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不由分說地拉著葉孤瀾飛奔出張府，小巷內掛著各樣的燈籠，發出猩紅的光，北風吹過之時，燈影搖晃，地麵上錯落的影子不停地搖晃，仿佛安穩的人世規則被打翻，詭異而驚悚。街頭上人來人往，隻有在這樣熱鬧的日子，才會看到男女相攜出遊。危險始終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但大千世界的斑駁總能讓人心甘情願去冒險。
    屋頂上兩個人影飛速地往前一動，一明一暗，一藍一白。二人微微弓著背，警惕地看著周圍，從一個屋頂移動到另一個屋頂。
    葉孤瀾冷靜下來，略帶歉意地看了一眼莫離後，就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小巷邊的每一戶人家。
    “也不知道趙古現在何處，但如果真的是趙古，一定會有打鬥的痕跡，我們先看看，你別急，反正……”莫離一個人碎碎念，他想說反正有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手心的溫熱卻止住了他的話頭。
    葉孤瀾看著他，抓著他的手：“謝謝，阿離，謝謝你。”
    莫離扯出一個笑容：“早點解決事情就好。”
    葉孤瀾點點頭，視線落到了小巷之中，卻沒有放開莫離的手。莫離暗暗鬆了一口氣，伸長了腦袋張望。
    所見之處仍舊是一派安樂景象，小巷之中偶然有一兩個人路過，也是步履從容成雙結對。夜色漸漸深沉，莫離和葉孤瀾已經在屋頂上等了一個多時辰，卻沒有一點動靜。
    “怎麼會這樣？”莫離忍不住嘀咕起來，“小蝶死了，凶手為了目的肯定會另尋一個代替。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葉孤瀾聽完他的話，忽然挺直了身子，握緊了莫離的手，神情嚴肅：“阿離，我們回去！小蝶沒死！”
    “啊？”還沒等莫離反應過來，葉孤瀾已經拉著他的手往張府的方向跑去。莫離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夜色中他的側臉堅毅而傷痛，他的瀾兒，比他想的更愛這天下蒼生。
    張府內一片寂靜，都張柳都不見了蹤跡。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捏緊了衣袖，背靠著背，慢慢地往前移動。
    一進門就能感覺到一股騰騰的殺氣，後院中小蝶的屍體已經消失，如果是凶手來過，張柳很可能處在危險之中。
    煙火在頭頂炸響，光禿禿的樹枝投下猙獰的影子，明暗交錯的地麵上，原先的血跡已經幹涸，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阿離，你看！”葉孤瀾用下巴指指地麵，莫離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也許是院子裏光線太弱的緣故，黑暗遮蓋了另一灘血，血跡蜿蜒向前，一直到一棵樹後，血液倒映著漫天的煙花，讓人心中一痛。“我們去看看！”
    “你們是誰？”二人距離血灘還有幾步的距離時，旁邊的一棵樹後忽然探出來一個腦袋。二人立馬抽出長鞭，仔細一看，張柳靠在樹上，臉色蒼白，雙腿伸直，說話都不太利索。看到是莫離和葉孤瀾，鬆了一口氣，直接往地上倒去。
    莫離跑到他的身邊，扶起他的身子，讓他靠在胸前。葉孤瀾蹲在莫離身邊，看看張柳的臉色，又注意到他腿上的傷：“失血過多，先把他帶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