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療傷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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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師傅可被他這一下給逗樂了,放下鐵錘,把一塊已經打好的鋤頭放進冷水裏淬火。“嗤”得一聲,水麵冒出一陣白煙,鐵師傅拿條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水,對著丁天一輕聲笑道:“是不是又惹禍了,怎麼腿上好像受傷了,來我幫你瞧瞧。”
丁天一往後縮了一下:“我沒事,鐵叔,你聲音輕點,別跟我娘講,我就是摔了一跤,我怕她擔心,沒告訴她。”
“你這個小鐵豬,從小到大精力都那麼旺盛,一天到晚淨惹事。到裏屋去,我幫你抹點藥。”鐵師傅說著就起身往裏屋走去,打開一個小木櫃的門,裏麵拿出了一個不起眼的藥瓶子。
丁天一跟著進去,嘴裏還說道:“鐵叔,不用了,我已經抹過藥酒了,是錦繡山莊護衛給我的,我沒事了。”
鐵師傅聽到錦繡山莊,手上動作一停,隨即又恢複正常,對丁天一說道:“這藥可是我獨家配製,平常人想抹還抹不到,肯定比你那山莊裏的藥效果好,坐下吧。”說著就讓丁天一坐到凳子上。
丁天一無奈,自己卷起褲腳,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半條腿都腫了,雖說腫得不大,但是也能明顯看出來。
鐵師傅看著他的腿說道:“這還沒事,都腫成這樣了,以後摔傷腿,不能亂跑,得注意休息。”邊說邊拿著瓶子,把藥水倒在丁天一腿上,然後伸手,在丁天一腿上用力一按。這一按丁天一感到莫名的清涼,稍後腿裏好似熱血流動一般,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腿裏有東西在亂串一樣,他剛準備叫出來,鐵師傅說道:“忍著,馬上就好了。”
說話時,丁天一看到了鐵師傅臉上神情有些異樣的神情,好似感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過了一會,疼痛感消失了,丁天一再盯著自己的腿一看,剛剛淤腫的部分已經消去,除了留下一些淤青色。
鐵師傅放下他的腿,說道:“好了,站起來活動活動。”丁天一站起來,“咦,不疼了,果然還是鐵叔的藥管用。”再看向鐵師傅,鐵師傅愣在了那裏。“鐵叔、鐵叔,你怎麼了?”
“哦,沒事,鐵豬,腿好了,快去玩吧。”鐵師傅從愣神中反應過來。
“鐵叔,有吃的嗎?我今天摔傷了,沒能在莊裏打到零工,到現在肚子還空著。”還沒等他說完,肚子就開始咕咕叫起來了。
“算你小子有口福,我那裏還有些飯菜,你自己去吃吧。”
丁天一聽到後,向廚房走去,自己盛了飯菜,找個板凳,就坐在那裏大口大口吃起來。
叮當、叮當……打鐵聲再次響起,鐵師傅又開始打鐵了,但是他心裏在疑惑一件事情,他剛剛愣住了,為什麼會愣住,原來是這樣,其實他剛才給丁天一抹的隻是普通跌打酒,但是他手上暗運內力,以內力催動丁天一血液循環,去除淤血,同時以內力幫助他治愈損傷的腿骨。但是一開始輸入內力時並無異樣,可是沒過一陣,就覺得自己輸入的內力被某種東西源源不斷的吸走了,他加強運起內力,但是還是於事無補,到了後來有種跟高手在對拚內力的感覺,可是他隻是個孩子啊,怎麼體內有如此高深的內力,肯定不可能。鐵師傅很疑惑,再看向丁天一,他還在津津有味的吃著東西,丁天一抬頭看著鐵師傅,邊吃邊說道:“鐵叔,飯菜真香。”
鐵師傅對著丁天一笑笑,然後問道:“鐵豬,你最近可跟誰學過武功?”
丁天一聽到這一問,也愣住了,心想:“我今天才練了幾招,難道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怎麼鐵叔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但海哥說不能跟別人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說為好。”然後說道:“沒有啊,我就是自己比劃點三腳貓架勢,鐵叔,我打給你看看。”說完就起身,把飯碗放在一邊,然後在那瞎比劃了一番。
鐵師傅看到他在那亂比劃,笑道:“你這功夫,能打得過流浪狗就不錯了,哈哈哈。”看著丁天一的反應,鐵師傅心裏知道就算有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讓小小孩童具備如此高深的內力,難道是我老了,多年未行動,功力退步了。
丁天一看糊弄過去了,就又端起飯碗,大口吃起來,不一會功夫,一碗飯菜就吃完了,拍拍肚子道:“好飽啊,鐵叔,你怎麼突然問我會不會功夫啊?”鐵師傅答道:“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丁天一也沒多想,吃飽了坐著休息了一下,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胸前的手帕差點掉出來,可能是剛剛卷褲腳彎腰時,胸口的衣服歪了。丁天一看到手帕,想到那天在桃園的事情,突然問道:“鐵叔,你相信有保護神的存在嗎?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保護神啊?”在丁天一心中,鐵叔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所以他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跟鐵叔分享,多年相處,他在心底有時覺得鐵叔能給他帶來父親般的感覺。
“那都是騙人的,哪有什麼保護神,你得自己學會保護自己。”鐵師傅認真的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丁天一若有所思的說道。
“怎麼了?你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鐵師傅以為丁天一小孩子想不通什麼事情呢。於是丁天一就把那天在桃園,守園老人搶他鐵珠,然後自己被人暗中相救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然中間省去了他們為了偷桃子破壞了人家桃樹的事,說到最後還加上一句:“你還說沒有保護神,那我那天是怎麼脫險的。”說完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麵對著鐵師傅。
這個事情讓鐵師傅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哪裏有什麼保護神,難道跟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有關,他體內到底是什麼力量呢,這股力量能吸收外來的內力,能把人震飛,但是鐵豬明顯不知道怎麼控製這股力量,甚至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這股力量的存在。他看向丁天一,看到了他那無邪的笑容,看到了他脖子裏那顆鐵珠,他陷入了沉思,想起了一段往事,但是隻是一瞬間劃過腦海。
丁天一吃過飯,跟鐵師傅閑聊了一會,就蹦蹦跳跳的走了。鐵師傅的藥果然好用,擦過他的藥之後,果然腿不疼了,怎麼渾身好似還充滿了力量,於是一蹦一跳的到他娘的攤位旁邊給娘幫忙去了。
月牙兒天邊掛,臨安城外的葛嶺上有一片桃樹林,今晚的月光算不上明亮,但是還是能看清那一棵棵桃樹的大致輪廓。桃樹林中有個黑影在飛奔,對,就是丁天一他們偷桃的那片桃樹林,這麼晚了,有人來偷桃嗎?
守園老人在草屋裏,正喝著小酒,愜意的哼著小曲,想著在這戰爭年代,自己能有片桃園,也是十分滿足的,而且今年的收成也是不錯,想著想著,又喝了一杯進肚。突然一陣微風拂過,油燈的火苗被吹動,老人好似感覺外麵有人,就拿著竹藤,跑到門外,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人啊,也許是我這老酒喝多了吧,自己搖搖頭想到。
就在他轉身回屋準備繼續喝酒的時候,突然門口冒出一人,出現在他的身後,冰冷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守園老人頓時嚇得手一鬆,竹藤掉在了地上,然後嘴裏念到:“大俠饒命啊,小的這桃子還沒賣出去,身上沒有錢財啊,您若想吃桃,您自己去摘,要多少都行。”聲音裏麵帶著顫抖,想是被嚇壞了,腿還在不停的打著顫。
背後那人全身黑衣,臉上蒙著麵,手裏拿著短刀,這架勢哪像偷桃的啊。黑衣人聲音低沉的問道:“前兩日,可有個小子被你抓住,他是怎麼逃走的?”
老人急忙說道:“這位大爺,你是幫那孩子來尋仇的吧,我沒怎麼他啊,他偷我桃子,我就想讓他父母賠錢,真沒怎麼他啊。”
“少廢話,我問你,他是怎麼逃走的?”黑衣人聲音更加低沉了。
“哦哦,那天我也奇怪,我綁住他的手,抱住他,準備準備……”想到那天準備搶那小孩子的鐵珠,話就講不下去了,怕這人真是為小孩尋仇的,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
“準備做什麼?快點說。”刀又離脖子更近一分。
老人這下更嚇壞了,聲音更加顫抖的說:“準備搶他脖子上的那顆鐵珠子,來抵被他們偷走的桃,想不到那孩子拚命反抗,然後突然一下,我就被震飛了,之後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來,我躺在遠處地上,那孩子已經掙脫繩子跑了。”老頭極力回憶著那天發生的細節。“大俠,那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啊?小人真的沒有怎麼樣他啊,我自己差點小命都沒保住,我哪敢拿他怎麼樣啊。”
身後黑衣人聽到後,略微思考了一下。“不要轉身,去把桌上的酒壺拿給我。”
老人哪裏敢不從,立刻向前走去,去那桌上抓起酒壺,背還是不敢轉回,站在那哆嗦著說:“大俠,來,您喝兩口。”身後沒有回應,老人再次說道:“大俠,大俠……”連喊幾聲看著沒有回應,老人慢慢轉身過來,門口哪還有人在啊。
這下老人一下子攤倒在地上,剛剛真是九死一生啊,想那小孩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人大半夜為了他的事情來盤問我,想著也想不通,拿起手中的酒壺就往嘴裏倒去,一壺酒就被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後,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半天沒從地上起來……
桃林中一隻黑影閃出,在這樣的黑夜,桃林又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麼都未發生過,隻有那攤到在地上的守園老者,正對著空空的酒壺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