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柳已經昏睡過去，葉孤瀾將他搬回房間，撕開褲腿，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莫離走近一看，也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離站在一邊，擔憂地看著他。張柳腿上血肉模糊成一片，傷口就像潰爛一般猙獰，血跡順著小腿往兩側流下，暗紅色血塊黏在腿上，傷口邊緣仍有鮮紅色湧出，乍一看就像被剜去了一塊肉。
    “不清楚。”葉孤瀾一邊用毛巾擦拭著傷口，一邊答道。情勢陡轉幾下，所有預料的情況都未發生，反倒是他，先失去了理智。張柳的傷他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當務之急仍舊是推測凶手的動機，但一時間全都沒了頭緒，讓人不知從何處下手。
    莫離歎了口氣，接過葉孤瀾手裏的濕毛巾，又換了一條幹淨的遞給他，憂心忡忡地看著他。憑葉孤瀾的性格，心裏越是急得快要冒火，麵上也就越沉靜。他走到葉孤瀾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著急，總會有辦法的，今晚先好好歇息，等張柳醒了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葉孤瀾盯著張柳看了好一會，不發一語。凶手先製造了小蝶自殺的假相，設下調虎離山的圈套，待到他和莫離離開後，又用慣常的手法殺害了小蝶。那趙古呢，他去了哪？
    “會不會是趙古？”莫離輕聲問道。
    葉孤瀾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搖搖頭，將毛巾放到莫離手上，站起身來，在床前踱步。“我也不知道，但按照原先的計劃，他應該是圍堵凶手而不是莫名地消失，”他停下腳步看著莫離，“阿離，我的意思是，趙古走的有些蹊蹺。”
    莫離不解地看著他，現在四個人中最有嫌疑的人隻會是趙古，但瀾兒卻好像並不認同。
    “阿離，這麼說吧，”葉孤瀾微微彎下身子，拉近與莫離之間的距離，氣氛忽然變得嚴肅。“假設趙古是凶手，他完全是在自找麻煩，因為我們一定會懷疑到他頭上，顯然，種種跡象表明，凶手在刻意隱藏他的身份。”
    葉孤瀾鎖住莫離的雙眼，企圖從他的眼裏讀出更多的訊息。莫離眨眨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圖紙是趙古拿給我們的，他如果是凶手，那一定知道這一個死的人是小玉，他是不是又給自己找了麻煩？”
    莫離點點頭，心中暗暗誇了幾句葉孤瀾。
    “我懷疑，他遭遇了不測。”葉孤瀾深吸一口氣說道。
    莫離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事情到底演變到了怎樣的地步，前一刻趙古還是嫌疑人，忽然之間就成了受害者，他的才智還是不足，竟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葉孤瀾看穿了他的心思，無奈地搖搖頭：“或者是，他看到了什麼，所以追了出去。”
    莫離突然瞪大了眼睛，趙古的性格沉著，大有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氣概，是什麼能讓他拋棄原先的計劃，追了出去？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雪花，喧囂了一夜的街道也終於歸於平靜，後院的血跡終會被掩埋，生命的代價也隻會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