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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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籃球館裏,工商管理和金融兩個係的友誼賽正在進行。楊曉穿了身花俏的球衣,蹲在球場邊,兩手耷拉在地上,悠閑自在的看著自己的隊友在球場上汗流夾背。對於籃球,楊曉隻把他當做吸引姑娘的工具,要打,就一定要帥。這拚了老命上氣不接下氣地在球場上跑還進不了幾個球這種事他是絕對不屑一顧的。同學們也知道他的脾性,也就把他扔一旁任由他偷懶耍滑,等到形式不妙了再用他也不遲。
    這楊曉看得無聊,恨不得拉個躺椅抓個折扇蹺二郎腿才好,旁邊張澄身為啦啦隊長穿著小短裙活蹦亂跳地在場邊給場上的隊員瞎指揮:“嘿!籃板啊~!誒喲喂!回防回防!···哎呦你手才多大尺寸學人家拍蒼蠅啊!拍手上了吧!····”
    蹲地上的楊曉抬頭瞅他,“你消停會行不,來當啦啦隊的不是教練好不好,你蹦你蹦,安全褲別選白色的好不好,那什麼都能看見。”
    張澄抬腳就是一踢,楊曉迅速的一閃。
    “你你你,在這裝化石是吧!趕緊上去溜溜,賺幾個三分球再下來挺屍!”
    過了一會兒,隊長真叫了暫停,把楊曉換了上去。於是楊曉便充分發揮了他三分球的特長,才上去幾分鍾就進了一個。下邊女生們立馬就爆了。楊曉對著女孩們敲著嘴角笑笑,下麵又“哇”一陣。
    張澄在下麵喊:“好樣的!臭地瓜!再進幾個!贏了給你買雞腿!”
    而此時場上對方球隊中的中鋒臉上險出一絲不悅,對著楊曉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後的對抗中可勁兒地盯著楊曉,不讓他有得分的機會。可楊曉的隊友卻得了機會,又進了一球。於是沒有多久對方便叫了暫停。
    楊曉下了場,張澄遞過來一瓶水,扔給他毛巾:“才進了一球,不夠啊。”
    “你能你上去殺去,一蹦裙子一飛就能撂倒一個。”
    “我們曉爺威武,一上場光女孩子的尖叫就能震倒兩個,所以別瞎混了,在場上一直撐下去,拿臉也要把這場比賽贏了。”
    “別別別,有你的臉就夠了,沒看我那些隊友看見你像打了雞血似的。”
    “哎呦,咱倆這互相吹捧怪惡心的·····”
    正在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球場那一頭,剛才拿個眼睛裏噴火的中鋒整個人都好像要燒著了。看著張澄和楊曉在那邊“打情罵俏”,終於憋不住了,不知從他搶了個小喇叭來,對著張澄這邊就:“張澄!~~~”
    球場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抬著喇叭的人。中鋒臉漲的通紅,眼睛一閉豁出去了:“張澄!我喜歡你!比賽贏了你就和我交往好嗎!!!”
    “噢~~~~”球場上又炸了,這來看比賽的主們哪知道來看球還能附帶這麼一出狗血劇。
    楊曉看看那個抬著喇叭臉紅脖子粗的家夥,蒙著嘴巴又看著張澄笑。
    張澄呆呆地看一眼那個傻缺,又轉過臉壓著聲音以極快的語速嘀咕,“你誰啊大哥,我總共和你說過的話有沒有超過三句你就敢抬個喇叭在這發瘋,你喜歡我你喜歡你喜歡什麼啊大庭廣眾地我不答應你準備把你臉塞褲包裏還是扔地下,我答應你我傻了嗎難道真學《魂斷藍橋》裏那倆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去登記的貨一樣陪你裝逼陪你瘋···”
    楊曉在旁給她支招:“算了算了給人家留點後路,雙手捂臉,做嬌羞狀跑洗手間裏呆會去吧。”
    然後張澄就真的照做了····剩下可憐的笑中鋒一張癡漢臉一對癡情眼呆呆地看著洗手間方向發呆。
    暫停結束了,比賽又繼續進行,癡漢中鋒的心完全在洗手間裏,楊曉又混進兩個三分。大家都歎金融係自從秦立平去年退出球隊後就輝煌不在了。且不說秦立平過人的技術,光是場下女生們的聲勢就為比賽多了幾分勝算。不久後比賽結束,楊曉這邊贏了,大夥都挺高興,打算聚一塊搓一頓,隊友們直催楊曉趕緊把張澄叫過來有美人同桌飯才更香。
    楊曉看球場上沒有張澄的影兒,想著這家夥莫非跌馬桶裏了不成於是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到了洗手間外的過道裏,隻見張澄和一女生麵對麵站著,那女生是橫眉豎眼,倆手捏著拳頭,個又矮,抬頭瞪著張澄:“你以為有幾分姿色全世界的男人就都喜歡你了?學長他鬼迷了心竅才會被你這皮相迷惑!胸大無腦就隻適合做小三當小蜜!”
    張澄抱著個手也沒有爆發,隻是耷拉著眼皮冷冷的回道:“剛剛抬喇叭那個不喜歡你你就跑我這兒泄憤當怨婦,我胸大你看得見我腦在頭蓋骨裏你是量過啊還是稱過,像你這樣又沒胸又沒腦還怪男人不懂得欣賞的主你倒說說男人應該欣賞你哪裏?你是琴棋書刺繡女紅樣樣精通了還是經史子集滾瓜爛熟了?裙子短點你們就說是放蕩,漂亮點就是小三你這樣的就該是正房那還真給正房丟臉,不漂亮不是錯把別人漂亮當錯我看你是直女癌晚期化療也沒用哪涼快哪哪呆著去少在這給婦女同胞丟臉”
    “你!你!”那女生氣得直結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秦立平,你以為人家看得上你嗎!人家寧願喜歡男人也不喜歡你!”
    張澄聽到這才一下子火起,“你他媽路邊撿個小道消息就敢在這大放厥詞!我一拳能讓你隔夜飯都出來你信不信!”
    “來啊你丈著個高要欺負人就來啊!秦立平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gay和你就是一路貨色!”
    張澄真的楊起手來就要打!突然手被人拉住,一看,是楊曉。隻見楊曉一臉冷厲清寒,好像也是壓著怒火隻差爆發。
    “這位女同學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楊曉雖然拉住了張澄,但是那眼神,仿佛能讓人凍成冰。
    那女生頓時又縮了,“你,你們人多欺負人,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說,你,你們這些腐女還傻兮兮地對著那種人花癡,別在那做白日夢了。”
    張澄忍不住了抬腿就要踢她,“我讓你看看我跆拳道不是白練的!”楊曉在旁邊一把向後拽住她,一邊對那女生說:“就你那樣一腿就得廢還不快滾!”
    那女的不知死活,“來啊,我看你們這些紈絝子弟怎麼欺負人。”
    張澄爆了矛足了勁要掙脫楊曉的桎梏去踢她丫的,突然另一隻手被人一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張澄,收手。”
    扭回頭一看,秦立平赫然站在他身後!雙眼沉靜地看著他,“聽話,別衝動。”
    然後張澄呆在那,真的不動了。可是仍然不甘心,咬著嘴唇似乎在拚命忍著,不曾想下一刻,卻被秦立平一把拉到懷裏!立平右手環著她的肩,眼睛透著寒光,嘴角微翹著對前麵的那個女生說:“同學,不知道你們去哪聽來的謠言,我不想和你們計較,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男生就喜歡張澄這樣的女孩。”說完又收緊了一點右手,把懷裏的女孩樓得更緊了。
    張澄抬頭看著立平,仿佛看到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光芒,隻傻傻地站在那,完全忘了剛才在氣什麼。
    然後立平低下頭看著她,綻出一個暖暖的笑臉,張澄的臉頓時爆紅一片,連自己在哪都忘了。
    接著立平又抬頭,也用同樣的笑看了一眼那個挑事的女生,那女生便徹底縮了,恨恨地扭頭跑走了。
    女生走了,立平也鬆了手,扭頭溫聲對張澄說:“你的飛腿還是留著對付壞男人吧。”
    張澄紅著臉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句話中沒有緩過來,竟一字都憋不出來。
    楊曉在後麵終於出聲了,聲音沉沉的,“英雄,你點踩得很準嘛。”
    立平扭頭看看身後的楊曉,看他麵無表情,眼睛斜斜地看著他。冷冷地又問了一句:“你來這幹嘛?”
    “你媽叫我來看看你神經病好了沒。”
    “神經病剛贏了場比賽,放心了沒有?”
    “我看你最好還是回趟家,不然你媽就隻能指望我來煩你了。”說完又扭頭對著張澄笑笑,“我走了。”
    張澄這才醒過來,馬上急得跳起來:“怎麼就走了啊,我請你吃飯吧。”
    楊曉在後麵冷道,“你不是答應我那些兄弟們一塊吃飯了麼?這轉眼就見色忘義。”
    張澄瞪他,立平笑笑,“改天吧,我不想被一群漢子咒死。”說完向張澄搖搖手,轉身走了。
    張澄哀怨地看看立平的背影,扭過頭又狠狠地白了兩眼楊曉。
    楊曉也不理他,隻催,“走吧,兄弟們等著你呢,再拉上你的姐妹們和他們好好搓一頓,我走了。”
    “什麼?你不去?”張澄問。
    “沒胃口,不想吃。”說完向張澄擺擺手,也走了。
    留下張澄一個人一愣一愣的。
    一個人騎著自行車晃在回家的路上,車速隻比步行要快些,照這速度,天黑也到不了家。但楊曉也不急,肚子也不會餓,一雙眼眼不對焦,不知道看哪,就是這樣一直晃啊晃啊地騎。
    忽然旁邊一輛車開過來,降低了車速,跟在楊曉旁邊,車裏的人中氣十足的一聲喊:“嘿!楊曉。”
    楊曉扭頭朝左邊一看,是段容。
    “嗨。”楊曉隨便應了一聲。
    “哪去?這麼晃悠。”
    “回家。”
    “這晃到你家得天黑吧,把車扔我車裏我捎你一程吧,我順路。”
    “……好吧。”
    坐在車裏,楊曉半天一聲不吭。段容揶揄他:“這沒幾天不見話嘮就轉性了?”
    “前兩天範病了才好舌頭不利索。”楊曉眼睛呆呆地看著前麵胡扯。
    “你這年紀輕輕地就中風還是怎麼都影響語言功能了。”段容笑了笑。
    又沉默了一會兒,楊曉突然又開口:“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喜歡秦立平哪了?”
    段容一聲不吭地沉默了一分鍾,才開口回他:“我沒想到你會直接了當地問我。”
    “我也沒想到你連裝著否認都懶得。”
    “我幹嘛裝,心裏有,就敢認。”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
    “這答案也瞞合理的。”
    段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心思有些不一樣。發現的時候沒有在意,隻覺得感情這東西來得快去的也快,如果就因為一時有些異樣就像韓劇裏的男女主角一樣大驚小怪問天問地問自己,實在是有損大丈夫的風範。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異樣的感覺仍然神秘的若隱若現,來得毫無規律也毫無預兆。
    某個時候,他看著你微微的笑一下,又或者某個時候,那人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又或者當他累了隻是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疲憊地看你一眼·····總之,他的各種眼神都能讓你心微微發顫,迷茫,溫暖,認真,疲憊,嫌棄,嗔怒·····然後不知不覺,過了四年。他沒有強求他,他甚至沒有說過那三個字,不是他能忍,而是因為他能容,和他的名字一樣。
    “那你有沒有什麼打算?”楊曉問
    “沒有什麼打算。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段容平靜地回他。
    “他如果是個女的,你絕對是個好歸宿。”楊曉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誇他。
    “謝謝。”段容笑了一聲。
    於是回家之後,楊曉在媽媽的嘮叨下吃了兩大碗飯,洗了個澡,坦坦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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