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童心所向 第七章 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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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金家的把控,輿論的風向馬上變了。有媒體爆料,在第二名死者王佳樂身上發現了凶手的留言。
沒多久,左又拿到了那封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留言。留言打在一張普通的a4紙上,折成四折,塞在死者的褲袋裏。偌大的一張紙,隻有兩句話。
“他們是學校裏的惡霸,未來的魔鬼。法律管不了,我們隻能自己動手!”
這份留言不知被哪個記者發布到了網上,在網上快速流傳,給惶恐的眾人打了一針安定劑。感情不是見人就殺,隻殺在學校裏的壞孩子啊!學校裏大部分孩子都安安分分,橫行霸道的人數不多,爸媽們安心不少。
雖說是殺人犯的留言,但在社會上竟然起到了部分正麵影響。一些平時懶得管孩子的家長,開始關心孩子的生活了,連夜起來逼問孩子在學校裏有沒有欺負人。出去打牌的家長少了,一到晚上隨處可見幾個平時調皮的孩子被父母拖著去別人家裏道歉。以前孩子被人打了不依不饒的家長們,不用找人鬧了,如今成了大爺,在家等著人家上門送禮賠笑臉。要是心裏還氣不過,能讓自家孩子當場揍幾拳回來。
孩子們上學前,父母的叮囑從“好好吃飯,認真上課”一下子變成了“要跟同學相親相愛,禮貌待人”。家裏供著小霸王的家長們天天提心吊膽,有的直接不讓上學了。被欺負怕了的孩子們卻愛上了學校,腰杆挺得直直的,要是有人還敢欺負他們,就會有人上前勸說“小心心被人挖走,變成沒心沒肺的魔鬼。”這麼一說,多數孩子就嚇得老老實實了。
身邊沒有了金剛那樣的小惡霸,左其趴在課桌上,看著玩脫的同學,歎了口氣。要是沒有小惡霸了,凶手就不露麵了,又怎麼抓壞人啊?真是愁死了。
天空剛剛翻起魚肚白,左又和楊遲崢走進停屍房,接待他們的是一個陌生的警員。金燦被金標關了禁閉,有一段時間不能出門。
“沒有那位女警察,耳邊清淨不少!”楊遲崢接過驗屍單,和屍體照片,心裏一陣樂嗬。
“並沒有清淨多少!”左又帶著手套,撇了一眼照片,俯在金剛的傷口上看。
楊遲崢知道左又嫌他聒噪,他不以為然地切了聲,看了一眼金剛的物品照片:
“這金剛看來是網癮少年,東西真不少,狼牙棒、遊戲幣、遊戲會員卡……書包裏兩本書,嶄新的,嗬!讀什麼書?”
他把照片放一邊開始念道:“死者金剛,男,年11歲,死於氣管斷裂。右胸有8。7公分口徑不規則傷口,傷口最窄口徑為0。8公分,最深6。3公分,刀傷23處,心髒不見。後頸有頓傷,左臀有點狀紅斑,頭部頂骨大麵積破裂,裂口中心碎片化內陷。無其它明顯外傷。
死者王佳樂,男,11歲。死於氣管斷裂,喉管傷口筆直平滑,部分粘合。胸口傷口位於心髒正上方。最深刀口5。2公分,最窄0。8公分,傷口有弧度。皮膚邊緣有劃痕。刀傷18處。心髒不見,無它樣明顯外傷。”
“這兩名死者是同班同學,經常一起做些小破壞。”警員開口道,“他們胸部的切口基本吻合,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不錯!”左又仍舊低著頭,“從喉管的傷口看,割喉凶器細薄。第一具屍體胸口的創痕混雜,創傷麵大,凶手當時慌亂,並無取心經驗。從刀口分析凶器為長6。3公分寬0。8公分左右的刀具。而到了第二具屍體,凶手取心經驗提升,也許已經訓練過。死者皮膚邊緣有劃痕,凶手取心之前做過規劃。從傷口看,凶器尖頭鋒利,長5。2公分,寬0。8公分細薄刀具。”
“兩次作案刀具的長度不一,難道凶手用得不是同一把凶刀?”警員大著眼睛問。
“不知道。”左又幹脆地回答,轉過頭,對警員一笑,“如何稱呼呀?”
“王侯。”警員也報以一笑。
“好威風的名字,以前沒見過你呀!”
“我之前在部隊,剛來這邊。左先生,這起案子我從頭到尾都跟著,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警員黝黑的臉上露出憨憨的笑。
左又盯著警員的臉,微微笑著點頭。
飯後,左又和楊遲崢跟著王侯來到發現金剛屍體的江邊。
“屍體是一名在江裏打撈垃圾的環衛工發現的,當天水流平靜。拋屍地應該離這不遠,隻可惜那天下過雨。痕跡怕是不好找。”王侯拿著相機,看著平靜的江水。
“屍體出現在哪裏?”
“就是這兒!”王侯指著欄杆下長在石縫裏的灌木說,“屍體卡在這裏,頭朝下。環衛工初以為是一件衣服。”
“去上遊看看。”左又下巴往前指了指,顧不得滿頭的汗。
一行三人,在江邊上上下下走了三四個來回。
楊遲崢有些熱的受不了,在柳樹下停下來。
“這太陽這麼大,一直走來走去,能發現什麼?”他忍不住發牢騷。
左又沒有回答,也躲到柳樹的陰影中,抹了一把脖子裏的汗。
“誒,怪熱的,王侯你也休息一下。”
王侯的額頭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用手抹了一把汗,“沒事兒,習慣了。繼續走吧,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左又笑笑,轉眼看向楊遲崢,“瞧瞧!人家就是比你能吃苦,你跟來能幹什麼?小心把你曬黑了。”說完跟著王侯走了。
楊遲崢呼哧呼哧生氣,在左又眼裏他就像一個沒有智商的嬌氣白癡。
上上下下不知又走了幾個來回,在楊遲崢即將崩潰的時候,左又指著一塊隱在水下的黑石說:“就是這兒了。”
楊遲崢伸頭往下看,江水悠悠,黑石在水波的晃動下若隱若現浮現出一個尖尖的角。
“對,就是這兒。”楊遲崢興奮地喊起來,“就是這石頭上的尖角造成了金剛頭骨上的碎洞。”
他直起脖子四周看了看,“柳樹茂密,灌木繁雜,路燈遙遠,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王侯眼睛亮亮,無比讚同,連連點頭。
左又離開嘰嘰喳喳的楊遲崢,獨自蹲在柳樹下的灌木邊。灌木密密麻麻被園林工人修剪得方方正正。其中有一條斷裂,是路人偷懶踩出的小路。
左又蹲在小路上,摸了摸地麵,又把手伸到灌木中摸索片刻。現場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江邊或多或少有人。凶手怎麼做到把一具屍體投入到江中,而不被任何人發覺?死者衣服完整,經過處理,或許即使有人看見了,也不知道那是一個死人。這樣看來凶手極有可能將屍體偽裝,趁著沒人再把屍體投入到江中。
“王侯!你叫些人,去找找7月25號淩晨有沒有人在這一帶背著孩子走動。再把附近的監控調出來,發給我。”
王侯點點頭。
“你發現什麼了?”楊遲崢忍不住探過頭來。
左又釘在原地,腦子裏覺得哪裏不對,根本沒有聽見楊遲崢的話。
楊遲崢討了沒趣,撇撇嘴坐在柳樹下的石椅上。
“起開!”
還沒等他坐穩,左又一把將他推到一邊。眼睛貼在石椅上,手一寸一寸尋找著什麼。
“你幹嘛?一驚一乍的!”楊遲崢穩穩心髒,被左又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哈,就是這兒!”左又叫起來。
楊遲崢順著左又的目光看過去,左又半跪在地,手一下一下撫摸大理石的紋路,麵上掛著果然如此的神情。楊遲崢把腦袋湊近,左又修長的手指下露出三道細細的刮痕。這是?
“這是金剛的那根狼牙棒小掛件劃出來的。狼牙棒這種小東西被凶手胡亂塞在一個屁股袋裏,當然死人不會說硌的慌,但他的身體表現出來了。這說明金剛死後被凶手穿戴整齊,安置坐在這裏,讓人覺得他在乘涼。再趁著沒有路人的時候,把屍體扔到江中。”
“王侯!”他朝還在打電話的警員喊,“把那段時間的路人都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