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冷嗎？”莫離聽到葉孤瀾輕聲問道。他動動喉結，試圖發出點聲音回答葉孤瀾的關心，喉嚨卻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連心底疼痛的呻吟聲都無法傳達給他。
    葉孤瀾也不勉強莫離說話，伸手探在他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額頭，雙眉舒展了幾分。他匆匆看了一眼莫離，發現莫離正緊盯著他，不自然地垂下眼瞼。手心的溫度相互傳遞，熟悉感在彼此之間流竄，一瞬間，莫離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地老天荒。
    “阿離，你應該回山裏。”葉孤瀾的聲音無風無浪。
    莫離不知所措地眨眨眼，雙眼火辣辣地疼，所有的溫情在頃刻之間蕩然無存，空氣冰冷的仿佛一切溫暖隻是錯覺，莫離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他低下頭，恍惚地閉上眼，他應該問瀾兒為什麼要殺聞喪膽和鬼見愁，應該要問為什麼他非要回山裏，還有，要問他，佛跳牆喪命之日就是他君臨天下之時。太多的話一時間全都堵在了喉間，連低啞的嗚咽聲都發不出。
    葉孤瀾定定地看著他，他知道莫離既然出現在這，就有許多話要問，卻偏偏選擇了什麼都不問，非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苦痛。
    “你來了，瀾兒。”莫離抬起頭，看著葉孤瀾吃吃一笑，所有的苦澀都刻畫在了嘴角。問不出口的話就不問，此刻在他麵前的葉孤瀾這個人，這就夠了。
    葉孤瀾的心中抽痛，恨不得將莫離揉碎在懷裏。他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看著莫離搖搖頭：“你不該在這裏。”
    眼角酸澀的難受，莫離使勁地揉揉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難以睜開。他迷迷糊糊地看著麵前的地麵，自言自語地呢喃：“瀾兒，你來了。”不過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好像跨越了千山萬水才終於傳達。莫離忽然覺得眼角有什麼滲出。
    葉孤瀾不說話，手上的力度添了幾分，將莫離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臉色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莫離的手很瘦，骨頭硌得手心疼痛。這樣的疼痛，葉孤瀾甘之如飴。
    “瀾兒，你怎麼才來，我等了那麼久。”莫離仍舊輕聲呢喃著，語氣似是嗔怪，帶了幾分嗚咽。
    葉孤瀾的胸膛好像突然之間被挖空一般，空蕩蕩得無所著落，他半跪在莫離麵前，伸手撫過莫離的臉頰，觸摸到一點冰涼後，手驀地一頓，他說：“是啊，阿離，我來了。”
    莫離看著他，嚎啕大哭，淚水洶湧。起初葉孤瀾會一點點地抹去他臉上的淚水，後來就隨他哭，積壓了這麼多日子的情緒，總要宣泄出來。莫離也隻有葉孤瀾一人而已。
    “地上涼，起來。”葉孤瀾也不知道莫離究竟哭了多久，隻是到後來聲音漸漸小了。他擔心莫離著涼，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自己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莫離在地上坐的久了，腿腳發麻，加上葉孤瀾手上脫力，又坐回到地上，連帶著葉孤瀾一起坐了回去。
    葉孤瀾不適地皺皺眉，看看莫離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莫離眯眼看著他，都一樣狼狽有什麼好笑的，看了一會，終於也忍不住笑出口。
    雖然葉孤瀾來的遲了點，但終究是來了。莫離想，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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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雙更麼麼麼麼噠~端午節安康~
    大過節的，總要來點好事，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