這不是自己提拔過的前兩年的狀元郎嗎?這個混的也太差了,不過按照他的個性,今後怕是混不下去了。
也怪自己心軟,當年那個狀元郎隻有十八歲,文采了得,雖然出生寒微,卻是錚錚鐵骨,被侍禦史看中,想要招為乘龍快婿,可是人家寧死不屈,弄得差點被遣返回鄉做縣官。
鬱峷撓撓頭,那個四品官似乎叫沈遇,三年了,還是個四品,到難為他了,鬱峷看著腳趾,覺得它真是欠砸,歎口氣,追上去。
“沈大人!”
沈遇正愁著剛才的事情,被人猛一叫喚,嚇得腳下不穩,就要跌倒,鬱峷趕緊去扶,兩個人在殿門前就上演了一場郎情妾意的好戲。
沈遇身形瘦弱,臉長得也是白白嫩嫩,鬱峷英氣十足,兩個一陰一陽,倒是很中看。
“謝大人!”
沈遇起身,一直做偮,知道這位相爺喜怒無常,雖是救過自己,但殺起人來也不手軟。
鬱峷嘿然,“沈大人要有什麼事,本相可也不好過啊!”
沈遇明白,自己當年被鬱峷救下,惹了不少人的不快活,他還能在官場上繼續混,是因為大家都把他看成鬱峷一黨的人,也就是皇上的人。
“大人是不是煩惱?”
“我能不煩惱嗎?你是不是被你家佳人給吹枕邊風了?這話說的可是讓人嚇破膽啊!”
沈遇抿唇,“我身為諫言官,這些難道不能說嗎?相爺?”
鬱峷心裏直歎氣,這還是個不知道拐彎的孩子,能活下來真是幸運,“沈遇,我問你,當今皇上如何?”
沈遇一聽,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道:“相爺該當如何?”
“我是在問你?”
“律法嚴明,有規有矩,潔身自好。”
鬱峷眨巴著眼,噗的一聲笑出來,“原來你也不是不能這樣說話嗎?”
沈遇紅了一張臉,緩緩道:“相爺是在戲弄下官嗎?”
“非也,非也,今天,本官要提審一個犯人,沈大人可有興趣一觀?”
沈遇低頭,雙手抱拳,“自然。”
鬱峷挑眉,雙手負於背後,緩緩向前走去。
沈遇側頭去看時,鬱峷已經走出幾米遠,一愣,又趕緊跟上去,鬱峷撇了沈遇一眼,“你是江南人?”
沈遇拱手,“回相爺,小生江南錢塘人氏。”
鬱峷嘿然,“錢塘啊!原來你也是錢塘人!”
沈遇不解,對著喜怒不定的相爺,沒敢多說,恭恭敬敬的跟著鬱峷,往宮外東郊的禦牢去。
鬱峷的馬車很是豪華,用白色綾綢圍得嚴嚴實實,四角的銀色鈴鐺叮叮作響,車內不大的空間,鬱峷置了一張矮腳桌子,四邊的雲紋繁複,上麵擺放著小碟點心還有茶。
鬱峷就斜靠在車窗邊,時不時撩起眼皮去看沈遇,沈遇被弄得一頭汗,他就是那麼一說,還真的被拉去審犯人了,他平生最怕見血,如今讓他去那種地方,感覺就是要了老命。
到了那邊,沈遇老老實實的跟著鬱峷下車,那邊門口一個黑衣武官正等著,看來是早就說好了的,沈遇瞅了幾眼前麵颯爽英姿的武官,又覺眼熟,恍然想起那就是當年自己金榜題名時第一次入宮時參加宴會時的侍衛長,不過觀察的他的官服,似乎是已經升為王城禁衛軍副都統了。
沈遇暗暗心驚,突然明白了鬱峷帶自己來這裏的用意,鬱峷是要提拔自己,想把自己歸為他那邊人,沈遇自嘲,當年鬱峷求情已經把自己劃到他那邊去了,當年的事很可能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如今卻是真的了。
鬱峷沒管沈遇那麼多的小心思,與越晟耳語兩句,抬腳就進了那門頭雕著獬豸的虎頭牢。
越晟站在高處瞧著沈遇,沈遇一個激靈,隨著鬱峷進去,越晟這才囑咐人關了大門,自己也跟了進去。
裏麵倒不是多擁擠狹窄,反而是寬敞的很,最先進去能看見一條不長的甬道,出了甬道,就看見刑獄的大堂,有幾間幹淨屋子,看著和平常人家沒什麼區別,越晟這時候走上前,拐進一邊的角落裏,沈遇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
越晟走在最前麵,鬱峷其二,沈遇其三,走過過道,便是一間屋子,屋子後麵,沈遇瞧不見,但隱隱約約能聽見人聲。
這時候越晟又推開門,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供著皋陶的香案。
沈遇看著越晟走到香案後麵,鬱莘嘟囔道:“沒事把那混蛋藏藏藏那麼嚴實幹嘛?”
越晟哼了哼,“你抓來的人,我要是丟了,下場還指不定多慘,你別給我嘟囔,趕緊下去!”
沈遇也跟了進去,發現香案後麵有個黑黝黝的洞口,往下不知通向何處。
三人鑽進黑黝黝的洞口,並不是多高,但是卻繞了兩道彎,沈遇越發恐慌,手心出了一陣一陣的冷汗。
出了窖井一樣的過道,隨即撲麵而來的潮濕和異味,沈遇捂鼻,但是鬱莘隻是皺了皺眉。
有看守過來,越晟惡趣味的笑笑,對著鬱莘道:“有個有趣的東西給你看看。”
鬱莘挑眉,後退一步,“不先提審?”
越晟一把跨住鬱莘的胳膊就向裏麵去,沈遇趕緊跟上去。
轉了兩個彎,越晟就喊道:“到了,我的相爺,你倒是睜開眼看看啊!”
沈遇在鬱莘邊上,一早就看見牢裏的青年,肮髒潮濕的牢房,鐵鑄的籠子,狹小的窗口,但是卻屹立著一個極其漂亮的青年。
青年的眸色還有膚色異於常人,長發及腰,一身月白衫子襯的整個人清絕出塵。但是青年眼神凶狠,死死的盯著鬱莘。
沈遇去看鬱莘,隻見鬱莘也是死死盯著對方。
“越晟,有什麼有趣的?你倒是好好給我說說啊!”鬱莘的聲音透出濃濃的不滿。
越晟嘿然,“相爺,這可是你昨晚親自抓的人,怎麼眼神拙了,看不出什麼?”
鬱莘側頭看了越晟一眼,沈遇囁啜道:“衣服太整潔了,整個人太幹淨了,不像昨晚就入獄的人。”
鬱莘沒有吭聲,反而越晟輕撫手掌,道了聲妙!
“提審!”鬱莘壓著喉嚨,吐出了兩個字,越晟一愣,但還是點頭。
青年被帶了出來,鬱莘抬腳去了審訊室,越晟向沈遇做了請的姿勢,沈遇慌了神,忙跟過去,不敢看越晟似笑非笑的臉。
青年和鬱莘一直在對峙,空氣變得冷冽起來,沈遇不敢亂動,一直憋著勁站著,越晟抱著刀靠在一旁,鬱莘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仔細一看,竟是威風凜凜。
“大膽刁民!”忽的鬱峷出聲,好不威嚴。
青年不說話,倨傲的看著鬱峷,鬱峷也不說話,似乎在等著青年跪下,眼裏有些陰狠,當然鬱峷這個人是記仇的,還特別小氣,你要是惹到他了,賠禮道歉固然是對的,要是不照做,你就等著以後的太平日子吧!
越晟屏退了幾個獄卒,自己抱著刀走到青年麵前,嘴角帶著不可捉摸的笑容,“其實嘛?我們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這筆交易雙姝樓參與了沒有,寧老板他參與了沒有?”
青年似乎像啞巴一樣,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麵前人,隨即又看向鬱峷,鬱峷勾著嘴角坐在椅子上,眼睛不知看向何處,但是沈遇看的硬生生打了好幾個寒戰。
“越晟。”我們的相爺輕啟朱唇。
越晟嘿然,忽的出手,上麵單手成掌直指青年麵門,下麵腳一點地,如迅雷般襲向青年的下盤。
青年隻是一愣,眼中金光大盛,一隻手抬起,膝蓋微曲,很輕易的便擋住了越晟的攻擊,隻是瞬間,越晟便被擋住,隨即又變化招式,右手大拇指一抵刀擋,黑刀便出了鞘,寒光一閃,越晟擒住刀把,橫刀就滑向青年。
青年眼裏又是金光蔓延,身子一側,右腿後退半步,右手同時伸出,如毒蛇一般快而又狠銜住了越晟的刀背。
越晟皺眉,抽出刀,迅速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