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昔日花燈結世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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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一度的洛神節將近,宮中也熱鬧了起來。特別是皇子皇女們,個個翹首以盼,準備在洛神節那日將自己精心備好的禮物贈予自己的心上人。
熱熱鬧鬧地準備了三日,備受期待的洛神節總算是來臨了。
尚書房中,三皇子李敬之不斷地望向窗外,在眾皇子中尤為顯眼。
宣紀帝自窗外走過時正好看見他將頭伸出窗外,對著不遠處彈琴的葉清寒不停地招手。
“咳咳。”宣紀帝假咳了兩聲,李敬之舉在半空的手頓時一僵:“父……父皇你什麼時候來的?”
尚書房有一刻的寂靜。
直到先生跪下大呼萬歲,皇子們才回過神,起身拜見宣紀帝。
雖然宣紀帝早已下旨免了葉清寒的禮,但在不遠處九曲回廊亭下奏樂怡情的葉清寒還是抱琴走了過來,以示尊敬。
宣紀帝瞟了眼這不爭氣的三子:“先生的話不聽淨在這胡鬧,今日回去抄《禮記》五百遍,明日朕檢查。”
李敬之傻了。
“什麼,《禮記》五百遍?!父皇!!!!兒臣錯了,放兒臣一馬吧……”李敬之可憐兮兮地看著宣紀帝,就差眼中擠出兩滴眼淚了。宣紀帝不為所動,從容地帶著眾下人離開,隻留下一句:“明日沒完成就多加三百遍。”
李敬之苦兮兮地看向抱著琴的葉清寒。葉清寒抿唇一笑:“活該。”
先生瞄了眼宣紀帝離開的方向,確定已經看不到宣紀帝了,便站起身來,宣布眾皇子們可以走了。
二皇子李青岩見其他人都結伴而去,便一溜煙地竄到了葉清寒和李敬之的身邊,將手放在葉清寒的肩上,哈哈大笑:“《禮記》五百遍,敬之,今日的洛神節你可別想出去了。”
李敬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把你的髒手從清寒肩上拿開!”
李青岩得瑟地笑,口氣欠扁:“我就是不拿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李敬之瞪圓了眼,扯住葉清寒的手便將他拉走,“清寒我們走。”
葉清寒無奈笑笑,任由他拉著自己離開。
為了和葉清寒一起去逛洛神節,李敬之一回寢宮便奮筆疾書,認真地開始抄寫《禮記》。葉清寒則坐在他身旁陪著他。
窗外的斜陽漸漸下沉,暮色掩蓋住了湛藍的天空。李敬之擱下筆,長歎一聲:“終於寫完了!”
葉清寒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他潦草的字跡笑道:“字寫成這樣小心明日皇上罰你再抄五百遍。”
李敬之撇嘴哼哼:“才不管,”順手拿起右手邊的青色披風為葉清寒披上,“走,我們出去玩。”
葉清寒輕笑:“好。”
成功甩掉了那些緊跟在後的侍衛之後,李敬之拉著氣喘籲籲的葉清寒停在了一個小巷子裏。
巷子外麵,就是熱鬧的集市和水波蕩漾的洛神湖。
洛神節的晚上,總是會有數不清的人齊聚洛神湖邊,和自己的愛人放河燈,送洛神。
這個習俗葉清寒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此時此刻,看著拉著自己的手使勁往前擠的少年,他的唇角不免帶上了一絲笑意。
這呆子啊……
直到很多年後,有人問葉清寒這麼多年可否後悔,他也隻是輕笑著搖頭,目光深遠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多年以前拉著他的手,在擁擠的人群中不動聲色地為他留出空間的少年。
或許便是這不經意間,便對這人上了心,自此便從未更改過了。
李敬之拉他到一個攤子麵前,指著那最大的花燈對攤主說:“我要買那個,剩下的銀子給你了。”他從腰間錢袋裏掏出一綻銀子,拿過花燈便拉著葉清寒去一旁提筆寫字去了。
攤主看看手裏的銀子,再看看那兩個正在糾結寫什麼的少年,低聲感歎了一句:“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啊!”
少年英挺卻不失稚氣的眉目間滿是糾結,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眾多少女打量的目光:“清寒,你說我們寫什麼好呢?”還未等葉清寒回答,他便將手中的筆塞到了葉清寒的手中,眼角彎成了一輪彎月:“清寒你寫吧。”
葉清寒略略思考了片刻,隨後提筆在花燈上寫下:願國泰民安。
收筆時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寫:願李敬之一生安平。
李敬之彎腰握住他的手,在花燈上寫下最後一句:惟願葉清寒此生無慮。
橋上的煙花乍然開放,宛如牡丹華貴,引起不少人的驚歎。
“好漂亮的花燈。”
“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哥又在討心上人的歡心了。”
……
燈火明滅中,那個一向清淺宛如江南煙雨的少年抿著唇紅了臉,看著那白紙黑字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敬之在他耳邊低語:“我李敬之願護葉清寒一世無慮。”
下一刻,李敬之放開了他的手,轉頭看著璀璨綻放的煙花語調似乎一如既往的輕快:“清寒,我們放完花燈去看煙花吧。”
葉清寒放下了筆,拿起花燈答:“好。”
待回到皇宮,已是深夜,宮中除了巡夜侍衛的腳步聲之外便是一片寂靜。
葉清寒站在宮牆之下,抬首看著對著他招手的李敬之,輕聲道:“你快回去吧,我那麼久沒回家了,母親也該想了。”
李敬之嘟著嘴,死活不願意他回家住:“清寒清寒你快上來,我拉你啊,別回家嘛。”
撒嬌的語氣簡直讓葉清寒無可奈何。
李敬之看他有所鬆動,立馬換上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清寒你是不是討厭我啊,明明和我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家啊。”說著,便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樣。
葉清寒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輸給你了。”他朝著宮牆上的少年伸出右手,左手抓住了宮牆上的一塊凸起,接力想要爬上去。
“誰在哪裏?!”巡夜的侍衛似乎是聽到了這邊說話的聲音,大喝一聲。
接近的腳步聲嚇得李敬之趕緊送宮牆上跳了下來,拉著葉清寒躲在宮牆之下。
五六個巡夜侍衛拿著燈籠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影,其中一個抱怨:“定然是你聽錯了,大半夜的這怎麼會有人。”
剛才大喝的侍衛被質疑立馬辯解道:“我分明聽到了聲音。”
見他們有吵起來的趨勢,另一個侍衛製止了他們:“管他有人沒人,再一會兒便可以回去睡覺了。”
抱怨的侍衛打了個哈欠,困頓道:“真太好了,就可以回去睡覺了,都快困死了。”
待到他們走遠,李敬之才極其哀怨地說:“清寒,我困。”
葉清寒最耐不住他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猶猶豫豫道:“要不,今晚你和我回府?”
李敬之立馬雙眼放光興高采烈:“好啊,”他拉起葉清寒,“那我們快回去吧。”
“……”葉清寒眨了眨眼,顯然對他的快速變臉有點不適應。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尋到葉清寒的房間,李敬之突然摟住了葉清寒的腰,笑嘻嘻地在他耳邊說:“明早秋姨一進來就看到我們還不得被嚇呆。”
葉清寒愣了愣,而後笑道:“得了,母親早已經習慣我們兩個時不時回來了。”說著他點起了蠟燭,李敬之鬆了手,他便轉了身,“倒是你母親,今晚……”
他忽然意識到了兩個人的距離著實有點太近了,便抿了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才接著道:“今晚沒見你又要擔心你。杯裏沒水了,我去給你弄點。”
李敬之木愣愣地“哦”了一聲,呆呆地看著他急切地離開了房間。
這一夜,兩個人皆是心跳如雷,無一刻可以平靜入睡。