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其凡推開門一看，莫離正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托著下巴，支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葉則歸。葉則歸仰麵朝上，安安靜靜地不說話。莫其凡擠擠眉，走到莫離身邊，用腿頂了頂他的身子，打趣道：“他長得好看嗎？”
    莫離抬起頭，眨巴眨巴眼，莫其凡什麼都不說，並不代表他對葉叔叔的離開沒有一點的難過。“葉叔叔以後還來嗎？”
    “不來了。”
    葉則歸躺在床上的身子往外挪了點，但仍舊沒有說話。
    莫其凡注意到了那孩子的細微動作，他坐到床沿上，摸摸他的額頭：“你爹以後都不來了，你就跟著我唄。”
    莫離一臉期待地望著葉則歸，巴不得他立馬點頭。莫其凡斜眼瞥他，心裏暗罵自個兒子真沒出息。
    “可以嗎？”葉則歸不確定地問。葉隨塵費盡心機把他丟在這，早就已經說明不是他想回去就能夠回去的了。
    “當然可以！”莫離兩眼放光，撅起屁股，身體往前傾了幾分，臉上一副賤兮兮的笑。
    莫其凡看著自家兒子沒出息的模樣，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到他的腦殼上，想了想誰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還是決定放他一馬。
    葉則歸盯著莫其凡，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讀出答案。
    “記住，以後你叫葉孤瀾，葉則歸在他跌下懸崖的那一刻，已經死了，你是葉孤瀾。”
    “死了？他不是還活著嗎？”莫離天真地問，看看活生生的葉則歸，又看看一臉深邃的莫其凡。
    莫其凡深吸一口氣，什麼叫敗家子，什麼叫兔崽子，他不耐煩地瞅了眼莫離，“我是跟你說話還是跟他說話？”
    莫離在床上用力一拍，挺直了身軀，胸膛使勁向上，臉上是故作勇敢的勉強，“你！”莫其凡不以為意地笑笑，等著他說完。“在跟他說話……”莫離說到後來，底氣莫名地變得很弱。
    莫其凡滿意地笑笑，轉而對葉則歸繼續說道：“你爹這麼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我不能保證你在這能夠享受到比家裏更舒適的生活，但最起碼，你能夠安全地活下去。”
    葉則歸點點頭，他忽然想起來，他還不到四歲的時候，最愛和大皇兄玩耍，大皇兄對他很好，總愛給他很多新鮮玩意，後來有一次，宮裏的人都說大皇兄在他的飯菜裏下了毒，他是不信的，沒過多久，大皇兄就因為失足不慎跌入水中，再也沒有醒來過。
    宮裏的生存方式，遠比他想得殘酷。
    “孤瀾……孤瀾……”莫離念叨了好幾句，展顏大笑，“那我以後就叫你瀾兒好了！”
    葉則歸一愣，隨後微微一笑。
    莫其凡扯扯莫離的耳朵：“你不怕以後他搶你的肉吃？”
    “不怕，他長得那麼好看，搶了我也樂意。”莫離用力拍下莫其凡的手，癡癡地望著葉則歸傻笑。
    莫其凡看著這兩個孩子，心想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是一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