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針對
    這一天是十九號，對關小棠來說這天的痛勝過了所有……簡直就是第十九層地獄。白天裏，關小棠一直躺在床上，但卻一直沒有合眼，表情呆滯了一整天。陸恭生也沒有回來，更沒有電話和短信傳來。傍晚的時候關小棠和平常一樣，起床，穿衣，洗漱，然後和同宿舍最要好的羅洋一起去外麵吃晚飯，然後去上班。
    坐上公司的交通車，羅洋問關小棠：“昨天陸恭生找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以前倒是一直沒看出來你們關係竟然這麼好。”
    關係好嗎？
    關小棠擠了擠眉。
    羅洋輕輕地碰了碰關小棠的肩膀，關小棠渾身一抖，臉色刷白，一股撕裂般的痛從身下傳來，倒抽了一口氣。羅洋見狀，急忙收回了手，有些尷尬。
    關小棠側著臉看著窗外，看著沿途熟悉的風景一路後退著。進了公司，關小棠覺得渾身不自在，一來是心裏原因，二來是因為同事的眼光，那一雙雙眼睛恨不得將關小棠剝光似的。特別是有幾個曾討論過陸恭生俊俏的女生，她們一直在想怎麼把陸恭生約出來，隻是從未成功過。
    看見關小棠走進男生換衣間，其中一個女生嘟嚷了一句：“平時看著就像個娘們，沒想到還真是個兔子。”
    “是啊，隻是可憐了陸組長，怎麼就被……唉……”又一個女生接著話感歎，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著男生換衣間。
    她們的聲音不小。這些話關小棠全都聽見了，但也有幾句小聲的話關小棠沒有聽見。比如有一個女生正在說：“你們聽說了嗎？今天公寓樓下的清潔阿姨在說昨天有人草坪上那個……還留下了那個……”
    這話關小棠沒有聽見，一點兒都沒有聽見。
    上班的時間到了，大家都到工作崗位上去了。換衣間和過道上都清靜了。關小棠還在換衣間裏，一雙眼睛仿佛什麼都看不見，頭昏沉沉的，好像發燒了一樣。腦子已經燒昏了，失去了理智，忘了上班的時間。
    七點四十了，關小棠還在換衣間裏，羅洋從外麵走進來，輕輕地拍了拍關小棠的肩膀。
    關小棠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睛看著羅洋，神情複雜得讓人猜不透。
    羅洋說，“七點四十了，胖子要開會，讓我來叫你的，你小心點，昨晚陸恭生來過之後她發火了，火氣特別大，連你對麵那個可人的小弟弟都被她罵得臉紅脖子粗氣都不敢出一口了。”
    “嗯。”關小棠應了一聲，然後和羅洋一起進了工作車間，整條產線的人都排成隊兒聽著胖組長訓話。
    但關小棠剛一到，胖組長的訓話就停止了。眼珠子一溜，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到關小棠的臉上，冷聲冷氣地說道，“工作就好好工作，以後要還有誰仗著自己姿色好勾引了一個組長或是班長就來耀武揚威就給我從這條線上滾出去！”
    氣，很大，懾得人如同木偶。
    關小棠安靜地走過去，站在一旁，準備聽著她開會，聽著她訓話。
    但她的話在這個時候說完了，衝著眾人說了一聲：“散會！”
    會散了，人也都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了。
    但她卻唯獨叫住了關小棠，她說，“負責搬運劉峰請假了，你今天就去搬裝料的箱子吧。”
    “嗯。”關小棠淡淡地應了一聲。聲音不高不低，聽得胖組長更不高興了。
    裝料的箱子並不重，都是紙箱子，活也不是重貨，隻是需要不停地走動，走動多了，身上會出許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