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謎海歸途 第二章—墨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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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新疆的飛機上,我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問。
就那麼貿貿然的追加了一張機票給了那人,帶著他上了去新疆的飛機。本來我根本沒有理由也沒有心情這麼做,可是還是這麼做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開始覺得爺爺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從來都不了解的。隻要我在他旁邊,總有一天我能問出來一些關於爺爺的事情。
可是,扔手機都那麼霸氣的一個家夥,居然連飛機都沒坐過。
手機被我撿了回來,雖然磕壞了點兒,但是幸運的是還能用。不僅如此,就算壞了我也不能丟,我貪吃蛇的高分記錄還在裏麵呢。
隻不過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
因為有些晚了,所以隻好現場買票。前台小姐接過他身份證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她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恐懼,但是她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而且,我相信我的眼睛告訴我,那人的身份證上麵,什麼地址欄姓名欄全都是空白,隻有身份證號在上麵,告訴我他二十二歲。如果事先沒得到答案,根本不知道那是身份證件。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買到了飛機票,而且我都能想象得到前台小姐是目送我們離去的,目光裏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恐懼。這讓我對他的來曆又多了幾絲好奇。
“喂,你叫什麼?”我想了半天還是開口了,我不能帶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去旅行。還是用了恭敬一些的語氣,生怕他又一次拿刀片抵著我脖子。那人的眼睛從窗外轉過來,冷漠地盯著我:“叫簡墨。”然後他在玻璃窗上嗬了一口氣,寫給我看他名字的那兩個字。
我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了他,本來我每次都是要靠著窗戶看外麵的藍天白雲,但因為我有些怕,怕他萬一圖謀不軌我坐在裏麵不好逃生,還是選擇了坐外麵的位置,感覺保險些。也虧的是他有心,我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聽成了“緘默”,然後甚至還有那麼一瞬間腦海裏閃過了“劍魔”,看來以後聯盟得放一放。
“那麼,默噠。”我從幼兒園到大學一直都很喜歡給人起外號,現在居然這樣的就叫出來了。看那人的嘴角有些抽搐,我還是解釋了幾下:“呃,個人的特殊愛好,你不喜歡我可以改。”
“不用了。”這句話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挺好的。”不過他這個話從來隻說三個字的習慣讓我略微有些不爽,這不是一句話嗎,硬生生的被他掰成了兩半,而且絲毫沒有讓人覺得別扭。“你和我爺爺是什麼關係?”想了想決定先解決這個問題,畢竟這個是最重要的。誰知道默噠也隻是冷冷的,用拒人千裏之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隨後淡淡吐出三個字:“沒關係。”
我定的是最早班的飛機,現在這個客艙裏的人除了我和默噠都在補覺。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生氣地吼出來了,這是哪門子的回答,這是什麼回答?“呃,好,下一個。為什麼那個前台小姐看到默噠你的身份證會這麼恐懼?”
“她神經。”這什麼破情況?明明那個前台小姐看了你就跟真見了劍魔一樣,你就用這三個字就撇得一清二楚了?我歎了口氣,突然不想接著問了,接著問下去隻會浪費我的時間,還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閉上眼睛開始補覺。
還沒等飛機到達目的地,我就醒了,但很明顯高度已經下降了許多,因為我已經很清晰的看見了下麵的建築物。這裏的建築都矮矮的,甚至沒有超過十層樓以上的建築。不像是在太原,隨便騎單車逛逛就能找個高層建築。這裏的建築大多都是伊斯蘭教清真寺式的尖頂建築,因為伊斯蘭教在新疆的影響很深遠。
我轉過頭看旁邊那個家夥,那個家夥隻是看著窗外。盯了他許久,都沒有動一下,於是我便想著他是不是這麼看了一兩個小時。“喂,默噠,換個地方看,看太久了眼睛會累。”我好心好意地叮囑了他一句。
“不需要。”他沒有回頭,隻是有一句幽遠的聲音傳來。
臥槽,老娘關心你是為了你好,不要拉倒,老娘還不稀罕關心你!忍住,忍住……為了形象,這兩句話是萬萬不能吼出去的。可就偏偏在這時候,那家夥轉過頭來了,另外還冷冷的附加了一句:“別靠我。”
我一下子沒回過神來,這貨說的別靠我是什麼意思?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他說出的那句話絕對有媲美“小男孩”和“胖子”的威力:(“小男孩”和“胖子”是美國投在日本廣島長崎的兩枚原子彈)“流口水。”
我的天!這要是被人知道我霆子夏顏麵何存!靠著一個剛認識半天不到的男生—雖然說這的確是個帥小夥,睡了好長時間,甚至還流口水了。就在我發愣的當會兒,默噠又把頭扭向了窗外,然後老僧入定般盯著新疆的藍天白雲,似乎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態。
飛機到站了。
果然,我相信默噠從來沒有坐過飛機,他連怎麼取托運的行李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找不見出站口在哪裏。我無語的想了想他是不是這輩子都呆在家鄉沒出過山西,甚至是沒出過太原。不過也難怪,一個沉默寡言冷若冰山的年輕人,整天袖子裏藏著刀片還愛有事沒事幹去陳年老店裏撬鎖,怎麼可能有機會學會坐飛機呢。
說到刀片,我其實還有個問題想問默噠。其實不是個,而是好幾個。
“默噠,你為什麼要每天裝刀片在袖子裏?而且,過安檢的話,那個屬於違禁物品吧,你的刀片是不是被沒收了?”
默噠以千年不變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了一圈,然後淡淡道:“我樂意。”過了一會兒卻又補了一句:“沒被收。”然後再過了幾十秒,他總算說了最後一句:“沒人敢。”
我對他這奇葩的語言習慣其實已經習慣了,但是我就不信我隻能讓你說三個字!“為什麼不敢?”我問默噠,就不信這個問題你能三個字回答。
果不其然,默噠這回停頓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許多倍,等到最後,我得意的想要告訴他你還是多說點話的時候,他來了一句:“不解釋。”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足夠回答多少問題了啊。
我拉著默噠準備去找個旅館住下,誰知道剛出了機場,他就甩開了我的手。“就這吧。”依舊是那簡單的,卻拒人千裏之外的三字經。“你怎麼辦?可是我看你根本沒有一點點生活經驗,這麼在這兒待著豈不是找死?”我又一次發揮了我生活委員初中當到高中的“不關心別人就會死”的精神財富,好心好意的關心他。
“我能行。”
這時候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心抽搐了一下。這小時候到底是經曆了多摧殘的教育和冷漠,才會把好好的一個人弄成這個樣子?可是,他已經二十二歲了,已經定型了自己的性格人生,我也不好強求什麼東西。“默噠,你想走我不強留你,也算我們朋友一場,這是我打算住的旅館房間號,有事可以來找我。”我寫下了早已定好的酒店房間號遞給他,誰知道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撕碎了反手以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扔進垃圾桶。
“記下了。”見識了默噠的異於常人,我也不奇怪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說出這樣的話了。其實我那個時候也是沒什麼期望他能夠來找我的,畢竟我認為他是個奇怪的人,撕碎了我的紙條也隻是因為他根本沒什麼心思來找我。
和默噠分別之後,我回到了酒店。由於我訂的是最早班的票,到了新疆才僅僅是上午十一點。往床上一躺,也不想出去逛了,就隨便的打開了電視,沒幾個台可以看,就算有能看的,也差不多都是維吾爾族的文字語言,連漢文字幕都沒有,基本我看那些節目都和在看默片差不多,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索然無味。幸好酒店的配備還不是那麼差,我連了個Wi-Fi也好歹能幹些什麼。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根本沒什麼心情,QQ一直沒有閃爍的紅色數字,貼吧收藏的帖子沒有一個更新。
大概就這麼無聊的捱到三點多吧,不知不覺便趴在床上睡著了,就連手機掉下來砸到臉都沒感覺到。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迷迷糊糊中聽到一聲“duang”的巨響,隨後便無聲無息。我懷疑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便沒去理會,但是轉過頭去,卻睡不著了。心裏有些煩亂,還是起身開了門想看看是什麼。
現在已經是天色微晚,黃昏初暈,沒有多少人了。所以我索性就放開了嗓子尖叫起來。
門口躺著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容貌看不分明,衣衫被血浸染,他流了好多血,一看就是失血過多,我以為鬼片中的情節在現實中上演了,有個死屍直接爬到了我門口。正打算直接把門關上然後打個110報警的,誰知道那死屍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請救我……”得了,聽這三個字我就知道是默噠。
可是他又是怎麼弄成這個渾身是血的狼狽樣子了?我看著眼前的默噠,決定先把他拖進房間裏去再說。
默噠看起來體形很勻稱,但真的有些沉,我猜隻是他的肌肉顯現不出來而已。費了半天勁兒把他拖進我的房間,扔到床上麵,已經是累的快要虛脫了。思前想後,我也隻是做了六年生活委員,而不是六年主治醫師,小傷口還能處理,可是這大動輒出血我根本束手無策。跑去打了一盆水,先給默噠擦了擦身子,略微可以看清他身上的傷痕。
這家夥基本已經被劃成了個漏血的水管,大大小小的傷痕看的我是觸目驚心。我吞了口口水,然後翻了翻包包直接找出了醫藥箱,把整一瓶碘酒都倒在了他身上。
默噠居然沒有疼暈過去,他隻是默默的看著我,連一絲絲的痛苦表情都沒有。我在詫異的同時,把一整卷的醫用繃帶和一整袋的醫用紗布都拿了出來,拿出來卻不知道怎麼用。以前隻是給人處理小傷,給人纏紗布什麼的我還真沒幹過。
默噠看著我笨拙的給他包裹著,嫌棄地嘖了一聲,然後從我手裏直接搶過了那些東西,很熟練地給自己包紮起來。“默噠,你是不是經常受傷啊,看你包紮的這麼熟練。”我居然有些心疼了,看著他,問。
“習慣了。”
看著他用嘴和手把胳膊上的繃帶拽緊時那熟練的動作,我不禁詫異了:“默噠,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