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問題交給你。接下來，”左右話鋒一轉，“關於你昨晚上的怪異行為，以及之前你和老先生都聲稱看見了你的母親，這件事，你本人怎麼看？”
    “難道是幻覺？”楊遲崢用詢問的語氣看著左又。
    左又點點頭，“這是最好的解釋。”他濕潤一下自己的嘴唇，繼續說道，“昨晚在書房，我也產生了幻覺，可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如果沒有楊先生那一場鬧劇，我到現在也不會察覺、、、、、、”
    “難道有人對你們使用了致幻劑？”聽左又堅定的話語，藥物是金燦唯一能想到的東西。
    “沒錯！”左又皺了皺眉，“但我不知道是哪一種。”
    能引起幻覺的化學品有很多，相比於愉悅身心的，噩夢般纏人的致幻劑要少得多。這對有左又他們來時是個好消息。可是能把幻覺指向目的情境，左又暫時還想不到是什麼東西。他希望送去檢驗的那張濕巾能給帶回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一開始就認為存在致幻劑這種東西嗎？”楊遲崢看著左又的神情忍不住猜想。
    “是的。見鬼，這一小概率事件，在你家短時間發生兩次，我可不能把他認為是巧合。當然前提是，我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
    “那麼你為什麼在電話裏告訴楊老先生那麼荒唐的做法？”金燦似乎想反駁左又的說法。
    “當然還是因為致幻劑。根據你以前告訴我的，我在好奇這種藥物的致幻方式。我不知道搗蛋鬼有沒有在楊老先生出門時給他留那麼一招，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是按照那種設想來處理的。至於致幻方式是什麼，我真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創作和幻覺發生時盡量相反的場景。我看過書房的環境，基本是個密閉的空間，空氣幹燥。空氣幹燥這點很重要，所以我問了他散心的地方是否氣候幹燥。我叫他盡量去通風，並且濕潤的樹林。”
    “氣候幹燥？不明白這有什麼特別的。”金燦有一絲好奇。
    “如果致幻劑是通過呼吸進入體內的，幹燥的空氣就相當重要了。”
    “還是不太明白。”
    “你可以在一個幹燥的柴房裏看見一束陽光裏有灰塵在亂飛，但是在陰暗潮濕的屋簷下，光束裏可看不見灰塵。幹燥的空氣利於固體小顆粒的自由運動，彌散開來，如果濕氣重，它們很容易被附著在小水滴之中，團成團，這樣它們的彌散開來的麵就小，被吸入肺中的概率也相對較小。這雖是我的一種猜測，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金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她的目的是直接揪出破壞者。
    “會用致幻劑的人一定對醫學有點了解。綜合我們討論的，這個搗蛋鬼他在楊太太的死亡現場，他現在在這個房子裏，能隨意出入廚房，還對藥物有研究，能這樣做的估計隻有陳伯了。”她忍不住發表自己的見解。
    “嗯，”楊遲崢點點頭，“這幾天他的行為確實有點奇怪。但是你說他對藥物有研究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曾說他和我爺爺是戰友，戰場中受傷是常有的事，他們經常會和軍醫打交道。要了解一些藥物知識那也是相當容易的。”
    左又輕輕地搖頭，“致幻劑不是普通藥物，就算他當過軍醫也未必懂得。依我看他並不懂醫藥，昨天楊先生暈倒他不知所措，並極力反對我給他打葡糖糖。他對基礎的救護都不懂，他不會懂得致幻劑這麼深奧的東西。”
    “那麼他會不會有幫手？或許搗亂的人不止一個。”金燦繼續猜測。
    “這樣的猜測不無道理。”左又眯縫著雙眼，饒有興趣的咂咂嘴，“如果所有的事都是一個人做的，那此人想必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此話怎麼說？”楊遲崢忍不住好奇。
    “這個人清楚知道你母親的筆跡，並且能模仿得以假亂真。他對你們家了如指掌，連十多年前你母親離世的畫麵都一清二楚。他在這房子如幽靈般來去自如，能出入任何一個房間，輕鬆破解書房的密碼。還有致幻劑，他到底用的是哪種，引用什麼媒介。他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沒有刻意掩飾，把麵粉留給我們，把照片也留給我們，但是他的身份隱藏得卻滴水不漏。我不得不去想，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接下來會采取什麼行動。如果他真要你父親的命、、、、、、”
    左又頓了頓，皺了皺眉，“如果他真是一個人，還在這個房子裏。那麼他接下來的做法就是、、、、、、”
    左又再一次停下來，表情嚴肅，“、、、、、、叫你父親回來。”
    正在這時，房門打開了。
    楊遲崢和金燦一齊回頭，不由地倒抽一口涼氣，楊老先生站在門口。在聽完左又的一段話之後，這樣的重逢似乎來得有點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