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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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清晨,楊曉睜開惺忪的睡眼,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撒進來,告訴他,剛才看到的都是夢,快回魂吧少年,這裏才是現實。隻是,把腦回路往回撥一下,又想不起來到底夢見了什麼。
伸手摸手機,看看時間,還早,就窩床上駕個筆記本刷微博。刷到張澄,昨天發了一條“今天,我炸了。”
楊曉發了條私信:“你是氣炸了還是萌炸了。”
然後張澄發過來一個“~(≧▽≦)/~”的表情。
楊曉:“好姑娘啊,記好不記壞。”
張澄:“這麼真心的誇我你哪裏受刺激了?”
楊曉哼笑了一聲之後臉色又暗下去,懶懶的又動動手指:“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張澄那邊半天不動,過了會才回過來:“我覺得他喜歡我,隻是還達不到我想要的那種喜歡。”
楊曉突然想伸手到屏幕對麵摸摸她的頭,同時也想摸摸自己的頭……
點開電腦的音樂讓它隨機播放著,楊曉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晨光刺眼,抬手擋了擋,又眨了眨眼,怔怔地看著窗外,目光一直伸到看不清輪廓的遠方。
電腦裏響起了好聽的女聲,音質柔韌又溫和:
是我一直害怕有答案
也許愛情浸在風裏打轉
離開釋懷,等斷腸又重來
有時候自問自答
沒有聲音的,楊曉嘴唇忍不住跟著動起來,清風拂麵,悅音穿心。
我不要困難把我們擠散
我自卑自己那麼不勇敢
你還沒有到達,擁抱過還是害怕
用力推開你我依然留下
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的刺眼
你的視線,是諒解為什麼舍不得熄滅
……
我逆著光確看見
風把窗簾吹起來來,掃過楊曉的臉,下意識地閉眼側一下臉,餘光看向門口,門已經打開,那個人站在那裏!靠著門框,麵容映著晨光,嘴角含笑,神色溫潤,一雙眼定定地望著自己。於是雙眼努力聚了一下焦,真的!突然,他就這麼站在了你麵前。
有一束光是什麼痛的刺眼……
於是心口被結實地撞了一下,感覺有些站不穩,緩了一會兒,才又故作鎮定地說了一句:“突然冒出來,你有喜歡嚇人的癖好?”
“我敲了門,你沒聽到。”立平完全沒有任何嚇到人之後的愧疚。
“怎麼突然回家了?”楊曉繼續用平穩的聲音掩飾還在不規則顫悸的心緒。
“這是我家,我回來要理由嗎?”仍然淡淡的,似笑非笑。
為什麼,每次都要嚇我,從小就這樣,你說你不討厭我,可為什麼老這麼嚇我。
昨晚,秦立平在楊曉睡著之後才回到家。早上起來,楊媽早早地做了早餐看到立平已經起來,便告訴他叫楊曉起來吃早餐然後就匆匆地走了。於是上樓來敲門,沒有反應,發現門沒有鎖,便開了門。看見那人,光著膀子,穿著一條四角大褲衩,頂著一腦袋亂發癡呆地站在窗前,目光渙散,呆傻之氣直衝屋外。有些好笑,於是便有了楊曉眼中那神秘的笑容。
“你媽叫你吃早餐。”
“我胃還沒醒,不想吃。”
“你最好把它弄醒,你媽多久才會進一次廚房。”立平不明白自己幹嘛這麼多管閑事,也許,這個鳥窩頭的男孩真的需要有人照顧。
說話間,一個小東西一蹦一跳地衝進來,蹭地衝到楊曉的床上那裏踩兩腳,這裏踩兩腳。
楊曉眼睛瞪大:“哪來的狗?!趕緊讓他下去!”
立平站著不動,回他:“這是我昨晚街上撿的。”
“什麼!”楊曉更急了,“我幹淨的床!”
“我昨晚給它洗過澡了。”立平安靜地看著他暴跳。
“洗過也不行,別掉毛在床上!我過敏!”楊曉又退了幾步。
立平這才動了起來,“毛病真多,又有神經病,又會過敏。”說完爬上楊曉的床去逮狗。
那狗兒估計是臉皮太厚才被扔了的,也不聽話,東躲西躲不讓他抓,最後不知道是樂了還怎麼著往立平身上一縱,把他撲倒在床上,可勁地舔他的臉。立平一臉嫌棄,左擋右擋,胸前的衣服紐扣也被折騰開了,露出清晰的鎖骨,白皙的胸膛。雖然是隻狗,可眼前立平儼然就是一副被性騷擾的樣子。站在旁邊,楊曉突然覺得有些紮眼睛。
立平一把抓住狗兒,正色地嚇狗,“再鬧!再鬧現在就把你扔了。”
狗真的縮了,乖乖地被逮下了床。
楊曉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鋪,又看看立平:“現在?你回頭還要扔它?”
立平把它哄出了房間,又答道:“我看他它可憐,撿了他,就抱了回來。可我向來不喜歡養寵物。回頭再給它找個主人。”
“看不出你是這麼有同情心的人。”楊曉有一說一,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不會看錯。
立平卻沒有答話,楊曉說的沒錯,他不是那種人。可是,他卻撿了這隻狗,在遇到那個腦袋流著血的高個子的那條街上。
下樓吃早餐,立平正經危坐,慢慢地吃著,楊曉又把他的筆記本抱了下來,一邊刷網頁,一邊吃東西。
立平瞅瞅他,“你也想像我一樣弄出胃炎來?”
楊曉繼續刷,“不要像我媽一樣說話啊。”
立平便徹底閉了口,慢慢的吃。
刷來刷去,又看見張澄發的微博,這回是一張照片,是段容,襯衫開口處露出一圈繃帶,右手紮著點滴。文字寫著:“帥哥一大早就不消停,害我大早就跑醫院。”
楊曉看了一眼立平,也說話,打過去一句:“表哥怎麼了?”
還沒等張澄回來,發現這條微博又被刪了。過了會張澄又回過來,“這帥哥被道上人襲擊了,我親戚在醫院,看見了告訴我,我就來了。”
“怎麼又秒刪了,帥哥叫你刪的?”
“對。”
要不要告訴他,楊曉合上筆記本,一口一口地嚼著麵包。
立平吃完了,拿紙巾輕拭了嘴角,“後吃完的洗碗。”
楊曉就開口了,“先別走。”
立平才要起來又停住,楊曉還是說了,就是忍不住想看他的反映。
立平聽完,沒有明顯的變化,隻是默默地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滿腦袋血,正常的很,我上去了。”說完轉身上了樓,回房間了。
不久,樓上又想起了輕音樂。
楊曉隻覺得這早餐越吃越沒味兒,也沒吃完,把盤子扔碗槽裏邊,也不洗,也上了樓,關回了自己房間裏。
一早上,兩人各自關自己屋裏,哪也沒去。下午,樓下喇叭響,楊曉伸頭往窗外一看,是段容的黑jeep。過了一會便看見立平出了門,上了車,坐副駕駛位上。車沒動,一直停在那。楊曉想關上窗子,可是手沒辦法動。明明嫌棄,明明呲之以鼻,就是移不開視線。楊曉,你什麼時候有的強迫症?
立平上了車,坐定了,開口,“有事兒嗎?” 他並沒有問多的話。
段容還是咧著嘴笑,“昨天我朋友搞到了兩張音樂會的票,聽說很難搶到,我拿了也沒有用,送給你你帶著張澄去看唄。”說完手上舉著兩張票,遞過來。
立平沒有馬上伸手,看著那兩張票,過了會兒才接過來。
“謝謝。”
“甭客氣。”段容伸手去摸煙,拿在手上,卻沒有點,“我過兩天要去東北一段時間。”
“去幹嘛?”立平側過臉來看他。
“我有個朋友在那邊做生意,挺賺錢的,我想瞅準機會去那邊賺兩筆。”段容看著前麵說。
“去多久?”立平問。
“不清楚,一兩年?誰知道。”段容還是看著前方,感受著右邊那人的視線。
於是他不再問,他也不再說話,兩人就在車裏這麼靜靜地坐著。最後,還是段容打破了沉寂,“無聊的時候給我電話吧,我陪你嘮嗑。”
“還沒有去,就開始講東北話了。”立平嘴上說著,卻伸出了左手,慢慢的伸過去,拉開他的衣領,看見了下麵的紗布。
段容笑笑,“小問題,你那什麼眼睛,這都能瞟到。”說完要拉起衣領。
立平卻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動,繼續看他的傷口,然後抬起頭,“過去那邊一段時間,回來就不會有人砍你了吧?”
那眼裏的光,讓段容想躲,“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地拆穿我?”可是他的眼睛根本移不開。
“我昨天撿了隻狗,你能把他也帶去嗎?”
“不想要它幹嘛撿?”段容甚至感受到了立平的氣息,和他的一樣,有些不穩。
“它出現在了我撿到你的地方。”立平眼睛裏開始泛起淚光。
“好吧,我把它帶走。”他眼角也紅了。
“去了那邊,找個女朋友吧。”立平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過來,“然後忘記我今天都做過什麼。”
“我盡量吧。”段容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聲音有些顫。
下一刻,立平的唇附了上去,那人的唇是火熱的,剛好溫暖了他的冰冷。
四年,段容都忍住了沒有碰他,可是四年後的今天,他卻主動給了他個吻,可是卻叫他忘記他。
好吧,你說什麼,我都依你。隻是我現在已經無法清晰地思考任何事情了。
車裏,兩個人的身影疊在一起,很久後才分開。車外的柳絮惶惶的飄動,這個吻,纏綿悱惻,是開始,也是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