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和葉孤瀾在張柳的房裏守了整整一夜，到了四更天二人才趴在桌上小睡了一會。五更天一過，天亮得就快了，小蝶的死也就此告一段落。
    屋外的雪花飄飄揚揚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的時候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莫離的手壓麻了，不適的睜開眼，見張柳仍在昏睡，換了隻手繼續睡。葉孤瀾隻是用手扶住額頭，安靜地打著瞌睡。莫離以前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說他需要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
    “嗯……”張柳動動身體，雙眼緊閉，眉頭皺緊，過了一會才緩緩睜開眼。他側過頭一看，心裏頓時湧上一陣溫暖，莫離和葉孤瀾就這麼守了他整整一夜。從張梓華去世後，已經沒有人這麼關心他了。他視線虛無地看著熟睡的二人，忽然生出了幾分愧疚。
    原本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卻能換的他二人的真心相待。
    張柳看看身上的被子，又看看二人的睡姿，心生不忍。他拉起被子的一角，試圖撐起身子時，腿上一陣劇痛又使他虛脫般地躺回了床上。他咬咬唇，這才想起昨晚他的腿受傷了。
    葉孤瀾聽見動靜，陡然睜開了眼，騰地站起來，看到張柳醒來，沒有說什麼，張柳還是覺察到他鬆了一口氣。莫離被葉孤瀾吵醒，望向張柳時還是舒心地一笑，神色裏有難掩的疲憊。
    “葉大哥，莫大哥。”張柳擠出一絲微笑，對著二人說道。
    葉孤瀾淡淡地點點頭。莫離笑著跑到他的身邊，抓起他的手塞回被子裏，搓搓雙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張柳感激地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如果不是他受傷，他們兩個現在肯定去追查凶手了，也不至於隻能待在屋子裏。
    “昨晚，發生了什麼？”葉孤瀾問道。
    莫離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他才剛醒，你……”
    張柳拿出手，拉住莫離的衣袖：“莫大哥，我沒事。”趙古現在不知所蹤，莫離和葉孤瀾必須盡快找出凶手，隻有他，什麼忙都幫不上，他至少不能拖累別人。
    “是……”張柳漸漸回憶起昨夜所見，臉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顫抖，他緊緊地攥著被單，“是僵屍……我昨晚看到了僵屍……”
    莫離和葉孤瀾不解地對視一眼，鬼神之說不過是世人用來自欺的憑借，怎麼可能真的會有僵屍？莫離坐在床邊，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柳柳，你是不是看錯了？”
    張柳使勁地搖搖頭，用力抓住莫離的手：“我沒有，我看到了，他在跳，青苗獠牙……”張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能用被子蓋住腦袋才能掩飾心裏的恐懼。
    昨夜看到的第一眼，也覺得是看錯了。但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僵屍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跡，滾圓的瞳孔，發出恐怖的青光。長發淩亂，全都黏在一起，散發著一陣惡臭。他跳進了前廳中，直接朝張柳撲來。趙古隻叮囑了他小心，然後就和僵屍纏鬥起來，後來就不見了蹤影。張柳害怕，隻好去後院，之後的事，莫離和葉孤瀾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