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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久會變。】
    “世勳。。。”鹿晗靜靜地眼睫交疊，又在一個意識下睜開，老幺十分聰明地明白了意思，快步走到俊勉的身旁，將斜跨肩的小包取下，右手手指扣住拉鏈口，打開。
    鹿晗有別意味地朝俊勉微笑了一下，濃密纖長的睫毛時不時散發出疏離的氣息，停下向前移動的腳步，影子也開始靜默下來，隻是他卻沒有發現自己停留得時間有些長了。除開那句好久不見的問候，讓人屏息的是他和從前一樣溫柔的眼神，他孩子般抿了抿嘴：“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相見。。。”
    “是啊。。。”Kris緩緩垂下雙眼睫，瞟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掌心內凝聚的光隨著力量的控製散去，心裏莫名地油生出複雜的感覺，似乎綻出了藤蔓一樣，盤繞，糾結，他淺淺吐了一口氣：“要是見不到你，我還真怕被你欺騙一輩子。。。或許。。。到了死都不會知道。。。”
    “對不起。”鹿晗的眼底有了一絲溫熱，回應的聲音是表麵聽起來的利落，嘴角的弧度彎起了一點點：“現在見到你了。。。我很高興。”
    “鹿晗哥！他是。。。”俊勉用足了力氣對著鹿晗嚷，對方隻是揮手示意不要繼續說，他的背脊緊緊貼著牆壁，仰起頭看著慘白色的天花板，淺淺地呼吸著。
    “俊勉哥，不要說話啦。。。”世勳細小的聲音提醒著俊勉，從包內拿出一小瓶的藥粉，擰開蓋子慢慢挪到傷口處，藥粉隨著手抖動的平率往下傾倒。
    “我記得。。。當時你滿身都是血，沒有心跳，我以為。。。你死了。。。”Kris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側動了臉，眼睛的注意力似乎轉移到窗戶外麵的世界，瞳孔透出綠樹交錯的情景，鹿晗明顯能夠感覺到，那是回憶的思緒。
    那場用盡生命的廝殺。
    刺刀穿破衣服的布料，撕開皮膚，刺穿肌肉。。。
    直接貫穿心髒。。。
    鮮紅色的血從最暖熱的地方湧出。。。侵染整個身體。。。
    “現任的會長救了我。。。不然。。。我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鹿晗也以同樣的方式側動著精致的臉，一樣的角度，一樣勾起回憶，但是在他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Kris轉回了臉，撲扇著有神的眼睛凝視著鹿晗漂亮的臉。
    “切！”不屑了一句，雙手利索地插入褲子前兩邊的口袋：“我還真不覺得。。。先知的繼承人是個隱瞞事情人呢。。。”
    隱瞞。。。麼。。。
    鹿晗雙眼的瞳孔在Kris的一句話後縮了一點點，頭委婉地低下了一些，前額蓬鬆的劉海一齊遮掩著眼睛，唇角的弧度慢慢變淺，眼底也沒有剛才泛著光的溫熱：“你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的，我沒有隱瞞你，更不會欺騙你。。。”
    “先知的繼承人。。。是你，鹿晗。”Kris開始邁開腳步，向著鹿晗移動，眼裏劃過一條冰冷的光，讓人感到壓抑又窒息，他在離對方三個步子的時候，一隻腳頓了下來：“我居然現在才知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可以預言，為什麼不站出來幫我？！”
    “對不起，那個時候你犯了錯誤不是嗎。。。如果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依照預言去做的，人就不會懂得反省。”鹿晗的雙瞳裏折射出異樣的光芒：“我沒有幫你，那你為什麼要叛逃？！”
    “和聖狩獵的人混在一起，隻會讓自己更肮髒。”Kris抬起眼睫。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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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為什麼。。。”伯賢的眼簾越撐越大，視線凝固在燦烈身上，盡管是一直燃燒著的火焰，但是似乎一點打擊力都沒有，相反是一種重生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他的鼻息捕捉著這樣一股溫暖的味道，修長的手向前推動，又停住，生怕一點觸碰就消散，他低下清秀的臉，睫毛微微下垂了一點。
    照亮四周的火焰在下一個時段漸漸淡去，仿佛就是一場神聖的洗禮，結束後委婉的落幕，那帶著殺傷力的武器和讓人恐懼的模樣已經融掉，MLH蛻變成和一般女孩同樣的模樣，在這場洗禮過後，她安然地進入夢鄉。
    “伯賢。。。”燦烈淡淡地側過俊美的臉，彎起一抹弧度微笑，伯賢一抬起頭，瞳孔裏就反映出他帥氣的樣子，臉頰微微泛著粉紅，對方灼熱的視線快要把自己給溶化了，為什麼呢？！
    一步步地顛簸到伯賢麵前，在兩個人的距離相差兩步的時候，燦烈整個身體向下傾倒，對方慌亂地抬起腳，伸出纖細的臂膀撐起這個大高個，覺醒後體內的力量就像火山爆發一樣，不斷向著外界湧出。
    他第一次真正感覺到，在自己近乎所有力量用盡的感覺，拖著疲憊的身體，也想一點點靠近伯賢的想法，到底對不對呢？！他的雙臂在這樣想法的支撐下，輕輕摟住了伯賢，粗重的呼吸在對方的肩膀上反複。
    “你這個笨蛋。。。”伯賢纖細的手指放在燦烈背部的衣料，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在哪天，在這個時候會帶著一絲心疼說出這樣的話。他是笨蛋，沒錯！是一直保護自己的笨蛋。
    “你沒事了。”向下交疊的睫毛，輕輕地撲扇著眼睛，燦烈孩子一般地抓著伯賢的肩膀，不知不覺中，手指扣住肩部外衣料子的力度又緊了一些：“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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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糅合在空氣裏的味道，低調飄散，鹿晗深深地呼吸，仰起漂亮的臉蛋，微微轉著角度，深邃的瞳孔顏色裏，透出一層輕薄的光，好像隔著這層光，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他單薄的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他帶著一絲微笑轉過臉，連著視線也慢慢拉開到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人：“是或者不是在我看來都不應該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但是你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出現。。。Kris，你在讓我漸漸明白。”
    “嗯？！是麼？！”Kris抬起右手臂，手掌慢慢向鹿晗靠近，在手指欲要托住對方尖細的下巴時，被一朵淡藍色的花抵擋在前麵，他輕蔑地一笑：“怎麼。。。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了是嗎？！”
    “明白。。。我會喚起你的心。”鹿晗輕輕地應了一句，聲音觸及到對方的耳畔，的確是和以前相同的樣子，一樣英俊傲氣的臉，不過卻不能回到以前的感覺，仿佛現在就是另一個人，他心裏焦慮地顫抖了一下，扯下剛剛的微笑。
    “不要說得那麼肉麻，我不想跟聖狩獵這種人有任何關係。”Kris簡潔回應，右手的手掌心開始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凝固著的空氣都在蠢蠢欲動。
    鹿晗的雙瞳驚愕地一縮，強烈的意識操控著那朵不太起眼的花，而自己鼓起勇氣地向後躍了幾步，花朵的枝幹迅速地繁衍延伸，纏繞著Kris的右手臂：“換個地方吧！”
    “鹿晗哥！”世勳突然插上一句，Kris將自己的視線區域放開拉長，上下打量了一番和鹿晗一起來的老幺世勳，冷淡地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鹿晗的腳步向一旁移動了一點點，試圖阻攔對方雙眼的焦距。
    “可以。”Kris撇過眼，垂下眼睫：“不想在他麵前傷得太難看，我給你麵子。”
    鹿晗輕巧地轉過身，此刻的空氣也靜謐起來，可以清楚地聽到腳步移動的聲音，和地麵摩擦的聲音，他彎下腰伸出手，溫柔地撫上老幺的臉頰：“我馬上就回。。。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哥。。。”老幺撐開雙眸，讓自己的視線全部都鎖定在鹿晗精致的臉上，他的眼底濕潤了一點點。
    “傻孩子，好了好了。。。”鹿晗寵溺地揉了揉老幺的頭發，對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抬手撤離後，偏著一個角度，對受傷的俊勉點了點頭，腳向後移了幾步：“可以走了，Kris。”
    【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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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還記得，那時連人的呼吸都奪走的聲音，支離破碎，放開視角卻滿是血色和腥味，刺破柔軟的身軀，冷落地拋開。
    “鹿晗…你和我現在，居然是對立的，你說…這是幸還是不幸？！”Kris實在想象不出，現在的鹿晗既然是如此鎮靜，耳裏傳入的熟悉的聲線沒有變，女性一般柔美的樣子沒有變，中期時代經曆了那麼多，撐開眼簾，他，還是那個鹿晗，他也還是那個Kris。
    “真不好意思…好可惜啊…”鹿晗在半響後才開口，越過Kris的問話，額頭前的劉海明朗地下垂著，呼吸頻率淺淺的：“可惜我們要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頻繁的腳步聲時時刻刻都在響起，槍支彈藥的摩擦出火花，濃重的硝煙彌漫在空氣裏，瞬間被灰色係的大缸浸染，頹敗得毫不出色，鮮紅色的血就像萎靡的花朵一樣，在原本是平靜的地麵盛開它的悲壯。汙染體，叛逃者，應援部隊，狩獵，這幾個讓人敏感的詞彙，既然在今天集聚到了一起。
    “看來，這次的突襲，敵人是計劃好了的…”俊勉喘了喘氣，左手臂小心翼翼地輕輕撐起，背脊慢慢向上抬了抬，老幺世勳一臉緊張地扶著他，雙臂稍稍托著他的腰：“哥，你慢點…”
    “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俊勉直起身體，臉微微側向整個測試樓內的走道，眼睫向下垂了一點點，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這裏。。。”
    【這裏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殺了。。。】
    轟，轟，轟！
    槍聲和撕裂的聲音仿佛震碎了所有人的心髒，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麼驚恐和扭曲，Kris拂過凹凸不平的枝幹邊沿，眉心緊緊皺起：“你們的應援部隊…還是就那樣啊…”
    “真的…不能和以前一樣了嗎。。”鹿晗有一絲失落地低下頭，蓬鬆的劉海完全遮掩住了小鹿一般閃亮的雙眼，他垂下上眼簾，晶瑩的液體在細膩的眼眶打轉，右手的五指聚攏，又將拳頭緊了一些。
    “我們是敵人…隻有殺和被殺…”Kris手臂一揮，腳底開始散發出金橘色的光芒，神獸展開那雙蝙蝠形的巨型雙翼，將畫麵籠罩上灰黑的色調。
    鹿晗哽咽了喉嚨，利落地仰起頭，爽快地回應他：“好…那我也會，讓你變成以前的樣子…”
    話音一落，瞳孔逐漸蛻變，執黑的雙眼慢慢糅合成淡淡的紫色，秉持著堅定的眼神，墨綠色的光線在雙臂交錯盤繞，撐開手心，一道明媚刺眼的光奪目而出，直接往Kris擊去。
    【顛沛流離後…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好…我們是敵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