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任是無情徒動人 第十六回: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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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堵懸崖高山聳立在前完全擋住了去路,山窮水盡疑無路。那山生得十分獨特,遠看像一口巨大圓井,井壁上的紋路一條一條的,堅硬如鐵,就像那鋼條一根一根豎起來。當年玉皇大帝一定是看中了這座山,也要在這裏建造一個神塚,否則隻好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下又密密麻麻開滿血紅色的小花,一枝一枝向上撐著,茫茫一片花海,散發著獨特的香味。遠看著,都覺得仿佛做了一場不近人情的夢。
四人走入花叢,走到崖下,擱下馬匹。
朱雲雀拍著岩壁,疑惑道:司馬金陵,這就是所謂的貞子墓?那麼請問墓穴入口在哪?他說完望著她,狹長的丹鳳眼沒有多餘的感情。
司馬金陵往上努下嘴巴,道:倘若我沒猜錯的話,入口一定在崖頂。
朱雲雀抬頭一看,深崖直伸而上,高聳入天,不是絕頂的輕功高手絕不可能攀到崖頂。李白所言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說得就是這種意境。他皺下眉頭,未等司馬金陵開口,便抓起她的胳膊,往上一提。
司馬金陵隻覺得腳踩著岩壁,雙腿卻軟綿無力,人輕得像張紙,被陣風一吹,往上一直飄,停都停不下來,等腳下有著落時,人已經軟趴在岩麵上,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滿胃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翻著眼吃力的道:你這真沒白叫雲雀二字,這輕功果然是了得,就是下回能給我個準備麼?我膽子小。
朱雲雀不理她,抬頭一望,天色已漸暗,空氣微浮著暗黃色的霧氣,四周一馬平川的平坦,而山頂正中央竟有一口浩瀚的天然黑洞。他走到洞沿往下一看,猛然一震,自己就好像站在一口巨大的井沿邊,洞內黑氣森森的,深不見底,半洞中懸浮著一團黑氣,似霧似雲。一股寒氣莫名從洞中升起,人站在上麵顯得格外渺小。
司馬金陵扶著腰走到洞沿一看,嘖嘖感歎道:這柳老頭子真是夠下血本,挖這麼大一口深井得花多少錢啊?
朱雲雀道:洞下有什麼?
司馬金陵道:這我哪裏知道,須得下洞。論武功,自然是你跟嘲風下去了。我跟柳傻蛋在上麵等你們。話剛落,嘲風帶柳狀元躍上高山,柳狀元剛落地,人便癱軟成一坨泥,裹著袍子動彈不得。
嘲風道:柳公子體弱,雖是有練過些筋骨,但這山地極其寒冷。他從小嬌生慣養,隻怕是撐不住!
司馬金陵忙上前扶起他,拿出他的手,一把脈象,麵色沉鬱道:說得不錯,柳傻蛋由至熱到致寒,剛才又鬧了一下,寒氣又進入不少,有些七竅缺氣,神誌不清。
朱雲雀抬頭望天,道:趁天色還未黑,讓嘲風留下來照顧他,你與我一同下去,多呆一刻,都是變數。
司馬金陵脫下自己的素色外衣鋪在地麵上,讓柳狀元輕輕的躺在上麵,冷淡的道:柳傻蛋的病,刻不能緩,要去,你自己去。
司馬金陵一向瘋癲,可認真起來,卻斬釘截鐵,冷漠至極,不容任何人反駁。
朱雲雀豎起劍眉,頓時摸不透這個女人,隻好對嘲風道:那今夜在山上休息一宿,明日在下去。說完在身後一塊大石塊邊坐了下來,靠著石塊閉目養神。
嘲風跟著朱雲雀,躲在山石之後沒了影子,沒了聲息,仿佛根本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