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謎海歸途 第三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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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噠對我來說真的像是個謎,沒有謎底的謎。毫不誇張地說,我對他知之甚少甚至是根本不了解。對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我還是有些莫名其妙:“一個人。”
但一想,我猜他可能說的是他是自己孤身一人而不是他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那默噠你就沒有朋友或者親人?”我問他。
他依舊是用那種冷冷的眼神直盯著我,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心裏直發毛:“我沒有。”但這次我理解了,若不是小時候沒有親人的疼愛朋友的撫慰,怎麼能對世間萬物冷漠成這個樣子?“默噠你到底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這其實是我一直想問的問題,但是放到最後也是為了讓默噠過渡一下,不至於那麼突兀。默噠看著我,許久都沒有說話,對我的問題不理不睬不置可否。我想,這個問題應該三個字回答不了。
我一個人來這裏開的是單人間,默噠一來就讓我開始困擾了。我一個還沒到合法結婚年齡,甚至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年輕丫頭和一個男人睡一間房一張床顯然是有悖常理的,但如果把默噠放到另外一個房間我又放心不下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讓那邊的清潔工加張床給默噠,順便把早就被他的鮮血浸透的床單洗一下。
本以為清潔工阿姨會說些什麼,至少也會有個害怕的表情,可是她看到那滿是鮮血的床單卻絲毫沒有驚慌,然後默默的拿去洗了。
我一頭霧水的盯著清潔工阿姨,正常人都會知道那是血吧,而且還有這麼大的血腥味,阿姨你是怎麼回事?
然後?你問我然後?我就看到了默噠拿著好幾個西紅柿在那裏吃。
於是我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阿姨把血當成西紅柿汁了。
也別跟我扯血腥味的事情,我早就看見默噠用他的刀劃開了好幾個榴蓮。
“霆子夏。”默噠開口叫了我的名字,這實在是在我意料之外,把我嚇了一跳:“默噠,怎麼了?”我平複平複心情,之後問他。默噠看著我的眼睛,說了句:“能不能……”然後便是幾十秒的沉默,我知道他這個特殊的癖好的習慣,於是便耐心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跟我來?”默噠問我,眼神裏透露出一星半點的期待。“默噠,你先說你要去幹什麼,我再陪你去好不好?”對於默噠這種情況我覺得我必須像對付一個自閉症孩子一樣細心地和他交流。“下個鬥。”默噠這句話讓我一下子怔住了,鬥是什麼?漏鬥還是抽鬥?下鬥又是什麼意思?胡亂猜測著這可能是默噠的某個奇怪的事情,便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下來。
“現在走。”當太陽把賦予人類的最後一抹刺眼的金黃色收回去之後,默噠對我說。我疑惑道:“為什麼現在?天都黑了,白天再去不好嗎?”默噠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拉著我跳下床去,然後徑直拖著我往門外走。“默噠你別發神經,這大晚上的……”“你閉嘴。”默噠冷冷的打斷了我的話,他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令我渾身冷汗直冒。
就這麼被他帶著出了旅館,在大街小巷七繞八繞。“默噠,你是不是對新疆很熟悉啊?看你對這裏的地理環境輕車熟路的。”被一個冷漠,渾身環繞著迷霧如同夜街黑貓一般的男子拉著走,還要時時刻刻忍受著他身上的冰冷氣息,忍不住開口想說點什麼打破僵局。“別說話。”
然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想,和默噠想要搭上話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平時沉默寡言,就算說話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和他的名字諧音倒是很搭。
緘默。
被他就這麼帶到了清真寺,因為伊斯蘭教就是新疆的主要宗教之一,加之天黑視線不清,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哪座清真寺。“默噠,來這裏做什麼?”我問默噠,也不奢求他給我什麼回答。但是我卻意外的聽到了他的答案:“拿東西。”
也不打算問他到底是拿什麼,不想為難這個三字經狂人。我相信三個字不足以回答這個問題,而且還是遠遠不夠的。
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可是有默噠拉著,我什麼東西都沒撞到。我不知道默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明顯有了安心的感覺,覺得有了安全感。
“要到了。”前方傳來默噠毫無溫度的聲音,但卻讓我感覺到了他還存在,也更多了一份安心的感覺。
但就在三秒鍾之後我立馬後悔有了那種感覺。
默噠突然急停,然後放開了手,我一時間沒刹住腳,直接撞到了某麵無辜的牆上,但是牆沒出事我先出了事。“痛……半條命快沒了……”我揉著撞痛的鼻子想給默噠一腳,但是苦於什麼都看不見,還是原地不動保持扶著牆的姿勢。
大殿裏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我莫名的害怕了起來,從小我就畏懼著黑暗,由於路程的匆忙還沒趕得及害怕,現在根本不知道默噠的動靜,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沒有默噠,我連自己怎麼出大殿都不知道,更別提回賓館了。“默噠?你在嗎?”我問了一句,大殿裏傳來空蕩的回音,卻根本沒聽到默噠的回答,哪怕是一個字都沒有。我頓時感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裏直發毛。“默噠,你不要嚇我……啊?”
最後那個字,是因為大殿裏在我說那個字的時候,頓時亮起了光。那光被默噠執在手裏,原來光源是手電筒。就這麼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居然已經背上了一個山一樣的登山包,並且換了一套裝束,緊身的皮質勁裝,是為了便於活動麼?“我們走。”默噠拋過來這樣一句話,同時也揚手給我扔過來一個包,我趕忙去接。它的重量讓我的手一下子墜了下去,裏麵到底是裝了什麼才會沉成這個樣子?我隻能說,我能背起這個包袱是因為我是大天朝的學生。
“默噠,我們現在究竟要去幹什麼?”我被背上的包裹壓得直不起腰來,喘著粗氣問道。真是奇怪,為什麼默噠背個和我一樣重的包包看起來還輕鬆的不得了,而我背個這樣的包就會被壓彎?默噠掃了我一眼,目光裏充滿了我讀不懂的一種東西,也不敢對這種東西妄下結論的我隻好等著他的回答。“去下鬥。”他淡淡道,神色如常,還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怎麼走?”我故意學他那種陰森冰冷的聲調,用同樣的三字經回答道。“這邊走。”他說著,便從背後的包包裏掏出了根奇形怪狀的東西。不,不是,那是把折疊的鏟子?對於這種東西知之甚少的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型號,“翻包裹。”默噠看著我,示意我打開他給我的那個包,“拿墨線。”
墨線至少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和爺爺這種老人在一起久了,這種東西還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裝在墨鬥上用以矯正曲直的線,但不知默噠要我拿這種東西幹什麼。轉過頭去看他,發現他不知何時撬開了一塊地磚,頓時有呼呼的風聲傳出來,原來地磚下麵是空的,一眼看下去也看不到底。“我先下。”默噠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有些害怕,畢竟小時候我是個地窖都不敢下的女孩兒。“能……不下嗎?”我打了個寒戰,問默噠。誰知道他居然嘴角一挑,但聲調還是如往常般冷冷:“膽小鬼。”
臥槽!我最討厭被人說膽小鬼了!“誰怕誰啊,大不了我跟你一起下。”我甩他一記眼刀,心裏的火被激發了出來。
默噠率先拎著手電筒,跳進了地磚下麵的缺口,但是他的身影並沒有突兀的隱沒在地磚下麵,原來下麵是一道斜坡。我緊隨而下,然後打了個寒戰。這地磚下麵一股股的陰風襲來,讓我渾身汗毛直豎。“蓋上了。”默噠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把地磚蓋上。我隻好再次跑上去把那塊地磚拖過來,然後翻身跳下,再蓋上。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把我累得氣喘籲籲,地磚的重量先不說,背上那座山就足以讓我直不起腰,加之還要把地磚蓋得毫無搬動痕跡,真的是很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情,可看默噠做的那麼輕鬆,我懷疑是不是我缺乏鍛煉導致四肢無力了?
其實根本不是吧。
漆黑的甬道似乎沒有盡頭,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可前麵拿著手電筒的默噠卻依舊腳步輕快。漸漸的我開始跟不上了,但因為不想失去那最後的光明,所以還是喘著粗氣努力地跟在他後麵,但頭已經抬不起來了,隻能是看著他的腳在走。
唰的一聲,默噠突然急停,我則是直接撞在了他背後的包裹上麵,這次碰痛了我的頭。然後,他一伸手把我按趴下了,隨後冷冷道了一句:“要到了。”隨後用手電筒晃了晃前麵,我才發現原來前麵是個狹窄的小洞,基本一次隻容一人單行通過。莫名其妙,就想起了初一生物課老師說的紅細胞單行通過毛細血管,我覺得我現在就是一隻被前麵的紅細胞拉著走的紅細胞。
我們基本是在黑暗中爬行,因為默噠關掉了手電筒,我想,可能是他要省電的緣故吧。
爬了沒多久,我感覺四周狹窄的牆壁沒有了,身心感覺到一片豁然開朗。也就是在這時默噠再次打亮了手電,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無所適從。等到適應了這突然的光亮之後,我被眼前的景象嚇的驚叫了起來。
我的眼前,居然是一口巨大的金絲楠木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