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楊遲崢驚訝道。
    “哦，老陳說你這兩天精神不太好，我不放心、、、、、、這位想必是左先生吧？”楊老先生微笑著麵對左又。
    “是的。您好！”左又微微傾了傾身子。
    “客氣了，用你教我的方法我確實睡了一個好覺。看來你和金警長是來幫我的忙的。”
    “確實是。”
    “你們兩個怎麼這樣看我？”楊老先生瞪了一眼楊遲崢和金燦，疑惑地摸了摸臉，“我臉上髒啊？”
    “不是，”楊遲崢拉過父親，壓低嗓音問道：“陳伯親自叫你回來的？”
    “是啊，這有什麼不對，從小到大他比我還疼你。這才跟你分開兩天，就搞的這麼神經兮兮的。看來你也要看看醫生了、、、、、、”
    “我很清醒。”楊遲崢低吼了一句，無奈地歎了口氣，皺起了眉頭，“對了，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坐飛機也沒這麼快！”
    “坐什麼飛機，離這兒就隔了幾條街那麼遠。”
    “你不是說去大老遠的朋友家嗎？”楊遲崢有種受騙的感覺。
    “年紀大了，後來想想沒必要跑那麼遠。近處又不是沒有朋友。這回還多虧了這個朋友、、、、、、”
    “你的朋友，我沒興趣聽、、、、、、”楊遲崢對父親有所“隱瞞”的行為很窩火。
    “你真是、、、、、、跟你，我也沒話可說了。”
    “老先生，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聽你的那位朋友。”左又微微一笑，“能緩解您緊張心緒的必定是個熱心的人。”
    “可不是。來，左先生這邊坐。”楊老先生熱情地引著左又坐下，顧自說道：“我這個朋友，年紀跟小遲差不多大，年紀輕輕做事到穩重，不像一般的小年輕模樣。我跟他心氣投合，可以說是忘年交了。這次我同他說了近來的煩惱，這孩子倒也沒有笑話我白長這麼大年紀，隻是建議我從問題的原因出發，去找這件事的起點、、、、、、”
    “想必您的這位朋友是個心理醫生吧？”左又試探地問了一句。
    “正是。”楊先生心中不由一喜，他喜歡和反應快的人聊天，“雖然我的這個朋友話語不多，說的話卻句句安人，使人忘記煩惱。去他那裏隻坐一坐，便神清氣爽，我心裏也安心了許多。長到這麼大把年紀了，這樣的事情也算是活久見了，”這麼說著，他樂了。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解決？”
    “我想著，事情躲是躲不過去了，不如就迎上去。一切的事情總有個起因，我得把這事兒弄清楚。既然亡妻找我，那也問問，我也沒多少活頭了，就不能再等我幾年再去陪她？非要鬧得家裏不安生？”
    “怎麼問？”左又把左手插回口袋了，他似乎在等，等他心中已有的那個答案。
    “回吉林老家去。”
    對，就是這個答案。左又心裏默默地說。
    “回，回姥姥家？”楊遲崢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親去世的第二年，姥姥因為傷心過度，積鬱成疾也離世了。後來那家裏打雜的人漸漸離去，最後隻剩下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看房子。最終年輕的也耐不住寂寞，長成人後便去好地方謀生了。隻留下老婦一個。
    前些年，父親叫人去看過那幢房子，那房子已了無人氣。那些照片給人一種莫名陰森和蕭瑟之感，原來和藹的老婦人，在那樣的背景襯托下也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那房子本打算轉出手去。聽說那日買房子的人已經來了，也不知怎麼的他們就得罪了老婦人，雙方還大打出手。原以為老人家肯定吃虧，不想結果是那一行人被老婆子的瘋樣嚇得不輕，其中一個小夥子還被咬斷了一根手指。
    念在老婦人打小伺候姥姥，又服侍母親的份兒上，老先生出了點兒錢，幫她對付了這個事。也感念她不離不棄地看家護院，父親原本就不太舍得賣房子。最終他找了個中年婦女，說是幫忙打理屋子，其實也是幫著照顧老婦人。畢竟人年紀大了，身邊多少得有個人照看著。除了婦人，父親還找了個穩重的保安，吩咐看護房子，順便幹些女人幹不了的體力活。
    “是啊！多少年都沒有回去了，你媽該想我們了。”老先生站起來，輕輕地說，“明天就走吧，你叫人都收拾一下。”
    “楊老先生，不知我和金警長是否可以同往？”
    老先生回頭定定地看著左又，不知在想什麼，許久他說：“好吧！人多熱鬧，大家都去！給你媽介紹點新朋友。”
    “明天就走，這樣的安排未免也太突然了、、、、、、”楊遲崢淡淡地說，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說明天就明天，沒聽到嗎？越大越不聽話！”老先生聽到反對的聲音很氣惱，“你叫老陳去安排，多訂幾張機票，我們大家都去！”
    “都去？”
    “嗯。我們這裏四個人，加上陳伯，你、、、阿姨，再問問下人，想去的都去。”
    楊遲崢一副不樂意的模樣，在他看來家裏遇到麻煩，還這樣興師動眾搞的像去旅遊一樣，生怕人家不知道，讓人看了笑話。
    “怎麼不樂意？你就不能跟你爹想到一塊兒去嗎？去的人要麼是朋友，要麼就是自家人，你媽那裏怪冷清的，難得給她去熱鬧一下。你還不樂意，怎麼做兒子的？也得了，你願不願意去隨你。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再過幾年也沒人管你了，你耳根清淨、、、、、、”
    “我去找陳伯！”楊遲崢不想繼續聽他念叨，一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養你這麼大，禮數不識。”老先生對著兒子的背影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