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習武寒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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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一扭頭一看,是慕容小雪,後麵還跟著她大師兄錢德海、二師兄洪林、三師兄秦明、四師兄趙千葉,慕容小雪年齡最小,入門也最晚,排在最末位。
“小雪,你們練完啦?”鐵豬說道,“海哥、小林、小明、小葉,真羨慕你們,剛剛就是為了想看一眼你們練武時的英姿,我在牆頭掉了下來。”
小雪他們聽到後,急忙跑過來一起問道:“你摔在那裏了,要不要緊?”
丁天一說道:“沒事,男子漢小丈夫,這點小傷,要什麼緊。”說完就要站起來,“哎呦”還是沒忍住疼,叫了出來,這一聲“哎呦”惹得旁邊人都哈哈笑起來,丁天一也嘿嘿笑著。
錢德海走過來,輕輕說道:“鐵豬,上次都靠你,小雪才能脫身。”小雪也點點頭,其他三人也投來感謝的目光。
“小事一樁,不過海哥,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哦。”丁天一很認真的望著錢德海說道。
錢德海往旁邊環顧一圈,在丁天一耳旁說道:“你今天受傷了,改日等你好了,我們一起教你。”
“就今日吧,我沒事的!”說著,丁天一就呼的一身站起來,湊到錢德海耳邊說:“我先記住招式,等我腿好了,我再練習。”
錢德海拗不過他,想了想點點頭故意大聲說道:“你腿受傷這麼嚴重啊,扶你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吧。”兩個守衛聽到,也沒有做聲,隻道年齡相當的一幫小孩童在一起玩耍而已。錢德海、洪林一人架住丁天一一邊,他們離開練武場後,往他們的住處走去。
原來這錦繡山莊按照身份不同,住處分為幾個區域。進門正中間對著的是氣派十足的會客廳,會客廳後可通向莊主廂房,慕容小雪的香閨也在那裏;主人廂房的東麵是一處很大的書房,那裏平時隻有慕容崢、管家和幾個心腹人物進進出出,其餘人很難靠近;主人廂房西麵是客房,平時莊上來了客人全部安置在那裏;管家、賬房、護衛首領住在山莊西北角;一般雜役、傭人、護衛住在西邊;慕容崢入室弟子,住在山莊東北角;山莊的東南角是剛剛的練武場,其餘地方水榭樓閣、花園草木、假山盆栽遍布。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左轉右拐,遇到了幾隊巡查的護衛,但是看到莊主入室弟子們架著一個孩童往他們住的地方走去,也沒有多疑。再行不多遠,來到一處廂房前,廂房前有片小院子,院門上寫著“寒竹院”三個字。進了院門,裏麵打掃的很幹淨,總共有三處房間,大師兄錢德海住一間,洪林、秦明、趙千葉三人一間,還有間房的門鎖緊扣,估計長期沒人住。院子中間有個大樹,樹下有圈石台,趙德海他們就扶著丁天一坐在了石台上。
錢德海說道:“今日正好師父有事出去了,不然我們也抽不得空,上次多虧鐵豬幫忙,小雪才能平安無事,我們答應此事之後,教授他些功夫,用來自衛,今日我們就教他一套本莊入門拳法,此套拳法雖然招式簡單,但是堅持長期操練,可以防身健體;切記,你不要輕易使出,萬一被人看出來是我們私授於你就不好了。”一番話後,錢德海對著秦明、洪林點點頭,他二人跑到院門外把院門關起來,並坐在了門外放起風來。
院門關起來後,錢德海說:“鐵豬,看好了。”立刻擺開架勢,錢德海左出拳,右擺腿,一會收勢防守,一會雙拳出擊,邊打出拳法,邊練口訣:黑虎掏心、馬到山前、天馬甩尾、長空一擊、井底撈月……
丁天一、秦明、洪林、趙千葉、小雪年齡都相仿,在十二、三歲左右,錢德海比他們稍長幾歲,所以看著個頭高出不少,再加上此時把一套錦繡山莊入門拳法舞得虎虎生風,看得丁天一羨慕不已,不自覺的跟著後麵比劃。
丁天一是初次見到整個套路的武功,高興得兩眼放光。一套拳法已打完,錢德海收勢。丁天一忘記了疼痛,拍掌跳起來:“真好,原來整套拳法如此流暢練出,是這麼漂亮。”錢德海、小雪、趙千葉看著丁天一都笑道:“以後有機會,讓你看看劍法,剛剛的招式你記得了嗎?”錢德海問道。
“記住了,我丁天一,其他不行,對自己喜愛的東西,簡直是過目不忘啊,哈哈哈,多謝海哥指教。”邊說邊抱拳向錢德海道謝。
“那你打一遍給我看看。”錢德海說道。
丁天一立刻擺出架勢,但是腿上受傷,難免有些疼痛,但是他心裏的興奮勁已經把這小傷小痛掩蓋掉了。丁天一回憶著剛剛錢德海的招式,一招招比劃出來,每打出一式,錢德海在旁一一指點,拳打、腿踢一一要求到位。然後如此再打兩遍,丁天一竟然把一套入門拳法打得非常連貫。
在旁的趙千葉和小雪也不禁誇道:“想不到鐵豬平日裏嘻嘻哈哈,看著有些笨,學起武來倒也不含糊,這麼快入門套拳法就會了,想當日,我們也是師父指導半天才打的連貫。”他們一番誇獎,丁天一還不好意思了,“這是海哥教得好啊,哈哈。”
錢德海朝門外喊道:“小林、小明你們進來吧。”洪林、秦明聞聲進來,仍然悄聲說:“怎麼樣?鐵豬是不是太難了,不要緊,慢慢來,想我們倆天資如此聰慧,當時可是花了一日功夫才學會啊!”說完兩人互相對視、點頭、微笑。
錢德海、小雪、趙千葉在旁邊忍著笑,“你打一遍給他們看看吧。”錢德海對著丁天一說道。
丁天一紮好馬步、擺開架勢,拳打、腳踢,一套拳法比剛剛打得還要流暢許多,看得洪林和秦明兩人在旁嘴張得很大。丁天一打完、收勢,這時洪林、秦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雪可忍不住了:“二師兄、三師兄,鐵豬可比你們笨多了,用了一炷香功夫才學會這套入門拳法,哈哈哈哈。”
洪林、秦明聽了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嘴上還不服輸道:“你們三人指點,當然快了。當日我們學的時候,師父就指導一遍,全靠我們自己領悟。”小雪他們在旁邊聽著憋得滿臉通紅,丁天一上前拍著洪林、秦明肩膀,不好意思的說:“林哥、明哥,小雪故意損你們呢,確實是他們指導得好。”又是一陣笑聲,整個寒竹院裏麵充滿了一幫孩童天真的笑聲,這裏平日裏可沒有這麼歡樂。
在教完丁天一入門拳法後,錢德海他們也要去跟師娘請安了,師父不在家,都是師娘在指導他們功夫。丁天一今天意外受傷,沒有在莊裏幹活,所以是沒有午飯吃的他就索性就跟管家打了招呼,去集市找娘去了。
這是南宋初年,嶽家軍出師大捷,收複了襄陽六郡,南宋人民一片歡欣鼓舞,此時的臨安城是南宋的行都,自從高宗以臨安為行都之後,商旅複業,士民來歸,通衢舍屋,漸就倫序,此時的禦街更是繁華異常,人來人往。丁天一從錦繡山莊一路走來,走了約莫小半天功夫,錦繡山莊在臨安郊外的孤山附近,他一路經過錢塘門,路過西湖邊,西湖的“山外青山樓外樓”的風景布局已經初步形成,一個孩童現在考慮的就是吃飯問題,什麼湖光山色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快近晌午了,腹中仍空空無物,確實難受。
他穿行在人流中,往母親經常擺攤的嶽王府附近走去。母親為什麼在嶽王府附近擺攤,母親常對他說,有機會可能還會見到父親,在母親心中,父親沒有死,隻是十年前的一天,就在丁秋路過家裏,看望了兩歲多的兒子,就匆匆離去。走了之後不久,過來一名軍人,送來一封書信和一些銀子。來人告訴她丁秋在那次執行任務之後就失蹤了,恐怕凶多吉少,母親當時很傷心,但是這麼多年,母親一直相信父親沒有死。母親在嶽王府前擺攤,看到有外地歸來的士兵,都會去詢問有沒有見過丁秋的,久而久之,大家對這個女人也都認識了。
由於腿上有傷,丁天一走路難免一瘸一拐,快要到母親身邊時,丁天一整了整身形,不能讓母親看出來他受傷了,於是慢慢的向母親攤位的方向挪去。母親正在低頭忙著手上的針線活,看到丁天一來了,奇怪的問道:“你今天沒有在山莊裏幹活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今天山莊活少,我們都幹完啦,我過來轉轉。”丁天一邊說邊坐下,順便看看母親後麵的籮筐裏有沒有吃的。
“怎麼有股藥酒的味道?”母親警惕的問道。
“哦哦,沒事,今天二牛哥跌了一跤,我幫他塗的藥酒。”丁天一撒謊道,說完突然往遠處一個打鐵鋪裏喊道:“鐵叔叔,你今天忙嗎?”邊說就邊挪了過去,母親看他走路慢了點,但是好像沒什麼地方有事,就又低頭做事了。
“鐵豬啊,好幾天沒見你了,你怎麼越來越黑了,來,到鐵叔這裏來玩會。”一個精壯的男人邊揮動鐵錘邊說道,鐵錘打在鐵塊上叮當作響。原來這人是一家鐵匠鋪的老板,大家都叫他鐵師傅,倒沒人記得他的大名,其實他也是夥計,因為這個鐵匠鋪就他一個人。現在是晌午時分,天氣稍熱,再加上火爐的熱度,雖然他隻穿了件背心,但還是渾身都是汗水,也許是常年打鐵的緣故,手臂跟身上肌肉非常發達。太陽照射進來,風箱鼓鼓作響,吹出爐火中的熱氣和火星,鐵錘叮當砸下,鐵師傅的形象在丁天一眼中十分的偉岸。
丁天一向鐵匠鋪慢慢走去,鐵師傅看他樣子有點奇怪,說道:“你哪裏受傷了,怎麼走路這麼慢?”丁天一聽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突然一條腿一蹦,蹦到鐵師傅麵前擠著眼色說道:“我沒事啊,鐵叔叔累了吧,休息會,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