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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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給你,我一直想讓你看的電影,你不是沒看過嗎?”譚莊曉夢從口袋裏拿出了MP4。
“<十全九美>?等我看完了還你。”
“是部喜劇,最後。。。”
“不許劇透!”我用手槍式的手勢指著他的臉。
“要是我劇透了你預備怎麼辦,”他臉上一副奇怪的壞笑,“槍斃了我不成?”說完突然抓著我的手。
“誰,誰槍斃你了,”我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同時說話的聲音也慢慢減弱,“再說了,長成這個樣子,哪有資格被槍斃。”
“意思是我長得醜?”
“這是你自己說的。”然後我抬起頭,虛張聲勢地提高了聲音,“哎呀,放開我,我要回教室了,馬上要上課了。”
“要不跟我到我們班上課吧,反正你下節課是體育課,肯定又是自由活動。”譚莊曉夢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
“不要,理科的東西我又聽不懂。”
“是英語課,你不是最喜歡上英語課嗎?就坐我旁邊,我不懂的你再給我講講。”
看著譚莊曉夢一臉的不安好心,我好容易掙脫了他的手。
“那可是你們班主任,莫名其妙下頭多出一個不認識的學生,怎麼解釋?”我質問著。
“就說是柯南。”譚莊曉夢一副邪惡的笑容,“不是昨晚說過的嗎,柯南?”
按下快退鍵,回到昨晚……
“要休息了吧?”剛剛上床的我收到了他的信息。
“你怎麼知道的?時間掐的很準嘛。”
“這周六去你家好不好?”
“呃。。。。我周六有事,不在家。”我想到了和喬雪航的預約。
“幹嘛?和誰一起?”
“喬雪航,你認識的啊,去她家玩兒。”
“怎麼突然想起來去她家了?”
“人家叫我,我總不能推辭吧,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每次過生日都送我東西。”
“她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看著這樣的問句,覺得好搞笑,因而拽了拽身上的毯子,輕輕地笑出了聲。
“想哪兒去了,我們兩個一直就是多年的BF,喬雪航喜歡的是歐陽浩然,去年歐陽過生日還送了他一本書做禮物,不過喬雪航說那也是最後一次送歐陽禮物,送的書是<人生若隻如初見>。”
“BF是什麼?”
“bestfriend,簡稱BF,最好的朋友。”
“哦。”
“就這一個字你也發過來?還浪費短信費呢,不如不發。”我抱怨著。
“我也要做你的BF。”
看到他的這份要求,突然愣了一下。
“好啊,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了,那以後我告訴你的事情要保密,尤其是私事。”
“我懂,你說過的話我什麼時候告訴過別人。”他信誓旦旦地回複道。
“不知道為什麼,從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特殊,覺得像一個人。”我挑起了新的話題。
“誰?”
“想不起來。”
“特殊?怎麼特殊?”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
“。。。。。”
“省略號是你的代號嗎?動不動就發這個。”
“那喬雪航既然現在不喜歡歐陽了,所以是不是就對你。。。。”
“怎麼還在糾結前麵的問題,真是的。”我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然後在手機上敲打著:“喬雪航不是不喜歡,隻是不得不放棄,歐陽對她沒意思,喬雪航這人不喜歡硬來,她經常說強扭的瓜不甜,至於我和她,都說了就是朋友關係,你怎麼老想歪?”
“獅子座的容易想多,你不知道?”
“什麼啊,想太多是天蠍的專利好嗎,天蠍座才是多疑多心,最容易想多了。”
“。。。。。”
每次他發來省略號都讓我覺得矛盾,一方麵覺得他的無語很可愛,另一方麵省略號的作用在某種程度上起著終結上一個話題的作用,迫使我不得不趕緊尋找下一個新的話題。隻有通過不斷尋找話題,才能延長我們彼此交流的時間,才能讓我覺得自己離他更近,才能讓夜半時分的心靈找到安全的寄托和情感的歸依。
“對了,周六不能來我家,那周日呢?”所幸的是,我及時找到了新的話題。
“周日和福國昶,康凱和胖大海說好了去網吧。”
“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說嘛。”
“你經常上QQ嗎?”
“偶爾,不多。”我回複道。
“以後晚上聊天用QQ吧,比發短信便宜。”
“嗯。”我突然想通了之前在意的一個問題,翻身趴在床上繼續發著短信,“難怪我總覺得你給我的感覺不一樣,現在我知道了。”
“什麼感覺?”
“你長得像一個人,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心跳的厲害。
“誰?”
他的回信越簡潔,我就越緊張,生怕自己的一句回複,收到的會是連一個字都沒有了的結果。
“工藤新一。”我回道,“隻不過他拉小提琴,你彈吉他。”
“是說我長得抽象?像動漫人物?”
“笨,哪有啊。”我說道,“是說你長得帥好吧。”
“你都會說我笨了?”
“誰讓你每次都總說我笨,學你的。”我停了停,又補發了一條短信,“我…”
“嗯?”
又是一條簡潔的短信。
“我…我以後就叫你新一,好嗎?”我問道。
“嗯。”
還是一個字的短信,卻讓我開心好久,我立刻把他的名字修改成了“Kudo新一”
“Kudo新一。”
“什麼意思?”他問道。
“工藤新一,Kudo是工藤的羅馬音。”
“你會日語?”
“不會,蘇慕婉晴在自學,她應該會。”
“我叫新一了,那你是誰,柯南?”
“知道你個子比我高,但我不至於和小學生一樣矮吧?”我想起來每次站在譚莊曉夢麵前,我的額頭才到他的下巴。
“知道我比你高就夠了,小柯南。”
“人家不要當柯南。”我反抗道,“而且柯南和新一就是同一個人,你都已經是新一了,說明柯南也是你。”
“好好好,都是我。”
“這還差不多。”
“對了,有部新出來的電影,我想讓你看看,明天把我MP4給你,我下好了。”
“哪國的?”
“國產電影。”
“好,明天正好我有體育課,在教室裏看部電影也不錯。”我安排著自己的日程活動。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看看手機右上角的時間,竟然已經接近一點鍾了。
“嗯。你也早點兒睡吧。”
“和你聊完馬上就睡了。晚安。”
“晚安,新一。”
第二次說晚安,換來的是更多的心安,然後沉沉的在睡夢裏放送疲憊了一天的身心,憧憬第二天再見朝陽的場景。
有人說,其實上學最大的動力就是學校裏有一個你每天都想見到的人,這話現在看來一點兒不假。幾乎從早上睜眼到離開家門,抵達學校,所有的動作都是憑借大腦皮層的潛意識指令完成,而深層皮囊裏則隻塞滿了一個名字。
“笑看世間癡人萬千白手同倦實難得見人麵桃花是誰在扮演
事過境遷故人難見舊日黃昏映照新顏相思之苦誰又敢直言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莫相望舊時人新模樣思望鄉
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勿彷徨脫素裹著春裝憶流芳”
趴在桌上聽完了電影最後的片尾曲,與其說這是一部喜劇片,最後主人公的分離又怎麼解釋呢?看到最後,真真正正喜歡的,就是這一席歌詞,還有那一方手帕裏殘存的幾片皺白梨花。
“幹嘛呢?看電影呢?”安藝彬從身後拍著我的肩膀,坐到了板凳上。
“我要的鍋巴呢?”
“文學家的鍋巴。”安藝彬把從樓下買回來的鍋巴放在了桌上。
“辛苦了,藝術家。”我把MP4收了起來。
“叫你下樓打羽毛球都不去,竟然窩在教室裏看電影,那P4是你的?”
“不是,別人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極少在別人麵前提到“譚莊曉夢”這四個字了。
“隔壁班的?”
“嗯。”
“嘖嘖嘖,”安藝彬上下打量著我,“你們兩個不像是普通朋友關係吧。”
“看部電影就不是普通朋友了?”我不安地反問著,想要用這種看似強勢的語氣減弱心裏的緊張感。
“看什麼電影啊?”韓雨婷永遠都是笑嘻嘻地表情,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拉著身後的陳佳儷。
“你的眼睛能看到什麼電影啊?”我故意開著韓雨婷的玩笑,“眼睛本來就小,一笑起來就擠成一條縫,都沒了,還看電影呢。”
“哎呀,死李之琰!這張嘴毒的要命!打死你!”說著,抄起桌上的書打著我的胳膊。
“所以我從來都懶得理他。”一旁的陳佳儷還是一副淡定自如的樣子,冷冷地滿了句。
頓時剩下的三個人都愣了愣,還是安藝彬最先開口緩和了氣氛:“啊,對呀對呀,你看看人家陳佳儷多聰明,我也該多多學習,本來自己嘴就笨,還一天到晚和文學家叫囂,真是不自量力啦哈。”
我也及時接著安藝彬搭好的台子說道:“再說你嘴笨,小心把你的這張嘴撕爛!”
說著我用雙手使勁咧著安藝彬的兩腮:“藝術家,我發現你的臉越來越大了。”
“唔。。唔。。都是被你拉的。。。唔。。。”安藝彬支支吾吾地說著。
直到我鬆手之後,安藝彬才用自己的手捂著兩腮輕輕地揉著,特別滑稽。
“幹嘛呢?”一隻黑手突然抹在了我的臉頰上。
“謝輝軒!”我瞪著眼睛轉身看著他,“你打了籃球的髒手!”說著,我用手背蹭著自己的臉頰。
“不髒。”聽到安藝彬這麼一說,我才安下心來。
“欠揍呢你!”我推著謝輝軒的腦門兒。
“喲嗬,彬彬,今天晚自習咱倆換下座位,我得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李之琰了。”謝輝軒故作生氣地說道。
“換座位?我還舍不得離開文學家呢。”安藝彬露著無恥的笑容。
“李之琰,你看有多少人想和你坐同桌。”韓雨婷在身後插嘴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再和文學家坐幾個月的同桌就走了。”安藝彬笑道。
“什麼叫幾個月?”我看著他。
“下學期我老媽要把我送到北京學畫畫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高三下半學期才能回來了,我要走藝術招生,所以得好好學專業畫畫了。”
“你不是當初說一年以後才走嗎?”
“我老媽聯係的北京的老師,把時間提前了,我也沒辦法。”
“那彬彬你得走之前給我畫幅畫留紀念,”韓雨婷說道,“萬一將來你出名了,我就把你現在出道前的畫賣出去。”
“我也是,別忘了。”陳佳儷竟然反常地開了口。
“彬,那你這一走,咱們班男生又少了一個,本來男的就不多,陰盛陽衰啊。”謝輝軒拍著安藝彬的肩膀。
“沒事兒,文科班本來就這樣。再說了,等我下學期走了,你不就能和老喬說一下,和文學家坐同桌了嗎。”安藝彬出謀劃策道。
“嗯?”謝輝軒像是豁然開朗一樣地喜道,“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辦。”
“滾,才不跟你坐同桌呢。”我故意罵道。
“到時候咱們再掐。”謝輝軒說道,“我去洗手了,一會兒又是糟心的數學課。”
提到數學課,幾乎是所有學生尤其是文科女生們的惡夢,大家已然到了談“數”色變的地步。不可避免地,背後咒罵數學老師和數學課代表也就成了必然結果。更何況,現在303班的數學女老師老楊,因為經常在課堂上隨機叫學生到講台上解題,更是招致大家的反感和恐懼,幾乎每一堂數學課大家都是揣著心髒起搏器坐在教室裏度過那漫長而痛苦折磨的四十五分鍾。
“來,今天上課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老楊前腳踏進教室,後腳就開始關門,“李之琰,宋瑾璿。”
老楊的一聲命令聽上去像是水滸英雄一聲吼一樣。
“不會吧,剛上課就叫人上講台寫題啊?”安藝彬悄悄和我說了句,“給你默哀,文學家。”
老楊繼續說道:“我發現啊,最近班裏的學習風氣不太好,我和喬老師也提過了,作為重點班這樣馬虎下去可不行,收上來的作業好多人錯的都是一樣的,一看就是抄的,你這樣抄完給我有什麼意思?你還不如直接來辦公室和我說你不想寫,或者說你不會寫,你來問我也行呀,整天東抄抄西抄抄,像什麼話!”
“還有,我準備根據上次的考試成績,親自定數學課代表,李之琰上次考得不錯,所以我打算讓你做數學課代表,沒問題吧?”老楊看著我。
我像是不倒翁一樣全身都在前仰後合,以示同意。
“另外,最近班裏進步最大的同學,據我觀察,是宋瑾璿,所以,宋瑾璿和李之琰,你們兩個以後就負責數學方麵的工作,有事沒事多去我辦公室跑著,我好及時把該做的題目和作業告訴你們,兩個男生合作起來應該也不會太難,行吧,你們兩個?”
我和宋瑾璿再次點著頭。
“好了,接下來我們進入正題,今天說的是橢圓方程…”
等等!----宋瑾璿是誰?我貌似還不認識…
“喂,藝術家,”我捅了捅安藝彬的胳膊肘,“哪一個是宋瑾璿?我還沒認下臉來呢,就讓我們合作。”
“我也不太清楚,男生雖然少,但是我不記人。”
無奈之下,我隻好暫且把宋瑾璿這個風一樣的人物扔在一邊,把思路投放在老楊粉筆下的橢圓方程裏。
下課鈴聲響起的同時,我開始左右晃動著身軀。
“你怎麼了,焦躁成這樣?”安藝彬低聲問道。
“哎呀,水喝多了,想上廁所。”我扭動著身體,低聲祈禱著,“老楊快下課,快下課,別拖堂了。”
“好,到這步為止,這個題解完了沒有?還沒有!”老楊在講台上興致勃勃地激情演說著,“因為剛才分類討論裏還漏掉一種情況,下來以後自己想想,然後把完整的解題過程寫出來,下節課我叫人上講台來寫,好了,下課。”
老楊收拾教案與我起身衝出教室,是同時性事件。
等到自己神清氣爽回到303的走廊外,迎麵一張帥氣的臉走了過來。
無法準確形容他的長相是成熟還是幼稚,明明是一張孩子氣的臉,卻偏偏戴著一張冷峻的麵具,薄薄一層斜劉海向左側自然生長,細長的雙腿支撐著同樣苗條的上半身。
“你好,我叫宋瑾璿,初次見麵,請多指教。”說著,他伸出了右手。
“噢,請多指教,請多指教。”我也友好地伸出右手。
“搞得這麼詭異,跟誰打招呼都是先握手,什麼初次見麵請多指教,你們兩個是日本人?還搞這一套,都是一個班的,這都快一個月了,還初次見麵。”旁邊一個短寸頭的男孩子笑道。
“這叫禮節,一個班的同學也要以禮相待,你懂個。。。。”說到最後的時候,宋瑾璿用左手朝著插嘴男孩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下。
“李之琰,知道我是誰吧?”那個被打屁屁的男生問道。
“必須知道,穆羽謙,語文課代表。”我看著他。
“看見沒!”穆羽謙自我陶醉地眯起眼睛,“人氣!”
“人氣?氣人還差不多,身為語文課代表,其實就是老喬的走狗。”宋瑾璿假裝作出一副批判的樣子說道。
“作文課上老喬經常讀你寫的文章,寫的不錯,文筆很犀利。”我插道。
“老喬是被他收買了,李之琰,你千萬不能被這個家夥的表麵給騙了,否則後患無窮,我高一和他在一個班就深受其害,幸好我受害不深,又及時發現這個家夥的陰謀,才戳穿他,他為了滅口,每天都跟我後邊,趁人不備好對我下手。”宋瑾璿的語速不快,但是每次開口都是繪聲繪色,語氣和表情的同步性讓人不論是聽著還是看著,都有一種忍俊不禁的衝動。
“璿兒又調皮了,乖,回家主人給你肉吃,不就讓你啃了幾天骨頭,就忘恩負義。”穆羽謙故作正經地拍著宋瑾璿的後背,像是主人愛撫寵物一樣。
我這才發現,宋瑾璿比我和穆羽謙都還要高些。----“可能和譚莊曉夢差不多高吧。”我尋思著。
宋瑾璿沒有回駁,而是用大手扣在穆羽謙的腦袋上,死命地揉搓。
“不要破壞我帥氣的發型。”穆羽謙用雙手向上摩挲著自己的短發。
不過穆羽謙那張瘦削的臉,反倒因為短短的頭發顯得很精神。
“哎喲我靠,你敢不敢再惡心點兒?”謝輝軒從教室後門走了出來,加入到了我們的對話中。
“你已經激起了民憤。”宋瑾璿見縫插針地繼續“指責”道。
“民糞是什麼糞?誰拉的屎?”穆羽謙一臉的無知和淡定。
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搞笑相聲,作為觀眾的我也不能再繼續旁觀下去了。
“這坨民糞是謝輝軒放的屁,宋瑾璿拉的屎。”我忍著笑說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同事,你怎麼能夥同別人詬病同為數學課代表的我?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我們是要堅決反對的,並且要把這種行為的造勢分子鏟除幹淨。”宋瑾璿對我發布著最後聲明。
“小宋,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李之琰,他最近囂張的不得了。”謝輝軒在旁邊煽風點火地攛掇著。
“念他是初犯,可以暫且饒他一命,但是穆羽謙可是慣犯,屢教不改。”宋瑾璿完全像是在過家家一樣,入戲地說道,“還有,軒兒,你們三個的個子都一般高,你怎麼可以叫我小宋呢?我不小。”
“那叫你啥?和穆仔一樣叫你璿兒?”謝輝軒問道。
“那不行,你們兩個一個軒兒,一個璿兒,萬一發音不清,根本不知道在叫誰。”我捏著謝輝軒的耳朵說道。
“那就叫你大宋。”謝輝軒幹脆果斷地說道。
“大宋,多霸氣的名字。”穆羽謙嘖著嘴。
“別捏了,捏的疼。”謝輝軒甩開了我的手。
“突然發現你的耳朵挺好玩兒的,”我繼續伸過手去,“捏起來手感不錯,你看你耳朵都紅了。”
“被你個熊孩子捏的,熊人!”謝輝軒說完,捂著耳朵,“大宋,咱們得統一聯盟,一致對外,把李之琰這個外敵幹掉!”
“這個不急,咱麼從長計議,”宋瑾璿不急不躁地說道,“軒兒,先說好這個禮拜六打不打球?”
“天氣好就打,到時候打電話,我把296的人也叫上。”謝輝軒開始謀劃起了他們的籃球事業。
“穆仔也該學學打籃球。”宋瑾璿說道。
“哥不屑,對哇,李之琰。”穆羽謙在這方麵和我成了一個陣營。
“打打籃球你們就能長高了。”宋瑾璿一本正經地教導著。
“文學家是把長個的營養都用到腦子上了,是吧?”安藝彬從身後走過來。
“藝術家,你是怎麼著?嘴巴欠抽還是欠撕?”我慢慢轉過身來,眯著眼睛盯著他。
安藝彬一臉的憨笑。
“安藝彬吧”,宋瑾璿走上來伸出了他標誌性的右手,“你好,我叫宋瑾璿,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以後互相學習。”安藝彬也伸出右手以示回應。
“因為你們不打籃球,一直沒機會認識你們,是我的錯,怨我怨我。”宋瑾璿聲情並茂地說著,完全無視我和穆羽謙的一臉鄙視。
下午的兩節作文課對於從小就擅長舞文弄墨的我來講,一直就是又喜歡又輕鬆的課。而這種強於表達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則歸功於老媽從小對我的鍛煉和引導,自然地,自己的文章被老師作為範文在全班麵前朗讀,也早已是司空見慣。
“上課之前,先把座位換了,聽楊老師說咱們班的數學,最近有問題,重新調換一下座位,同桌之間以後互相在學習上多幫助,共同進步。”
老喬剛一上課就開始了終極調令,最後經過她的一係列親自調配,班級的新秩序格局得以確立。
隨著下課鈴聲的敲響,剛剛換好座位的必然結果就是大家會急不可耐地和周圍的新鄰居互相打打招呼認認親,攀攀關係問問新。
“咱們四個還在一起了!”身後的韓雨婷激動地說道,“挨著李之琰就挺好的,以後數學題不會的問起來也方便。”
“唉,文學家,看來連老天爺都不舍得把咱們兩個分開。”安藝彬在旁邊竊喜地說道。
陳佳儷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說話。
“你是李之琰吧?”坐在安藝彬前麵的女生扭回臉來問道。
我答應著,看著這個眉清目秀,透著成熟氣質的女孩兒。
女孩兒用右手把鬢角的一綹發絲帶到耳廓後麵:“我是範祺,成秀蓉你該認識吧?”
“成秀蓉?”憑借我與生俱來的記憶力,我的大腦立刻在最短的時間內抽調出了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檔案資料,“小學四班的班主任,我認識。”
“我老媽經常提起你,前幾天晚自習前,我媽來給我送盒飯的時候,在走廊上看見過你,還問我是不是李之琰。”
“你老媽是成秀蓉老師?”我吃驚地問道,“世界真小。”
“我媽那會兒就天天說,人家李之琰學習怎麼怎麼好,為人怎麼怎麼踏實,這以後挨上你坐了,有不會的題,就問你了啊。”範祺的每一句聽起來都特別客氣有禮,同時又包藏著一種不可抵抗的霸氣和命令感。
“啊來來,你就是那個小。。。。噗,你就是李之琰,哎呀,挨上你坐,哀家簡直是太高興了。”範祺的同桌----也就是坐在我前麵的女生自顧自激動地說道。
“婉晴就是個神經病,你別理她。”範祺無奈地笑道。
“你才神經病了。”前麵的這個女孩子戴著一副粗框黑眼鏡,自然卷曲的頭發垂在肩膀兩側,拍著胸脯說道,“我是來自月亮上的月亮撒嘛大人,大名蘇,慕,婉,晴。”
“又是四個字的?”我叫道。
“對,姐姐我姓蘇慕,等等,為什麼你剛才說又?”蘇慕婉晴眯著眼睛像是審問犯人一樣地死盯著我。
“沒什麼。”我把腦海裏浮現的那個名字擦掉,含糊地回答道。
“嗯?沒人能瞞得過我偉大的月亮撒嘛大人,快快從實招來。”蘇慕婉晴像是演一出誇張的話劇一樣說道,帶著自己設計的動作,配著動漫式的語氣。
“隔壁班有個男生也是四個字的名字。”安藝彬在旁邊插了一句。
我立刻不加掩飾地瞪著安藝彬。
“噢?是嗎?原來如此。”蘇慕婉晴莫名其妙地笑道,“是不是那個譚莊曉夢?”
“你認識他?”我失口問道。
“那當然,不過他估計不知道我。”蘇慕婉晴得意道。
“你和他高一是一個班的?”我繼續問著。
“不是,我們兩個原來和宋瑾璿,還有穆羽謙都是一個班的,高一在300班。”範祺插了一句。
“300,”我想了想,“和林海晨是一個班的啊。”
“你認識那個大胖子?林海晨人確實不錯。”蘇慕婉晴評價道。
“那你怎麼。。。”我欲言又止地停頓了幾秒鍾,“認識的譚莊曉夢?”
“啊哈哈,這個是秘密,以後再慢慢和你說吧,嘿嘿,”蘇慕婉晴繼續著一個人的話劇,然後突然用詭異的口氣問道,“哎?小琰琰,貌似你對譚莊曉夢的事情很感興趣啊?剛才對我盤問個沒完。”
“沒有,就是問問。”我草草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盡力掩蓋臉上的不安和心虛。
“哦?不說實話,有問題,看來以後哀家要好好查證一下下。”蘇慕婉晴的洞察力和犀利程度幾乎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祺祺,婉晴。”韓雨婷隔著我,和前麵的兩個女生招手打著招呼。
“婷婷,咱們這下可是挨得近了。”範祺開心道。
“喂,中間還隔著我和安藝彬呢好嗎?”我看著前麵和後麵的四個女生。
“我們的對話可以直接忽視掉你們兩個。”韓雨婷笑道。
“對對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月亮撒嘛大人和好朋友的交流。”蘇慕婉晴發狂大笑道。
“哎呀,蘇慕婉晴!”範祺拍著桌子叫道,“你就不能安靜會兒?每天都是一驚一乍的,不管你就不行!”
“啊哈哈,我是射手座的月亮大人。”蘇慕婉晴繼續一發不可收拾地猖狂大笑。
“我還是獅子座的呢!”範祺拍桌子厲聲道。
“你也是獅子座?”我又一次脫口問道。
“對啊,怎麼了?你討厭獅子座?”範祺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沒。”我把答案縮短成了一個字。
“啊咧,那就是喜歡獅子座的?”蘇慕婉晴一針見血地問道。
“沒。”我繼續堅持用一個字作為自保的武器。
蘇慕婉晴又一次眯著眼睛審視著我,隨即拿出手機點著什麼,這種頓時安靜下來的氣氛讓我覺得更加局促不安。
幾乎在我還沒有找到能夠應對這個外來物種方法的時候,蘇慕婉晴突然看著手機屏幕冷笑著,繼而發出了又一輪得意地鬼叫聲。
“你怎麼了,安分點兒!”範祺在旁邊拍著這個神經病晚期同桌的胳膊。
“我剛剛小小調查了一下下,哈哈,那個譚莊曉夢就是獅子座的,所以你剛剛說話用了‘也’字,對不對?”蘇慕婉晴大笑道。
我幾乎難以相信上帝派了這樣一個難纏的外星人坐在我的麵前,一時語塞的我拉著安藝彬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說著:“不去,上廁所,去不?去不去,廁所,上?”
然後安藝彬幾乎沒有選擇餘地的被我拉出了教室,緊張過度的我根本不知道廁所在哪個方向,幾秒之後我的元神才被安藝彬的偷笑聲重新召喚回來。
“笑什麼你?”我推著他的後腦勺。
“笑你啊,被人家新來的整的夠嗆啊,以後你可有好生活過了,文學家。”安藝彬笑的臉都紅了。
“再笑把你的臉拉成大餅!”我疾言厲色道。
“你就能欺負我,我這也是甘願被你欺負,對付蘇慕婉晴就不行了吧?”安藝彬繼續笑道。
“閉嘴。”我一麵說著,同時在心裏冒出一連串大大的問號:她是怎麼在短時間內調查出譚莊曉夢的星座的?她到底想幹什麼?要是被她看出來怎麼辦?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更多的人知道了怎麼辦?----一個男生喜歡另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