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站在一旁你拉我扯的胡混，楊曉搶手機搶的差點就要襲胸了，張澄飛起一腳踹過去。
     楊曉指著張澄對立平喊，：“那那那，妖精現形了，你可別眨眼睛看清楚。”
      張澄刷地站直了黑著臉瞪楊曉。又看看立平歪著頭看著他們笑，臉一下就紅了。
     段容在那邊一個人當起了師傅，利索麻利地給燒烤刷油，上料。好了，手上抬著一串青椒配小番茄和兩串魚丸就走過去：“嘿，嘿！把肚子塞滿了再鬧騰。”說完遞了青椒給立平，魚丸給了楊曉和張澄。
      “立平和張澄就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吃魚丸。”楊曉抬著魚丸用鼻子聞聞。
     “小孩兒都一樣。”段容回得幹脆。
     張澄又跳了起來，“別說得好像你大我們十多歲一樣啊喂！”
     楊曉坦然地咬了一顆魚丸，邊嚼邊對張澄說：“歇了歇了，較真兒你就是真小孩兒了，柯南滿腦子算計天天給毛利小五郎紮針轉身就能嗲著聲音裝可愛，當小孩多舒坦。”
      “哎喲對了，你說毛利後脖子上都紮過幾百根了也沒紮傻咯嘿”張澄立馬就忘了自己剛才要批判什麼了。
     立平在旁邊慢慢的嚼著他的青椒小番茄，看著那兩人天南地北地八卦。吃完後，慢慢地，臉色有些不對，手輕輕地捂著胃。楊曉第一個發現他的變化，也沒吱聲，隻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一分鍾後，段容走到立平麵前，低著頭輕聲地問：“怎麼？胃炎犯了？”
      張澄這才發現，馬上湊過去：“哎呀哎呀，我哥的東西吃壞你肚子啦？很疼嗎很疼嗎”表情就像自己吃壞肚子一樣。
      “沒事兒。”立平輕輕地笑笑，臉有些發白。
      “前天喝完我給你買的粥以後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楊曉站在一旁問。
      立平不回答他，“給我點水。”
      張澄刷地衝過去拿水。
      段容在旁邊臉色冷下來，過了會，悠悠地，說：“你胃不好一定要按時吃飯。剛才那串吃下去肯定刺激了。”
      “一會兒就好了。”說完以後表情更加難看了，彎了腰，手揪著胃。
      段容一急，大手一伸，拉過他左手搭肩膀上橫腰一攬打橫就把他抱了起來，大步像車子那走過去。
      拿了水過來的張澄半張著嘴呆呆地看著段容抱著立平從她麵前走過去。愣了兩秒，才拿著水跟了上去。
      段容把立平放在副駕駛位上，開了空調，又把車門全開了，把座椅背調低一些讓他半躺著。又在車裏翻找東西，不一會翻出一瓶藥說了一句：“還好還在。”然後扭開蓋子拿倒出兩片在手裏伸到立平麵前，“來，吃了它。”然後從張澄手裏把水拿了過來，遞給他。
      楊曉站在不遠處，抱著手，靜靜地看著段容站在車外和立平底聲說話。眼裏看到的，都是那三人看不到的東西。
      張澄在一旁自責不應該出來燒烤，立平看著他笑笑，“別把我看得像個瓷瓶兒似的，一會就好了。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真的。”
      張澄滿眼放光地看著他，“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你和楊曉兩個說相聲似的，我看得挺樂嗬的”
     “那以後咱們還出來玩，好嗎？”張澄雙手交握著兩眼冒星星。
     “好。”立平微笑著回答。
     段容在旁邊看著張澄跟過年似的，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在這陪著他，我過去了。”
     段容回到燒烤架旁，對楊曉說：“還想吃什麼我給你烤。”
     楊曉走過來自己拿了串放上去，“哥，你練過吧，好歹也178的大小夥子，刷地就抱起來啊”
     段容笑笑不說話。
     “哎，可憐，隻能看不能吃。”楊曉翻著烤串念叨，然後斜眼睛看了段容一眼。
     “什麼？”
     “我說我哥啊，多好吃啊，消化不了，你以為什麼。”
      段容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到：“兄弟，你和你哥有些地方挺像的。”
      “哪像？”
      “腦子。”
      
     
      清晨的校園，一切才剛蘇醒。秦立平在公寓裏收拾書本筆記準備去上課。突然電話響了，是張澄打來的，接了電話：“喂，早上好啊。”
      張澄脆生生的聲音傳過來：“立平哥，你在公寓嗎？”
      “在，怎麼？”
      “你下來一下好嗎？”
      立平下了樓，一看張澄背著手站在門口前麵，一見立平張澄小跑著過來站到立平麵前，抬著臉笑咪咪地：“早上好！”
      “怎麼一大早地來找我啊？”立平低頭微笑著看她。
      “給你～這個！”刷地從身後拿出一個餐盒遞給立平。
      立平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壽司。
     “我問過我表哥了，說你喜歡，你看，這是三文魚的，這是鮭魚的，好多種哦，很好吃的。”
      “他還告訴你些什麼了？”立平直直地看著壽司問。
      “也沒有多少啦～人家我沒有那麼八卦的”張澄突然有點靦腆起來。
      立平拿了一個塞嘴裏，嚼了嚼，咽下去，“你也吃吧”拿一個給張澄。
      “不了不了！我忍不住早吃飽了嘿嘿嘿。”
      “你怎麼不直接上去找我？”
      “王子的城堡不能隨便近，進去了就不美好了。”張澄豎著食指認真地說。
      立平笑了一下，“藍胡子國王娶的那些媳婦兒們要是像你這麼想就不會變標本了。”
     “是吧！是吧！我這樣的挺不錯的吧？”
      “嗯，特別是飛起來給楊曉一腿的時候。”
      張澄突然癟著個嘴，臉有些紅了。
      “我不是笑你，我真的覺得那樣才好。”
     “真的嗎？”張澄突然就全身放鬆，甩了甩手蹦了兩下，踢了一下腳，“哎喲喂，我可算能原形畢露了，以後不用費力端著了。”
      立平輕笑了一下“好了，我要準備去上課了，今天星期五我的課比較早”
      “啊！對了，星期五，13號。哎喲，又到日子了。”張澄眼睛一下子瞪老大。
      “什麼？”
      “楊曉啊，每年定時神經發作日啊，我去年領教過一次，乖乖……”
      秦立平突然想起來，幾年前聽楊媽提過一次。隻要一到每年這幾天，楊曉會有一到兩天的時間行為失常。乖的那年睡上兩天兩夜，不乖的那年鬧失蹤，搞破壞，把家裏花草全剪了，拿著刀練武……當時立平問是否有什麼原因，楊媽隻是搖一搖頭不願提。而這四年楊曉發作時他都不在家，每次都是楊媽看著，也就過了。今天張澄突然提起來，這才想起有這麼一回事。
      之後，立平才上完課，就接到了楊媽的電話，說因為工作上實在有重要的事走不開，叫他回家幫忙看著他一兩天。於是向老師請了假，回家去了。
       回到家，開了門，樓上樓下看了個遍，沒有人影，打楊曉手機，發現手機在桌子上響。於是又出來院子裏到處看，找了一圈，發現草坪角落的花草間露出一雙腳。走過去，那個家夥，抱著膝蓋窩在花草間，眼睛直溜溜地看著前麵。發現秦立平過來，抬眼看看他，又重新直視著前方：“怎麼回來了，平時沒事兒都不挨家的”
      似乎，很正常。
      秦立平站那低著頭好好看著他，“那你怎麼不上課？”
      “不想上。”楊曉下巴抵在膝蓋上，平靜地回答。
      “你媽的寶貝草坪你把它坐壞了小心她發飆。”
       “這兩天我把房子燒了他也不會怪我。”
      “既然有這麼好的胡作非為的機會就窩在草裏不動瞞可惜的”居高臨下地看著楊曉，立平又看到了他那牛氣的兩個頭璿。
      “你不用來看著我，我不會殺人放火。”
       立平也不說話，轉過身，站在那不動。
       楊曉看他不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葉子，就往屋裏走去。立平也站起來跟了進去。
      一進屋，直接進了洗手間，把馬桶蓋放了下來，坐在上麵，又開始發呆。
     立平看他不動，提個刷子給他，“呆著不動浪費時間，把馬桶刷刷吧。”
     楊曉把刷子接過來扔一旁。“不要乘機奴役神經病，你能不能從哪來回哪去？”
      立平忍不住笑出一聲，“你媽怕你把房頂掀了叫我看著你，我看你除了不喜歡坐在正常的地方以外很正常啊。”
     “所以說朕不需要伺候你趕緊告退！”
     “回見。”立平轉身就走。
     “回來！”楊曉喊。
     立平又站住，回過身來，好好看著他。
      “幫我叫外賣。”
     “自己叫。”
     “我不想和外人說話。”楊曉眼睛直愣愣，聲音也小了。
     立平眼角一下軟了下來，拿出電話，“要吃什麼？”
     “魷魚蓋飯。”
      立平才軟下來的眼神馬上就沒了，又白了他一眼，播通電話叫了外賣。“外麵來了自己去拿。”
     結果外麵來的時候楊曉釘在馬桶上不動，還是立平捏著鼻子去把飯端了過來給他。楊曉坐馬桶上打開飯盒就吃。
     “馬桶上吃飯很香？”轉身就出去客廳裏坐沙發上開了電視無聊的換台。
     過了不知道多久，衛生間裏沒有動靜，立平想那人會不會抱著馬桶睡著了。於是又起來打開衛生間門一看，挪地方了，楊曉坐在空空的浴缸裏呆若木雞。
     如果照這種模式下去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幹脆回學校算了。立平便開口：“冰箱裏有吃的，不用你叫外賣了，我回去了。你都坐裏麵了幹脆洗洗睡吧。”說完要走。
     “洗洗也好。”楊曉抓起旁邊的蓮蓬頭也不調水溫，直接就往身上噴水，連著衣服。
     立平翻了個白眼，算我沒說。
     衝過去把水關了，“脫衣服！你怎麼不把自己扔洗衣機裏一塊洗！”
     楊曉全身濕露露的，下巴上不停的滴水，低頭便一顆顆地解扣子。然後刷地把衣服扯了扔地上，站起來，繼續脫褲子。
     “別在澡盆裏淹了！”立平轉頭就出去。
     半個小時後，洗好了，頭發也不吹，穿著立平給他找的衣服找了個牆角又坐地上。
     立平過來拎起楊曉就往臥室裏拽，“給我找個人呆的地兒窩著去！”然後一把他推床上。
      “你急什麼？”楊曉坐床上瞅著他。
      “急？你高估你自己了。我是不耐煩。”
      “啊……對哦，從小到大你沒伺候過誰隻有別人伺候你麵對著這麼個神經病你能幫我賣魷魚蓋飯已經很多錯啦，你爸媽離婚了你媽出國了也有保姆伺候後來又有段容處處照顧除了煮咖啡連麵都不會煮吧。哪像我，我媽不顧家裏反對下嫁我爸，小時候倆都沒有時間照顧我我自己照顧自己我媽沒腦子老忘記東西都是我記著，炤台都夠不著就自己煮麵洗碗。後來我爸沒了我媽又帶著我回家我一下子又成少爺了後來又和你塞一塊兒了……”
     這模式轉換得一點前兆都沒有，楊曉嘴開了就閉不上了吧啦吧啦沒完。
     “我媽怕我亂來叫你來看我，你想著這家夥什麼神經病每年定期發作聽都沒聽說這是哪門子的病裝的吧，我和你說我真沒病姑娘一個月還神經幾天我一年神經一兩天算個屁。不就是有一年把雜物房給燒了嗎多大點事兒，那雜物房旁邊又沒屋子我燒了沒多會就把火滅了我和你說我好的很你經管回你房捂被窩裏睡覺去我絕對不會把你屋燒了……”
      立平一聲不吭好好聽著他說，直到楊曉夠了沒聲了，才悠悠地一句：“你爸沒了的日子是不是這兩天？”
      楊曉低著頭，一言不發。
      “睡吧，醒了病就好了。”
      “我和你說我沒病！！”楊曉突然抬起頭，“我睡不著！我精神得很！我要出去兜幾圈！”說完就要出去。
     立平一掌把他推回去，“你力氣多沒處使是吧我陪你。”
    “推我？想練練？好啊！”楊曉伸手就過去拽立平衣服。
     立平反手揪住他的手臂，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楊曉重重地砸地板上，也沒顧上疼，手撐地就要起來，立平一屁股騎上去坐他腰上扣住他的雙手。
      楊曉勁也不小，昴足勁一翻，又把立平翻到低下壓著。就這麼來回翻了幾回，立平翻到了上麵，牢牢地扣住下麵那個炸藥。忽然，下麵那個人不鬧騰了，消停了，立平坐直了身子，騎在他腿上，慢慢地喘氣，“鬧夠了？”
      “你也練過？”楊曉趟地上喘著氣看著天花板問。
      “空手道。”說完要站起來。
      楊曉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他！把頭深深地埋在他懷裏，緊緊的，一動不動。
     還帶著洗發水香味的濕發頂著立平的下巴，他又看見了他那兩個並排的頭旋。立平一瞬間被這個神經病給弄懵了……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這個渾小子好像才15歲。
     “我不知道當年你都經曆了什麼，一個一張嘴鋼管也能說彎的臭小子可以憋廁所裏大半天像沒氣兒似的我看著就氣不順。你最好把我放開然後變回原來那個惹人嫌的倒黴孫子我可以不把你這悲催樣傳出去……”
      “別出聲！就一會兒！”楊曉悶在他懷裏吼。
      立平真的歇了，靜靜地讓他抱著，就這樣兩廂無話，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久，立平才出聲：“你腿麻了沒？”
      楊曉從他懷裏慢慢地把頭抬起來，看見他盡在咫尺的臉，那眼神滿是嫌棄……和憐憫。轟地一下，醒了！馬上撒了手，腿上的那個人馬上站了起來。他坐在原地不動，腿確實麻了。
      看看桌上的鬧鍾，已經過了零點了。“嘿，時間真好混嘿，你明天還有課吧？我明早也還有課呢，趕緊趕緊，收拾課本，那個70的老教授人臉都記不清貼上胡子跟鄧布利多一個樣但論文差一次他就能找你扔一堆言靈炸彈說的你想上吊。”
     “好了？……”立平看著他恢複了平時那煩人樣，默默地鬆了口氣。
      “我和你說我好得很！趕緊回你房睡去……去去去”伸手就去推他。等那個人真的出去了，才又坐回床上，捂著胸口呼了兩口氣……怎麼回事兒，怦怦地，得心髒病了？
      剛才抱著那家夥的時間裏，惶惶浮躁了一天的心漸漸的就平靜，踏實了，甚至忘了時間。亂馬發貓瘋的時候遇到一老阿婆就消停了，那個臭小子也許就是那個老阿婆吧。楊曉這樣嘀咕著，拉了被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